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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2

直到一个多月后,秀义完全睡醒过来,能说话,能稍微活动一下手脚后,丽芝才把双亲去世的消息告诉晶晶。

向秀义简单告别后,已是失神落魄的晶晶跌跌撞撞往南方的家跑,丽芝跟阿文紧随其后。

南岛。守石寨。

晶晶的大家。

到了南方,晶晶跑到自己的家,大喊大叫阿爸阿妈,可是她看到的只有他们的遗像,整个大木房子除了自己叫喊的回声,再没有其他声音,人没了,白鸽也飞走了,四周一片沉寂。

晶晶一直没有联系上阿姐,只找到阿东,俩个小伙伴一见面双双就抱头痛哭了好久。

在阿东的带领下,晶晶来到了双亲的坟前。

望着他们的坟墓,嘶声裂肺大叫了一声阿爸阿妈后,晶晶便跪下磕头,一边流泪一边磕头,一直磕,一直磕。

过了一会,丽芝看到晶晶的额头都磕出血来了,便过去准备拉她起来:“晶晶,不要再磕了,他们已经死了,你再磕头,他们也不会醒过来……”

“你让开,走,不要碰我……”晶晶一把推开她,冲她大叫。

丽芝没想到晶晶就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便怯怯退到一旁,不知为何,莫名其妙的,她现在倒有点怕她这个妹妹了,她太不懂这个妹妹了。

吼完丽芝,晶晶又磕头,一直磕,一直磕……

又过了一会,阿东领着自己的父母过来了,看到晶晶跪在那里朝死去的双亲磕头,他们都按捺不住内心的情感,掩面而泣。

过了好久,晶晶渐渐体力不支,但她还是强撑着身子,继续磕头,一个接着一个,最后也因为实在是没有了力气才晕了过去。

晶晶晕倒在地,额头满是鲜血,众人见状,立刻边喊她的名字边往那边跑。

不顾阿东父母热情强烈的“挽留”,丽芝仍一意孤行要立刻带走晶晶。阿东硬拉着晶晶的手不让她走,丽芝一狠心扯开他的手,什么话也不说,就让阿文快抱走晶晶。

很快,丽芝就带着晶晶离开了这里。

在部队当值的阿姐收到晶晶回来的消息后立刻请假回家,只是她回去太晚了,丽芝已经带着晶晶离开了,问阿东晶晶走了多久后,她算算时间,如果她骑马追上去,应该能追到晶晶。

从这里到黄石寨,最快也就是坐火车,为了能见到晶晶最后一面,阿姐继续骑马抄近路往火车站那边赶。

火车站。

阿姐已经争分夺秒在赶路,可惜,她还是没有及时到达火车站,她到那里的时候,晶晶已经坐着火车离开。不死心的阿姐骑马追火车追了一小段路程,但遗憾的是,直到火车进入隧道,她终究是没有见到她妹妹最后一面。

其实见面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阿姐大婚要送给晶晶的礼物还没有送出去,她追上来只想把自己的礼物,一条漂亮的心形紫水晶项链送给晶晶。阿姐只希望晶晶能借她这个阿姐的福,也同样找到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幸福一生。

看着火车最后一个车厢驶入隧道,阿姐望着手中的项链,遗憾轻唤一声:“晶晶……”听到她的呼唤,万里长空传来一声飞鸟的嘶叫……

黄石寨。海关。

快到海关处,额头伤口已经被阿文做了简单处理的晶晶醒了过来,她没想到,还没有跟阿姐道别,她就被这个所谓的姐姐给“带”走了。

“我还没有跟阿姐道别呢?”晶晶挣脱着从阿文身上跳下来,对丽芝讲道。

“我答应你回去拜祭养父母的事已经办到了,至于其他的事,我可没说行。”丽芝冷冷回应一句,然后拉着她的手往前面走。

“我不跟你走……”晶晶挣扎着。

“马上要过海关了,你要是不好好配合,我现在就要了你师父的命,你是想他死还是想他活?”丽芝死死拉着晶晶的手,威胁道。

一想到秀义,晶晶就投降了,她已经没有了阿爸阿妈,她不能再没有了她的师父。

过海关,晶晶极力配合丽芝,安全过关。

上船后,丽芝立即将放有安眠药的水递给晶晶喝,看她喝完,并很快睡过去后,她才松一口气。

“她还这么小,你怎么能又让她吃安眠药呢?”丽芝这种做法,阿文有点不解。

“我只想让她安静一会,你还有其他方法让她安静下来吗?万一不留神,她跑了怎么办?”丽芝冲阿文发火道。

阿文没有再多说什么,等晶晶完全睡过去后,他便叫来船上的工作人员,让她给晶晶额头上的伤口处理一下。

工作人员给晶晶处理伤口时,真以为她是睡着了,见她没有任何反应,还当着丽芝和阿文的面夸她是个乖孩子。

丽芝猜测晶晶醒过来肯定是吵着要见秀义,便在下船后直接带她到医院。

果然,晶晶醒后要见教官。

医院。

晶晶和秀义俩人在病房里说了好多话。

“阿爸,阿妈走了,教官,你会不会也丢下我?”坐在床边的晶晶握着还躺在床上的秀义的手问道。

“晶晶,我不会丢下你的……”秀义心疼讲道。

“好,你答应我,不能丢下我一个人,南方我再也回不去了,在这里,我只有你……”说着,晶晶的眼中已泛着泪光,着实让人看着心疼。

“好,之后,我哪儿也不去,你到哪,师父就陪你到哪……”

“恩,一言为定。”晶晶又要跟秀义拉钩。

“一言为定。”秀义跟晶晶拉钩,并郑重承诺道。

“虽然我不是他们亲生的孩子,但他们养了我十年,我想为他们守孝,可是,我再也回不去了……”晶晶边擦眼泪边伤心说道。

“等我伤好后,我替你回去守孝,好不好?”秀义轻轻拍着晶晶的头微笑着说道。

“可是,你能代替我吗?”

“怎么不能?我是你师父啊,徒弟不能做的事,当然就由师父来做。”

“好,等你病好了,你就回去一趟,但你要记得到时候一定要回来。你刚刚答应过我的,要跟着我,我到哪你就到哪,这个约定我们从你回来后再开始。”

“晶晶,我一定会回来的。”说着,秀义将晶晶抱住。

“还有阿姐,我有好多话想对她说,你见到她,可千万要记得替我多传几句话,我永远都是她的妹妹,在我心中,她一辈子都是我的阿姐。我不会忘记她,她也不能忘记我,要是我不能回去看她,但她要是有机会来北方,一定要来找我,一定要……”趴在秀义的肩膀上,晶晶又是泪如雨下。

“好,好。”

晶晶继续留在医院陪秀义,她要看着他好好地出院,然后回去。又要等下去,丽芝才没有这样的耐心。几天后的一个清晨,丽芝告诉晶晶,既然回到了北方,有个地方她一定要去,如果她真的希望秀义快点出院的话,就好好听自己的。晶晶答应下来,暂别教官。

临行前,丽芝还想着带晶晶出去吃顿饭,但是晶晶说不想吃。晶晶要饿着,丽芝跟阿文也只好饿着肚子陪她。

在医院大门口,走之前,丽芝买了瓶水给晶晶。但是晶晶接过去,打开瓶盖却是没有喝里面的水,而是将里面的水一鼓作气全部泼洒到丽芝的脸上,然后愤然走开。

丽芝望着往送她们离开的车子那边走的晶晶,淡定慢慢地将脸上的水用纸巾擦干,好像泼水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她自己一样,她想用水洗脸。丽芝边擦脸边心想这是自己该受到的惩罚,她认。但是她不知道,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晶晶上车后,丽芝最后一次吩咐留在医院看守秀义的坏人们,好好留住他。坏人们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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