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驾到——”
太后从座上走下来,“王上怎么有空来找哀家?”
“母后,这是儿臣刚得到的一些新鲜的贡熙茶,味道极好,儿臣想着母后日夜操劳,特意带给您提神之用。”
“多谢王上。”但久居深宫,心思已经无比缜密的太后知道,蒙琛亲自过来一定有其他事。那多半跟浅妡妧有关吧,她想着。
蒙琛坐到了太后的对面,“最近结束的科举考试,选拔了不少有才之人,儿臣看过名册,有两个人,本王甚至欣赏,文韬武略,胆识过人,本王有意选拔他们其中一人做谏议大夫,不知母后意下如何?”
“朝廷应该多多启用有胸怀抱负的年轻人,但不知是哪两个人?”
“一个叫沈冲,一个叫刘牧。”
太后听到刘牧的名字,连忙说道,“哀家觉得刘牧不错,是个有作为的后生。”
“哦?母后怎么看出有作为?”蒙琛问道。
这刘牧乃太后刘氏一族的族人,乃太后表姐的女婿。蒙琛这么一问,倒把她难倒了,这刘牧本就不是通过严格的考试程序遴选进册的,乃是科考时,买通了考官,提前知道考题,才名列前茅。要说本人之才,确实有点,但是都是一些阿谀奉承,见风使舵,投机取巧的本领。
“此人的文章,哀家看过,才思敏锐,条理清晰,真知灼见,世间罕有。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太后道。
蒙琛突然站了起来,气愤的“哼”了一声。
“王上这是为何?”本来太后以为蒙琛找他是为了浅妡妧的事,可是突然跟她谈起国事朝政,见她保举刘牧,又出现这副态度,不明所以。
他转过身,看着太后,说道,“在母后的心里,以为谁最有权利掌握这个国家?”
太后道,“自然是王上。”
“那母后为何不相信儿臣的能力?”
“哀家自然是相信琛儿的,琛儿何出此言?”
蒙琛吸了口气,快速说道,“母后千方百计安排刘氏一族入朝为官,安排在我的左右,这次遴选的人员,半数以上都姓刘!不仅如此,您竟然使用了作弊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刘牧是什么货色?就是一个投机倒把的分子!他的文章儿臣看过,那根本不是他所写!母后应该是用什么利益诱惑了慕容老先生,哦,不,您一定是用他全家的性命威胁慕容老先生,让他为刘牧写上那么一篇才华横溢的文章吧!可是心思如此细腻的母后忘记了,琛儿是您生的,琛儿遗传了您的智慧,儿臣读罢此文,立刻发现,文章惯用的语调、词语,包括治国的思维,都来自于慕容先生,这世上不会有第二个人会与另外一个人有一模一样的思维!”
这一切被戳穿,太后无言以对,忍不住流泪做可怜状,“哀家并非要干涉朝政,只是哀家担心琛儿年幼,很多事不明白,所以希望安排几个哀家信得过的人在朝廷,辅助王上治理国家……”
“然后一边监视儿臣吗!”蒙琛突然质问。
太后忙起身,眼泪挂在眼角的皱纹里,她缓缓走到蒙琛跟前,说,“母后这么做没什么不对!王上你十八岁登基,战功显著,但是,你不知道人心险恶,你太过于信任别人,母后不得不提防!就说那个住在碧螺宫的浅姑娘,她就是一个祸国殃民的妖女,可是琛儿你却如此钟情于她!母后实在担心魏国有一天会毁在此女子手中!母后能不管吗?安排刘氏官员入朝为官,只是因为他们对我忠心耿耿,能尽力辅佐我儿!”
蒙琛反问,“您觉得朝廷百官最应该忠心耿耿的对象是您自己?不是儿臣吗?”
如此尖利的反问,让太后措不及防,她退了一小步。
蒙琛失望的转过身,“还是母后太过于热爱朝政了……从今天开始,刘氏一族官员我会意义筛查,能力欠佳者,一律贬官。”说完,往外走,却又想起了什么,停住脚步,说,“对了,过几日,儿臣将封浅妡妧为妃。届时,母后可要盛装出席。”
太后怔怔地站在原地,不敢相信,在她眼里还是个孩子的蒙琛,今日面对她的样子,俨然只有君王的威严,却丝毫不见儿时的可爱。她伤心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