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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他们的苦衷

赤塔市郊的一幢豪华别墅

——伊万的家

塔季亚娜身穿一件闪光面料的亮粉色睡衣,身材修长,风韵十足,几代相传遗传下来的一副贵族气派。她正一边哼着一首俄罗斯古老的民谣一边刷洗着银器厨具。看样子,她的心情很不错。一向难得有空在家的伊万走了进来,上前一边温柔的搂住她的腰一边用争求建议的口吻说:“亲爱的,不如你现在把礼物送给季玛吧。”

“现在?”塔季亚娜转身瞅着伊万,“你买了吗?”

“买了。上个星期二我就买了,我一直把它藏在我们的床头柜里。如果季玛发现,我们就不能给他惊喜了。正好现在我们一家三口都在家,不如你就现在给他吧。”

“嗯,那好吧。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你儿子如果再让我下不来台,这次我可不饶他!”塔季亚娜向伊万下了“最后通牒”。

“是是是,不过这小子现在脾气比以前好多了,肯定没事。”伊万陪着笑脸说道,然后还给了塔季亚娜一个响亮的吻。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作为“中间人”被夹在季玛和塔季亚娜之间的巨大苦楚,恐怕只有他个人最清楚。

季玛平躺在二楼宽敞舒适的卧室里,长长的黄发散落在枕头上,两只眼睛盯着天花板,眼神很迷人。这种眼神使他的两只眼睛仿佛两块空灵的蓝水晶一样美丽。平时上“公共英语”课,自己只是和伊琳娜聊天,要么就是一个人玩手机游戏,很少注意身边的同学,除非是美女。可能也就是在“模拟联合国”大赛上,他就发现自己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往欧阳瑾身上跑,好像不多看她几眼就若有所失,尤其是在她那十分精妙的演讲时,他的目光更是没有离开过她。还有,当欧阳瑾夸自己出众的相貌,着实让自己兴奋了好一阵。以前,曾有多少美女这样动情地夸过自己啊,但是对于她们,他好像已经很麻木了,听过以后,还从没有这种久违的感觉。想到这儿,季玛的脸上浮上了欣慰的笑容来。她穿上那件白色的晚礼服居然也那么漂亮,就连自己的女友“校花”伊琳娜也逊她一筹。她对自己的行为还那么大度,保全了他在同学们前的面子。。。。。。可是,她为什么又要拒绝我的邀请呢?唉呀,我这是怎么了,想这些干什么。。。。。。真累,不想了。

季玛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写字台前坐下。这时他的眼神有落在了银质花边相柜中的“模拟联合国”大赛全体参赛选手的集体合影上,欧阳瑾挨着自己,两个人笑得都很灿烂,真像一对情侣。。。。。。看到这张照片,季玛又笑了,奇怪,我到底是怎么了。。。。。。想她干什么呀,她到底哪点吸引我啊。。。。。。

正在这时,门被推开了,季玛回头一看,是爸爸。只见伊万的脸上挂着神秘的微笑,走过来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下,温柔的对他说:“季玛,看样子你的心情也不错啊。在‘模拟联合国’大赛上,演讲的好吗?只可惜正好那天公司有事,刚接了一份大订单,晚上又陪一位老客户去喝酒了,所以我没顾上看这次大赛的转播。”

“嗯。。。。。。演讲的。。。。。。还行吧。什么事啊,爸爸?”季玛收起来脸上“无缘无故”的笑容。

“爸爸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猜猜,塔季亚娜给你买什么礼物了?”伊万脸上本就很神秘的笑容变得更加神秘了。

“哼。”季玛轻蔑的出了一声。对于这个“破坏”了他完整的家,代替了妈妈位置的塔季亚娜,他从来不想,也不可能去接受她,能在面子上勉强和她过得去,这已经是他的最好极限了。也就是说,自从十岁父母离异以后,他从来没有过过一天快乐舒心的日子,孤寂和苦闷时时刻刻缠绕他。他从心底怨恨塔吉亚娜!

“季玛——,”伊万把两只手搭在他的肩上,用“劝导”的口吻说,“上几次,你无礼的顶撞了塔季亚娜,然后你们吵了几句,但是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也别计较了。论辈份,她也是你的阿姨啊。这不,这回她主动给你买了礼物,你就算给爸爸个面子,接受她吧,走,和爸爸一起去,塔季亚娜还在厨房等着你。”季玛不情愿的站起身和伊万走出了门,下了楼梯,伊万走在季玛前面,还回过头笑着又对他说:“这个礼物,保你满意!”两个人转身向厨房走去。

伊万边走到塔季亚娜身旁边向她挤了挤眼,又努努嘴。这时,跟在他身后的季玛也走到了离塔季亚娜只有几米远的地方了。

季玛直视着塔季亚娜的眼睛,他能够感到自己的脸上被罩上一层寒霜。

塔季亚娜并没有仔细观察季玛的表情,只是把抱在胸前的索尼牌笔记本电脑递向他,挤出了一句:“季玛,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谢谢。”季玛伸手接过了笔记本电脑,表情依旧,然后便转身走出了厨房。他们三个人共同完成这件事只用了两分钟。见鬼!出乎伊万的预料,季玛看到他心仪已久的索尼牌笔记本电脑时却没有流露出一丝惊喜的表情,而且他之所以买这个笔记本电脑,就是为了帮塔季亚娜做这个面子,希望她和季玛的关系能因此改善,冰释前嫌。可这样看来,他的美好愿望无疑是落空了。

季玛抱着笔记本电脑上了楼,又回到了自己的卧室,“砰”地一声将房间锁上。塔季亚娜看也没看伊万,也径直走出来厨房,嘴里依旧哼着那首民谣,然后从冰箱里拿出来一盒“我的家”牌(Моя Семья )橙汁,悠闲自在的打开了45英寸的背投,电视里在转播俄罗斯轻喜剧《我的叔叔》(«;Моя Дядя»;),塔季亚娜斜靠在沙发上,边看边津津有味的喝着橙汁,还时不时的发出一阵笑声。只有伊万一个人还呆呆地站在厨房的老地方,两眼直直的盯着厨房墙壁上的白色瓷砖,很长时间会不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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