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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不愿

秦厚实一心想和白雪鹭在一起,但白雪鹭对秦厚实却是一点感觉也没有。

晚上回家,妻子吴若莲正在卧室休息,白海旺开始问起女儿白天相亲的事情。

“闺女,见了面,对人家小秦感觉怎么样呀?”

“爸,秦厚实人挺好的,高中时候他是我隔壁班的同学,但是他不太适合我。”白雪鹭一开口就直接把秦厚实给否定了。

“才见一面,就说不合适,多接触接触,爸就觉得人家小伙子不错,有学历,工作能力、业务水平也很强,人又实在,家里现在就一个母亲人,而且他们母子二人经营的燕山花卉苗圃基地现在也不错,我还专门去看过,多好的条件,要不你再好好考虑考吧。”白海旺一股脑的把秦厚实的情况都说了出来,作为一个思想传统的父亲,他希望女儿能找个本分的男人过踏实的日子。

“爸,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是在为我打算,但秦厚实那种傻里傻气、呆头呆闹类型的男孩子真的不适合我,我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

白雪鹭这么一说,白海旺就明白了,“他可能只是情商低了点,不过,智商还是挺高的,要不人家怎么能考上省里的重点大学呢。”白海旺不死心,继续做女儿的思想工作,“再说,男孩子花言巧语,油头粉面的也不是什么好事。”

白海旺说完,白雪鹭一点反应也没有,父亲的话,她一点也没听进去。

“闺女,你是不是还想着你那个大学里艺术系的同学邵阳,爸和你说,那样的男生真的不适合结婚,看他满头黄毛和耳朵那些三不四的耳钉,我就浑身起起鸡皮疙瘩,这样的非主流男孩太不靠谱。你看看人家小秦,多憨厚,多踏实,这样的男人才能平平安安和你过一辈子,你知道吗?”看到女儿不谙世事,一心想着外面新鲜刺激的生活,白海旺心里开始着急,说话的语气变得急促。

“爸,耳朵上打个耳钉能有什么呀,人家那是时尚,在大城市这是这是很平常的事情,那像咱们这的人都土里土气的。”白雪鹭撅着嘴,有些不耐烦,从小到大,父亲都很宠着她,像这样絮絮叨叨教育她的情况很少。

白海旺知道女儿心里还在想着她的大学的男友邵阳。邵阳是他们学校学术系的男生,东北人,父母是做煤炭生意的,家里很有钱,两个人恋爱快两年了。毕业后,邵阳从广州去了深圳,听白雪鹭说他的男朋友邵阳在深圳开了一个时尚传媒公司,组织一些模特进行表演,为企业搞一些时尚类的宣传和策划。白雪鹭曾经给白海旺看过邵阳的照片。

毕业后,白雪鹭非要去深圳找邵阳,坚持要和他一起到深圳发展。白海旺和她的妻子吴若莲都不太赞成,一来他们认为邵阳这样的男孩子不靠谱;二来作为北方小镇的父母,他们希望自己唯一的女儿能留在身边,白海旺答应为白雪鹭在县里的事业单位安排一个合适的工作。当然,他们也知道女儿这几年在外面呆野了,不愿意回老家来。要不是吴若莲的乳腺癌又到了晚期,随时会有生命危险,夫妻二人坚决反对白雪鹭和邵阳在一起,两人一次一次,来来回回的做白雪鹭的思想工作,一遍遍的往回催,女儿是死活也不会回来的。

“闺女,爸再给你仔细分析分析,你好好听听,看看爸爸说的是不是有道理,你看咱们这现在虽然是个县,但是离市区很近,离BJ也就两三个小时的车程,过去的皇帝夏天都往咱们这里跑,而且咱们这现在发展的已经很不错了,你在这生活无忧无虑,不愁吃不愁穿,有房有车,干嘛非要到大城市去挤呢,现在电视和报纸上不都在报道年轻人逃离北上广吗?爸爸那个在县里搞房地产开发的朋友刚刚在镇上给了我一套别墅,过段时间爸就找人好好装修装修,给你住,300多平米,要是在大城市你能住上这么大的房子吗。还有,你要是觉得县里地方小,生活闷的慌,爸爸也可找关系把你弄到市里去上班。最重要的是,你妈妈的病你是知道的,乳腺癌已经到了晚期,病情非常严重,恐怕挨不过多长时间了,你妈妈这辈子最心疼,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每天睡觉前都会和我说起你,你今年也24岁了,在咱们这个地方年龄也不小了,找个合适的人结婚成个家,你妈一高兴没准还能多活两年,她和我一样非常希望你能在老家安定下来,她也不想让你再和那个邵阳有什么来往了。”说完这些,白海旺停下来喝了口茶,斜着眼睛看了下白雪鹭。作为一个父亲,他非常清楚女儿的性格,着急和生气都是没用的,也只能通过讲道理的方式来说服她。

“闺女,你妈妈现在身体不好,爸爸还有几年才能退休,爸妈就你这么一个女儿,都说女儿是父母的小棉袄,看在你妈妈那么爱你的份上,希望你体谅一下我们,不要让你妈妈一个人带着不舍和遗憾离开我们,”说到这里,白海旺抬头看了看白雪鹭,他发现女儿竟然流泪了,“闺女,爸妈不是非要把你留在身边,我们只是希望你能过的幸福,希望你能理解我们的一片苦心。”看到女儿伤心,白海旺开始安慰她。

父亲的话白雪鹭当然明白,母亲的病情她也清楚。回到小镇的这段日子,看着妈妈每天承受着病痛的折磨,想着她随时都可能离开人世,而自己又不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过自己想要的生活,白雪鹭的心都快碎了。

白雪鹭越想越难过,眼泪开始不停的往下流,白海旺不想女儿太伤心,他凑到白雪鹭的身边用手轻轻的给白雪鹭擦了擦眼泪,白雪鹭一下子扑到白海旺的怀里,哭的更厉害了。

“爸,你说的我都知道,你别再说了。”白雪鹭边哭边边抽抽嗒嗒的说道。

“闺女,爸爸真的是为你好,我都给你打听了,小秦那个孩子确实不错,要不你们处一段时间看看。”

听到白海旺又提起秦厚实,白雪鹭有些生气了,“爸,我那个人真的不适合我,你别再和我提他了。”

“好,好,不喜欢没关系,县里好的小伙子也多的是,爸爸再找人给介绍不就完了,我的闺女长的这么漂亮,下次爸爸给你介绍个长的又帅,人又好的白马王子。”

“爸,你这是干嘛呀,我这刚回来不到三个月,你就给我安排两次相亲了,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想立马把我嫁出去呀。”白雪鹭撒娇的说。

“闺女,爸可不是这个意思,你别冤枉我啊,你要是真的打算一辈子不结婚,永远留在爸爸身边那我才乐呢?”

“爸,你说什么呢。”

……

前不久,白海旺托人给白雪鹭介绍过一个对象,小伙子也是县里刚参加工作的一名公务员,人长得很精神,家庭条件也不错,不过白雪鹭对这个人很反感,两人见面后,男孩不是和她说机关里勾心斗角的那点破事,就是吹嘘自己怎么能喝酒,怎么把别人喝醉了自己一点没有之类的话,年青人的轻浮表露无遗,白雪鹭觉得这男孩非常浅薄、活脱脱一个小市民,加上她刚回来,心里只装着邵阳一个人,两人见了一面,白雪鹭再也没搭理他。

吴若莲在卧室里好像听到了他们父女两个人的话,她从卧室出来,步子很沉重,白雪鹭赶忙起来把母亲扶坐到自己身旁。

“闺女,今天你相亲的事你爸爸和我说了,那个小秦确实挺不错的,是个踏实、本分的孩子,你再好好考虑考虑。”

妈,我爸刚在这和我说完他,你又出来说,他是不是和咱们家有什么关系,让你们两个这样上心。”

“他能和咱们家有什么关系,他的爸爸秦山和我是同村长大的,小的时候我们认识,他们家自小孩子多,条件差,秦山上完小学就不上了。我上了初中,又读了中专,之后就再也没联系过,咱们家从村里搬到县城,我也没有怎么回去过,不过我听别人说她的母亲这几年在县里搞苗圃和花卉,弄的也还不错。就是她命也挺命苦,你爸爸和我说他的丈夫前两年车祸去世了。”吴若莲说完不禁叹了口气,白雪鹭发现母亲的气色最近越来越差了。

……

“邵阳,你说我该怎么办?”

“鹭鹭,我特别想你,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境况,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尊重你,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着你。”

“邵阳,我也想你了”

……

深夜,白雪鹭伤心的躺在床上给邵阳打电话,想到两人以前在广州上学时开心的日子,白雪鹭一个人捂着被子哭了很久。

夜很长,白雪鹭的心很纠结,想走走不了,留在家乡这个巴掌大的小镇她实在不情愿。

他爱她,她爱他,只可惜,两头的他不是一个人。本是一个简单的三角形,但是,当三个点都是爱情的时候,这个三角形就会变成一道复杂的三角函数,而答案往往是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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