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我刚刚偷偷去马厩检查过他们的马车了,你猜我发现了什么?”岂曳出去半天后回来神秘兮兮的凑在温恒耳边说道。
“火药?”温恒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他当然明白岂曳口中的他们指的是刚刚住店的两对男女,其中那个白衣女子就很像他的未婚妻。
“才不是呢,是比火药更好的东西——药材。”
温恒被他搞得晕头转向的,“山里遍地都有的东西也算值钱?”
“哈哈,你这老头是好久不过问世事,珠华和初云最近在开战,所以很多关道都被官府严令查封禁行了。能在官府眼皮子底下偷运药材可是本事哦。”岂曳啧啧说道。
“你怀疑他们不是珠华国人?”温恒看了他一眼问道。
“恩。最气人的是瘟神竟然跟他们在一起!”岂曳嘟嚷着个嘴,“不是说他前些日子失踪了吗,我看他不像死了的样。”
“你确定你没看走眼?”
“我刚才从客房离开的时候还特意瞄了两眼,是那瘟神没错。戴着那银面具招摇撞骗的,除了他还能有谁啊!”
“等夜深了,你我前去仔细确认下。公子爷失踪肯定没有那帮人说的那般轻巧。”
“老头,你是怀疑——”岂曳神色复杂的看着他,欲言又止。温恒朝他微微颔首,示意他注意。这时,从二楼传来一阵脚步声,原来是之前的那名男子走下了楼。岂曳一见他,立马眼珠泛着贼精光,一副市井小人的嘴脸问道:“客官,小店的饭菜还算可口不?”但阿九摆明了一副不想理他的冷漠表情,未说一句话就匆忙离开红尘客栈了。
“哼,他还真当本少爷是跑堂小厮巴结他啊!就凭他那副长相,肯定没姑娘愿意嫁给他。再看看少爷我,珠华国哪家小姐不是眼巴巴的想嫁我。”温恒继续喝着他的酒,没功夫理会岂曳那泛酸的劲儿。
此时客栈二楼拐角的一间客房里。
白衣女子正取过青芜放在圆木桌上的剪刀和纱布。坐在床沿上的她弯着身子小心翼翼的用那把做工很是粗糙的剪刀剪开了那名横躺在床上的银面男子身上那早已被血水浸染的衣袍。男子那原本在衣袍包裹下的身子此刻一览无遗的暴露在白衣女子眼前。青芙偷瞄了一眼床上的男子后立马背转过身子,她脸颊泛红的说道:“小姐,我看还是让阿九办完事回来给他上药治伤吧。”
“怎么,芙儿羞怯了?”白衣女子温婉的问道。
“小姐,再怎么说我们也都还是没出闺阁的姑娘,总要避嫌的啊。”
“呵,那芙儿就去门外候着吧。若是再拖下去,恐怕连我也都救不活他。”白衣女子边说边忙着用白色纱布清洗他身上那些大大小小、触目惊心的伤口。不一会儿,圆凳上的那盆清水转眼就变成血水了,血色纱布覆在木盆盆沿边上,而整个屋内都能闻见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青芙很讨厌这种味道,阿九有次从战场负伤回来她对着他那件血衣整整呕吐了三天三夜也哭了整整三天三夜,所以她干脆换了一盆干净的温水后就出去了。白衣女子原想用温水给那人擦擦脸的,但又一想到那人或许并不愿意让人看见他的脸,于是就停下了那只欲揭开他面具的手。她轻轻的为他身上的伤口处洒下白色的药粉,然后费了很大的劲才勉勉强强扶起了他的上身为他各处伤口缠上干净的白纱布,最后又将他小心谨慎的扶躺下,生怕触碰到他的伤口。末了,白衣女子又给他喂了一颗凝雪丸和一些水,并细心的为他压好被子,虽然现在已入春了,但夜里向来湿寒。她用余光扫视了他一眼,心想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要是感染上了风寒无异于更是雪上加霜。她起身收拾好圆木桌上的各种瓶瓶罐罐后,就支着头挨着桌沿闭目休息起来。
夜渐渐深了,房间里的烛火一跳一跳的映照着白衣女子那陷入沉睡的睡颜。突然两道黑影迅速从窗外闪过,然后一阵风吹开了木窗,一个一身夜袭服的黑衣人动作敏捷的从窗子跳进房间并快速点了白衣女子的睡穴。
“老头你在磨蹭什么啊!还不赶紧进来!”那黑衣人对着窗外极其不耐烦的说道。
黑衣人话音刚落就感觉一阵冷风朝他后背袭来,紧接着而后就传来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你小子就不能动静小点吗?那么大的声音干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啊。”等那两个黑衣人扯下蒙着脸的黑色面巾了,竟然那二人是客栈的老板温恒和跑堂小厮岂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