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吹过,长街灯火已熄灭整排,大牛在打着瞌睡,今晚他已很疲累,他多渴望回到家里抱着老婆睡觉的滋味,他在心里怨骂这几个人真能折腾的,都醉倒了一个还不舍得回去。
就在街灯忽影忽现间,摊位突然来了三个客人。
“老板,给我来一份红烧猪蹄。”第一个开口之人的头秃得发亮,亮中还带着血点。
大牛厌恶的看了看他们,道“小店打烊了。”
“放**个屁,里面还有几个人,你**敢说打烊了?”一个满脸胡渣彪形大汉怒道,他的拳头已格格发响…
就在这时有个人拉住了他,“铁彪,你这暴躁性子还能不能改了?”说话这人的眼眶竟是空洞洞的,眼珠也是黑洞洞的,这人竟是个瞎子。
“大哥,俺憋屈啊。”铁彪愤恨道:“咱们放着大鱼大肉不吃,放着好酒店不住,却到这来受委屈。”
“三弟,忍忍几天就好了,咱们现在可不好现身,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秃头那人道。
瞎子厉声道:“你们给我闭嘴,信不信我废了你们?”
铁彪果然不再闹叨,秃头也不再说话。
大牛看这形势不对,赶紧讷讷道:“小店并未打烊,里面还有位置,请…”
大牛并不是第一天出来做生意的,他当然已看出这几位客人不好得罪,若不是瞎子拦住彪形大汉,他的摊位刚才或许就被这大汉给砸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昊狼一直在观察着这几个人,他隐约感觉到伤大刚小武的就是他们,他的拳头也已握紧。
有很多人不得不承认,一些瞎子在某些场合下的感应度出奇的敏锐,他已嗅到了一种肃杀气息,就连他自己也无法解释这种灵敏“感觉”。
瞎子突然道:“走!”
铁彪不解道:“为什么?”
秃头正想问原因,里面传来了一声冷冰冰的寒笑:“你们还想走?”
昊狼已起身,红梅想拉住他也已来不及。
铁彪瞪着昊狼,眼角露出一丝轻蔑道:“你**是谁?敢拦住老子?”
昊狼并没有回答铁彪的话,他一向不喜欢被发问。
他慢慢的走了出来,脚步走的很均匀。秃头一直在盯着他的脚,突然失声道:“铁狼?”
昊狼不禁怔住,铁狼是他年幼时的小名,除了他母亲跟印象模糊的三叔外,并没有其他人这样叫过他。
秃头面部表情忽然起了很大的变化,谁也看不出是惊讶、是欢喜,还是激动。
昊狼停顿了一会,道:“你怎会知道这小名的?”
“你真的是铁狼?”秃头按耐不住兴奋道。
“你是……”
秃头郦委道:“还记得吗?我是你余三叔,在你很小的时候我就入了少林。”
昊狼吃惊道:“余辽钦、余三叔?”
秃头欣慰的点了点头。
瞎子冷冷道:“我们不能走?”
铁彪冷笑道:“原来你就是金龙第一好手昊狼?”
昊狼并未理会铁彪,他突然问道:“他们是你什么人?”
余辽钦摸了摸起血点的头,讷讷道:“一个是大哥,一个是三弟,我们之前都在少林呆过,后因犯戒逐出而还俗。”
昊狼冷酷道:“你是三叔,按理我不该为难你的兄弟。”
余辽钦点了点头:“你知道就好。”
昊狼又道:“可是不能让我的兄弟白白受伤。”
铁彪不顾一屑轻蔑道:“你能抵得住我们三人同时出手一击?”
昊狼的心磴了一下,男人们兄弟之间的感情他很是了解,为了一个义气随时可以跟对方拼命……他在心里盘算着,余辽钦是他三叔,就算大刚是他伤的也无话可说,余三叔自然不会向他出手,也不会帮着他对付自己兄弟。
还剩瞎子和彪形大汉,铁彪脾性过于暴躁,而暴躁之人通常都有个共同的弱点——急于求利,快攻,以硬碰硬,小武拳头骨裂也正是跟他硬碰硬造成的,这本是愚蠢的做法。
铁彪已不足惧,瞎子无疑才是真正的高手,因为他太冷,也太静,只有身经百战之人身上才会有这种特别气息,一种说不出的恐惧息流。
所以昊狼真正担心的应该是瞎子!
瞎子的声音更冷:“你想替他们报仇?”
昊狼此刻非常镇静,他也冷冷道:“我得给自家兄弟一个交代。”
瞎子仰天大笑:“他们技不如人还要交代?”
余辽钦苦笑道:“我们本是公平比试,虽然名义上是砸场,却不失同道礼仪。”
瞎子大笑逐渐转为悲伤、凄声对昊狼道:“你知道我是怎么瞎的吗?”
昊狼不语,因为瞎子本就不用他回答。
“我在比试中被飞刀刺瞎,有谁给过我交代?”他笑的更凄凉:“可我从未怪过刺瞎我眼睛的人,因为自己技不如人愿赌服输。”
昊狼再次怔住,他忽然发现自己的想法错了,无论他们是去砸场还是比试,技不如人本就没有任何“交代”之说。胜者为王败者寇,生存竟是如此残忍!
他们既然没有错,那么错的是谁呢?昊狼再看着瞎子时,心中已没有了愤怒,他反而产生了一种敬意,对瞎子人格的尊重。
现在他已感觉到此事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杜七所说的阴谋,宇峰谈及到的神秘组织,赌场从未露面的大老板吴亮,好像都跟这些事紧紧粘连,这个幕后操控者是谁?他又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