第十八章 曼陀罗在靠近
这段通话，我自导自演，等不到任何你的回应，电话挂断了。
我久久的举着听筒，放声哭了起来。
你的冷淡陪衬我的失落。
而我早该察觉，你开始朝着我的反方向走，背对着我走，越走越远，越来越远，直到有一天，我就连你的背影，也都看不到了。
（——谦俎）
一回到家，看到慕紫在等我，看到她穿着一件淡色低领T-恤，依然是一条浅色的牛仔，和一双软绵绵的拖鞋，挽着髻慵懒的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我轻轻地走了过去，迷恋的亲了一下她的脸，看着她睡眼惺忪的抬起眼皮。我开始慢慢理解崟终赋口中的‘爱’，那所谓爱是多么真实而现实的感情，然而遥柏能够给他的，Aerith也许真的无法给予吧！
“睡的这么轻哦？”
“恩。。。恩！”她坐了一会儿，懒懒的说道。“你终于回来了哦？”
“是啊！我送你回去吧！”
“哦，对了，崟终赋到底是什么态度？”
“让Aerith等等看吧！”
“等等看？”她大声喊道。“开什么玩笑？哼！Aerith下个月就回维也纳了，到时候，就算赋怎样后悔都没有用了，我倒要看看，到时候是谁等谁呢！”
“现在的崟终赋，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算了！”
（——Aerith）
天色很晚了。
心情异常的平静着，我拿起电话，拨通的却是他的号码，他接起电话，没有讲话，我们举着话筒。
“我们。。。”有些话，很难开口，因为知道，一旦开口，就会卡到喉咙，就会哽咽，就会有伤痛，你还是不愿意讲话，不愿意搭理我，是时候该我鼓起勇气，用尽我所有的力量，对你说“崟终赋，我们，分手吧！”我的语速是那么慢，我的手开始发抖，喉咙就真的好像是被什么堵住了，我再也说不出什么。
“。。。”这段通话，我自导自演，等不到任何你的回应，电话挂断了。
我久久的举着听筒，放声哭了起来。
你的冷淡陪衬我的失落。
而我早该察觉，你开始朝着我的反方向走，背对着我走，越走越远，越来越远，直到有一天，我就连你的背影，也都看不到了。
今天天气很冷，一大早，就有雨滴滴答答的，不依不饶。
阿寺来接我，把我放在校门口，去停车了，我想慢慢在校园里走一走，我想看看这所学校的每一个角落，我想记住这里，我想做一次，简单的道别仪式，记忆翻山越岭的，终于还是不肯放过我，找到了我，一个人低着头，思索着，思念着，直到经过女生公寓时，碰到那些残忍的家伙，把污水浇到了我的身上，我全身都湿透了，头发在滴水，我在原地站着，灰头土脸的，不知所措的站着，然后任由那些脏水，顺着头发向下流。
“怎样，不是很冷吧，我可是让她们对过热水的，温温的，很舒服吧？”又是藤麦尔。
我冷了，冷的开始颤抖，天才刚刚下过雨，天气真是糟透了，地上还余有未蒸发的雨水，而太阳却无情的不肯露面。
“我还以为崟终赋对你是认真的呢？没想到，只是玩玩而已嘛？哼！有
钱了不起啊？长的好看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样，你有的，我藤麦尔一
样都没有缺过。”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下了楼，站在了我面前，当然了，
这并不重要，我想绕过她，走开，意料之中，又被一把拉了回来，她顺手
一推，让我坐倒在了地上，让我的手，又沾了泥水。
“我在和你讲话，你这样走掉是不是太没有礼貌了，死丫头，怎么不说
话了，恩？你以前不是很嚣张的嘛？说话啊！慕紫东走了，崟终赋不要
你了，我看你的嚣张气息一下子都不见了哦！哼！”
是阿寺，又是阿寺，他替我披上了他的外衣，扶我起身，我靠着他。
无力的靠着他，阿寺，谢谢你，没有放弃我，没有丢下我，谢谢你此刻
还在我身边，还挡在我身前。
而此刻我没有任何心情去生气，去难过，去怪谁，无论是谁。
“跟我走。”
他搂住我，绕开了藤麦尔，向前走，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我却
说不清楚，但它很温暖，可是，我为什么还在发抖。
(——花寺)
我把她送上车，车上的暖空气都已经开了，但她还是很冷，我有些不
知所措，我把外衣都已经脱给了她，她还是不停的发抖。
怎么办？如果是崟终赋在这里，他会怎么做，我习惯性的搂住了她的
肩膀，吻住了她的额头。“没事的，没事，就快要到家了，没事的。”她
哭了，她很难过，我从来没有看过她这样，而我的心，不知道是怎么了。
像是被什么牵动着，下沉，再下沉，崟终赋说的对，她真的有一种魔力，
可以牵动人的心情。
到了家门口，我替她解开了安全带，搂着她下车，然后上了楼。
“少爷回来了。”
“打电话叫李医生来，快点。”
“是。”
……
“有些轻微的发热，少爷不用太担心，这是她这几天要服用的药，一天
3次，一次2片就好，另外，让她多喝水。”李医生。
“我知道了。”
我发誓我还没有照顾过谁，所以手忙脚乱的，都不知道先做什么，再
做什么，我让佣人先给她换上了我的睡衣。
天快黑了，我坐在她床头看着她，她终于醒了，我高兴的不知道该说
些什么，我以为她会很惊讶，或者会大叫一声，把我乱打一气，出乎意
料，她依然很平静，坐起身，看看我的卧室，看看我，又看了看她身上我
的睡衣。
“是新的，我还没有穿过呢！”我解释。
“哦！”
“要不要吃点东西！”
“恩！”
“想吃什么！我叫人给你做！”
“太妃糖！”
“太妃糖！那我出去给你买！”我刚站起来。
“不用了！那，有sandwich吗？”
“有！”
“我想下去吃。”
“好。”我替她掀开被子，扶她下楼。
“衣服好大哦！”她指了指穿在自己身上的睡衣。
“是啊！那是买给我的嘛！”
“对哦！是买给你的！”她无精打采的看了看我。
“少爷，晚餐已经准备好了，请慢用。”
“谢谢！”她在下人面前，落落大方，别有气质，不愧是我们的小公
主。”
门铃响了，是谁这么晚过来。
“少爷，是谦少爷他们。”
“谁？”
“什么？”我还没来得及和她说，阿俎他们就已经进花园了。
“崟终赋他们来了。”
“哦！那我吃完再走可以嘛！”她毫无反应的说。
“不用了，一会儿我送你。”我突然想到，他们已经分手了，而我们
没必要这么紧张，就在这时，他们走了进来，崟终赋的眼神，让我有
些受不了。
“喂！她怎么。。”阿俎指着Aerith，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Aerith笑了笑，很从容，很漂亮，金光闪闪的。
“你们好！”然后很自然的低着头，继续吃她的sandwich。
“坐啊！要不要来点啊！”我举了举手上的点心。
“我不要，崟终赋还没吃饭咧！给他来点吧！”修默。
“我不饿！”他恢复了平常的眼神。
Aerith吃完，不紧不慢的站了起来。“我先回房了！”然后离开餐桌
慢慢走上楼。“你们聊吧！”
“回房？ 阿寺，我没有听错吧！”阿俎惊讶的看着Aerith的背影。
“什么？”修默。
“你能解释一下现在的状况吗？兄弟！”
“解释什么？”
“Aerith身上的那件睡衣，是你的吧？”阿俎。
“是我的啊！怎么了？”
“那你还说！”阿俎还没有审问完，崟终赋就站了起来。
“我去一下洗手间！”崟终赋走开后，他们都凑了上来。
“快说，是不是碰她了，我可是很清楚你的为人，进了你家的女人，
可没有一个完好无损的出去过的。”
“呵呵呵！”我无奈的笑。
“喂！她可是赋的。。”阿俎的话还没讲完。
“什么？赋的什么？他们不是早都分手了吗？订婚典礼取消，Aerith
又要回维也纳，而且现在崟终赋，不是又和遥柏同居了吗？”
“但是。。”阿俎想继续反驳。
“再说了，我也还没有和她在一起啊！”
“真的吗？”修默不怀好意的坏笑着。
“当然是真的，你看她像是那种随便的女生吗？”
“女生，哦呦！我可是第一次听花少爷这么叫哦！”
“她本来就是女生啊！”我微笑着，有种始料未及的幸福感。
崟终赋出来了。
“走吧！”他在和修讲话，今天，从一进门他就没有和我讲过一句话。
“走吧！阿花！木岸！”阿俎。
“我就不去了，我一会儿还有事。”
“那我们走了，你要是办完事儿，没什么事的话，去木岸找我。”
“恩！”
等他们走后，我上了楼，敲门见Aerith没反应，轻轻推开门一看，她竟然已经睡着了，像个孩子一般，她睡得好甜，嘴巴微微嘟起来。弯弯长长的睫毛，双眼皮，大眼睛，接近半透明的白皙脸颊上，泛着淡淡的粉色，第一次这样看着一个女生，没有任何欲望的，只是很想像亲小孩一样，亲亲她的侧脸。
Aerith她，真的是上帝赐予的礼物，不然为什么就这样看着她，我都会觉得很幸福。
她突然睁开眼睛，说实话，吓死我了。“干吗这样看着我？”她审问着。
“没有啊！”
“什么没有，明明就在看我。”
“好吧！我就是在看你！怎样？起来吧！该吃药了！”
“不吃！”她别过头，用后脑勺对着我，我把她的脸搬过来，看着她紧
紧抿着嘴，闭着眼睛。
“快张嘴！”
她摇摇头。
“必须要吃！”
“阿寺，我真的不想吃。”她可怜兮兮的抬头看我，我坐下来，一手搂着她，
她把头靠在我肩上，仍然可怜巴巴的摇着头。“可是我不想吃。”
“乖，吃了药病才会好。”嚎！哄了整整十多分钟！她终于肯吃了！一会
儿还要给她打针呢！我真的好愁啊！
李医生刚进来，她就吵着要我送她回家，我知道女生害怕打针，可没想到。。
“你先出去吧！”我吩咐他先在外面等我，等我先把我的小公主安慰好再说。
“好的。”doctor李。
“Aerith”我还没说什么。
“不打针，我不打针。”她慢慢从命令变成哀求“阿寺，我不打针，好不
好？不打针。”
“不会太痛的，真的，我保证。”
“会。”
“不会。”
“会。”
半小时过后。
“好吧！”她勉强答应了，闭上双眼紧紧的抱着我，真怕针还没打，她就
被吓晕了。“啊！！！！！！！！！！！”她在尖叫。
“还没打呢！”我无奈的摸着她的头。
“哦！”
针打完了，我发誓我家的屋顶也快破了，她的嗓子也喊哑了，我心
疼的摸摸她的头。
“阿寺，其实我一直想说清楚那天的事情。”她靠在我怀里说。
“哪天啊？”我假装不记得。
“就是那天东东回来，我们在那间黑屋子里。”
“别说了。”我扶着她靠在靠枕上，站了起来。
“好，你说。”
“其实那天我以为你是崟终赋，我明明感觉那双手是崟终赋的，
我才会和你十指相扣，我以为。”
“没什么，我知道你怕黑，我只是想让你安心。”我坐回了她的床边，
捧起她的脸，吻了吻“Aerith，我知道你爱崟终赋，我知道他也很爱
你，至今为止，虽然现在你们不在一起，但我相信，过段时间，等他玩儿
够了，就一定会回到你身边，但是Aerith，我也爱你，我会在你身边陪你，
等崟终赋回来。”这一次，我靠近她，捧起她的脸，吻了吻她冰冷的嘴唇。
意外是，她竟也回应了我的吻。
“阿寺。”
“等你打完点滴，我送你回去。”
我送她回到家，然后去了PUB，看见崟终赋坐在吧台前一个人喝闷酒，
我走过去坐下来，他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继续喝着手中的酒。
“她就要走了，这样你也没关系吗？”我拿起酒杯，看着他。
“不要你管！”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别再问了，你要的答案我给不了。”
“如果当初不是你信誓旦旦的说要保护她，不是你说不要我碰她，那么
也就不会有现在这个痛苦的她，既然你给不了，那就不应该爱她，更不
应该让她爱上你。”我再也没有办法控制好我的情绪，温柔的无视着这一切痛苦与不堪。
“你不懂。”
“你爱遥柏吗？”
“爱怎样？不爱又怎样？最重要的是我和她在一起时的感觉，Aerith
不同，我不能碰她。”
“为什么不能碰？Aerith是你的女人！是你要订婚结婚的女人！你为
什么不能碰她？”
他低下头继续说“阿寺，我舍不得碰她。”
这个时候，我才明白，所有这一切，我都了解了，他要的是最简单的幸福，
而不是一味的付出，他忍住所有的诱惑，然后有一天，他说他累了，他不
想再一味的抵制那些诱惑，他想体验，他想享受，他想被人爱。
“那Aerith要怎么办？”
“不是还有你吗？”他抬起头，深深的凝视着我。
“你什么意思？”
“你在她身边，我放心。”
“你不会后悔吗？”
“Aerith 就交给你了！”
后来，我们谁也没说什么，只是一味地沉默，一味地举着杯中的酒，我想我也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了。
这个月，还有11天就要结束了，这意味着离Aerith走，还剩下11天的时间，她并没有马上就办理休学，而是决定要离开前一天再办， 而我每天按时接送她上下课，几乎形影不离，以为就这样已经是无微不至了，却在她晕倒的那一天，我了解到了自己有多没用，因为医生说，她至少已经有一周没有进餐了，怎么会没有看出来她渐渐消瘦的脸？我只是总以为她只不过是因为情绪的问题！却没有想到她一直就没有进餐！崟终赋赶到医院的时候，她还处于昏迷当中，她一直在输液，我站在门外，崟终赋在里面。
他坐在她的床边，紧紧的握着她的手，直到她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