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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兵临城下 直面困境

王行瑜婚礼后,各方都按原计划行动。

率先动手的是王行瑜的弟弟王行约,王行瑜命他进攻河中王珂,以行动证明对王珙和王瑶的支持。

895年5月8日,王行瑜、李茂贞、韩建三人各帅精锐数千人抵达京师,大军压境,全城陷入战栗,居民纷纷躲藏。

因为韦昭度和李谿都被秘密保护起来,此时皇帝李杰身边只有机要秘书宦官康尚弼和贴身宦官张承业。

“京城的神策军都是干什么吃的?外面的军队都打到京师了,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听到京城三辅大军压境,皇帝李杰非常生气地说。

“皇上息怒,事已至此,不能为情绪左右。得赶紧想个法子应对才行。”康尚弼赶忙劝慰道。

当下,唐廷神策军已不是皇帝武装了。神策军总指挥刘景宣是王行瑜的人,神策左军中尉是王行瑜的弟弟王行实,神策右军中尉李继鹏是李茂贞的干儿子。也就是说,神策军不来打李杰就算很给面子了。

“这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李杰急得从座位上弹了出来,踱来踱去,看看康尚弼,又看看张承业,直摇头。好像是在说,要是韦昭度在就好了。

“皇上还记得当年杜相帮你留在长安城的盐州六特别营吗?”张承业突然奏道,“属下以为现在已到了紧要关头,神策已经全部变质,能救驾的只有他们了。”

“对哦。朕一时着急,把这事给忘了。”李杰如梦初醒说道,瞬间竟然有点气喘吁吁,“你赶紧把杜相给朕的那个虎符找出来。”

张承业正要去取,却听到一个声音叫住了他,“张公且慢”,说话的是康尚弼,“皇上,切切不可调盐州特别营的人啊!”

“为啥?”李杰有点惊讶。张承业也一脸疑惑地站在原地。

“李茂贞等人把不得皇上跟他们动手,若遣盐州反击,恰恰给了他们下手的理由。”康尚弼说道,“再说,远水救不了近火,现在三辅的军队都兵临城下了,况且打不打得过还不好说。”

实际上意思就是说区区盐州六特别营根本不是对手,别惹毛了三辅,后果更无法收拾。

李杰想想也有道理,长叹道,“莫非这是天要亡朕!”

“当下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康尚弼自言自语说了一句,“禀皇上,臣有一计。”

很快,李茂贞、王行瑜和韩建三人带着军队像旅游一样,有说有笑,优哉游哉穿过外城来到皇城。长安城一切井井有条,想发个小飙都难。

来到安福门,却见城门关闭,城楼上龙旗飘飘,甲士直挺挺地排列着,相当有皇家气派。

正当三人面面相觑之时,却听城楼上有个威严的声音喊道,“大唐皇帝在此,请三位将军和诸位战士维持臣属礼仪,不得无礼!”喊话的是李杰的贴身宦官张承业。

李茂贞没想到皇帝李杰竟然还这么霸气。心想,李杰这胖子也充得有点水平,不过又觉得挺可笑的。王行瑜却没反应过来,在他的策划里压根就没有这样的情节。

然而,神奇的一幕发生了,他们的好同事韩建居然给李杰给唬住了,看了看王、李两人后,径自下了马,向城楼上的皇帝行了一个三跪九叩的大礼,身后的士兵也纷纷效仿。

毕竟皇帝是很少见的物体,而且接受的教育也多少“忠君爱国”。

“李将军、王将军还等什么?”随着这个霸气的声音,一个人探出了头来,正是皇帝的机要秘书康尚弼,只见他身边还站着另外一个人,皇帝李杰!

王行瑜和李茂贞看到李杰,相互之间望了一下,确认了下眼神后,就下了马,和韩建以及众将士一齐喊,“吾皇万岁万万岁!”声音响彻京城,也向长安的老百姓传递和谐的声音。

“皇上有旨,众将平身。”贴身宦官张承业宣读道。

一声寂静过后,皇帝李杰倚靠在城栏上开始训话,“尔等没有呈递奏章就求召见,率军闯进京师,目的是什么,居心何在?”

想发飙的硬茬没发飙,却让一个软柿子发起飙来,这都是什么社会啊!?

这出戏的总导演是康尚弼,这是刚刚他为李杰设计好的应对。一是绝不示弱,不让李茂贞等人觉得好欺负;二来当着将士和长安市民的脸,当面拆穿李茂贞等人的阴谋。

与其说这是计谋,还不如说是无谋,直面困境。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李茂贞三人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尔等若不能当朕的臣属,朕今天当着大家的面退位,让给贤才!”皇帝李杰见已经慑住他们,又质问道。

王行瑜听到这里,心想:莫非“换帝”这事走漏了风声?现在黄了,全长安都知道要换帝。于是说道,“皇上乃当世之明君,我等一直都非常拥护,怎么可能去做那大逆不道的事啊。”

老滑头韩建笑嘻嘻地接上话说,“是啊,是啊,皇上常常在云端,我等无法目睹圣颜。这次前来,实在是因为太过于想念皇上了。”

“嗤…”李茂贞听老韩这么说,差点就笑出来。不过很快就收了起来说道,“正如韩将军所言,实在是过于想念皇上了。”

“尼玛,这样的借口亏你们也想得出!”

李杰一听,无名火直冒,正欲开口却被身旁的康尚弼扯了下衣角。意思是提醒他,适可而止,别惹毛了他们,局面又不好收拾。

“若如诸位所言,朕心甚慰。”李杰会意,忍住了怒气说道,转身就离开。

“既然是觐见,那就按照皇家的流程来吧。”康尚弼说道,“麻烦三位将军先到都亭驿站休息,皇上稍后安排召见。”

“可恶!”王行瑜恶狠狠地跺脚道,心中有了除掉康尚弼的想法。

觐见宴会很快就举行了。席间,三辅只谈了一个问题,就是要求处死韦昭度和李谿。皇帝李杰没答应,最终也不欢而散。

回去后,王行瑜等人合计了一下,决定大开杀戒,对李杰实施反威慑。

韦昭度、李谿被搜捕,就地处决;机要秘书康尚弼和皇帝身边的一些宦官数十人也全被砍杀。只有张承业被皇帝李杰秘密派去联系盐州特别营,幸运地逃过一劫。

手脚都收拾干净了,按照原计划,该“换帝”大戏上演了。

可是,李茂贞、王行瑜、韩建三人却突然辞别了皇帝,班师回家!

崔昭纬听到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这阵子他上蹿下跳,又跑去十六宅接吉王,又尽心下来安排换帝仪式和流程。到头来三辅说,我们不玩了,要回家。

最无辜的是吉王李保,突然来了个宰相说他中了大奖,可是赶去领的时候,人家说搞错了。反正,“换帝”是搁下了。

究竟什么原因,让李茂贞等人连到手的肥肉都不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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