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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刘彘对李家的暧昧态度

熊学生:李家与卫家有仇,汉武帝为什么派公孙敖去接李陵回家啊?

史老师:公孙敖也算是一代名将,谁能预测他竟敢欺君呢。

熊学生:那后来明明知道公孙敖欺君,为什么不处罚他?

史老师:你出去。

自李敢死后,一直到李陵出现,陇西李家没再有过什么作为。要想了解刘彘对李家的态度,来看看李陵的故事吧。

李陵是飞将军李广大儿子李当户的遗腹子,也就是李广的孙子。因他是将门之后,早早就担任侍中建章监,后来升为骑都尉,带领精兵五千,在酒泉、张掖驻防。这说明皇帝还是了解李家的能力并希望利用起来的。

公元前99年,李广利统领三万骑兵从酒泉出发攻打匈奴,李陵奉命“为贰师将辎重”。但李陵建功心切,不愿意做后勤工作,自己上奏刘彘:“我带的都是荆楚勇士奇材剑客,他们力气大到能控制老虎,射箭百发百中,希望能自成一军独当一面,到兰干山南边牵制匈奴军队,不让贰师将军独自面对匈奴。”李陵的意思很明白,他认为自己的队伍战斗力强悍,自己做运输队队长是大材小用。

刘彘多聪明,一下子就明白李陵心思,劝他说:“你不想当下属?我派出的部队太多,没有多余的马匹给你。”结果李陵很自傲,说:“不用马我也能打,我愿意带5000步兵,以少击众,踏平匈奴王庭。”狂妄啊。

不过李陵也算是把握住了刘彘的性格。刘彘就喜欢这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原来对霍去病也是这样。因此他愿意给李陵这个机会。

(陵召见武台,叩头自请曰:“臣所将屯边者,皆荆楚勇士奇材剑客也,力扼虎,射命中,愿得自当一队,到兰干山南以分单于兵,毋令专乡贰师军。”上曰:“将恶相属邪!吾发军多,毋骑予女。”陵对:“无所事骑,臣愿以少击众,步兵五千人涉单于庭。”《汉书。李广苏建传》)

要说刘彘不愧是与秦皇并称的汉武,他完全懂战争,知人善任,知道勇气可嘉,但是实力才是最重要,李陵这样打仗是要吃亏的,所以他想让强弩都尉路博德配合支援李陵。如果这步棋真能实施,李家未必是后来的结局。

但是,历史没有如果。史书上说“博德故伏波将军,亦羞为陵后距”,也就是路博德曾做过伏波将军,耍大牌,不想替初生牛犊李陵服务,就自己上书,以秋天匈奴马肥为由,建议到春天再打。

奇怪的是,刘彘居然会怀疑李陵后悔说了大话,故意让路博德上书想不出兵,他竟然强制李陵九月发兵,路博德则不用配合了,带部队赶往西河打匈奴。

这是李陵悲剧的开端。

草原上马匹是成功的关键,李陵部队再能打,架不住步兵动作迟缓,偏偏还得以少打多,5000人能干什么?乱拳还打死老拳师呢。李陵虽说是名将之后,但和赵括一样,所有的经验都是书上读到的,没真正经历过战争。所以,当李陵带着5000步兵出发时,已是注定失败。当然,与赵括不同,李陵虽然输了,却输的一点不难看。他在遇到匈奴主力部队后,杀死几倍于己的匈奴兵,如果不是出现管敢这样的叛徒,没准还能像他爷爷一样,把匈奴给吓住,弄个惨胜回来。估计李陵自己也郁闷,想东山再起,只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兵败投降先保命。

那时候投降的事情很多,赵信投降过多少次了啊,到时再逃回来就是。刘彘的表现很能说明问题,一开始他很恼火,接受不了李陵投降的事实,司马迁都受了连累。然而时间一长,他回过味来了,知道李陵的真实想法,自己承认说是上了奸诈老将路博德的当,导致李陵全军覆没。为了补救,刘彘还派使者慰问李陵残部。

李陵在匈奴一年多后,刘彘气消了,事情也理清楚了,于是派公孙敖带兵深入匈奴,想接李陵回来。

公孙敖一如既往的不靠谱,啥都没做,回来后居然编话说:“抓到活口,说李陵在帮单于练兵以对付汉军,所以我们无所得。”意思是李陵根本不想回来。

刘彘听到后,动了火,竟然不加详查,便将李陵家灭族,诛杀李陵母亲、兄弟、妻子等等。陇西李氏成为陇西的耻辱。

问题来了,李陵后来向汉使者解释了帮单于练兵的是李绪,他甚至杀了李绪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因此还得罪了匈奴人。

可是刘彘的反应是什么?

啥也没有。

这完全不符合刘彘的个性,他可是很不喜欢被欺骗的。但史书确确实实记载,公孙敖的结局虽然也惨,却与这次欺君无关。这件事之后,欺君的公孙敖还被委以重任,和贰师将军李广利联合攻打匈奴,因部队伤亡过大而被判处死罪,公孙敖诈死逃亡民间,后因受到其妻巫蛊事件牵连,腰斩而死。

为什么?

因为理智上,刘彘知道李家是忠诚的,他也愿意用这样的李家,愿意给李陵机会。但在情感上,刘彘从心底不喜欢李家,也无法像喜爱霍去病一样喜爱李陵。

请注意,路博德带兵平定南越,算是名将,但他是跟着霍去病混出来的,也就是说,是卫氏的人。让卫氏带出的将军来配合李陵,真的合适吗?再加上让老将大配合战,两个因素一结合,路博德作出那样的反应太正常了。

且不说路博德,让公孙敖去接李陵回家更不可思议。公孙敖是卫青的死党,李敢打伤卫青,公孙敖能帮李陵?刘彘到底想考验公孙敖的人品还是李陵的人品?

更重要的是,路博德和公孙敖都在李陵事件中犯了欺君之罪,刘彘明明是心如明镜,却对这两人宽宏大量,丝毫不计较。

如果说不是因为李氏与卫氏发生矛盾,破坏了一局好棋,导致刘彘始终对李家有芥蒂,那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现?如果卫氏一直是赢家,刘彘会做的应该是给李家补偿而不是补刀。

哎,如果李广没死,就不会发生李敢打伤卫青的事,就不会发生霍去病射杀李敢,更不会发生霍去病死亡,照刘彘的布局,当年汉朝是打算一鼓作气将匈奴打得赶到欧洲去的。欧洲人真该感谢李广自杀的那一刀,要不匈奴估计早就入侵欧洲了。

废话少说,李家到李敢死了,已经没了还手之力,按理说事情已经结束,可是事态仍在发展,因为卫氏不懂见好就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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