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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3

之后,听闻是晶晶帮自己解决了问题后,小少爷对她更是充满了感激。很多次,小少爷想找晶晶聊聊天,跟她当面说声谢谢。只是晶晶又总是待在自己的屋中不出来,小少爷忙于处理木子老师生前未完成的事,所以丧礼过后俩人几乎再没有见过。

处理完老师和师母身后事的几天后,从悲伤中渐渐走了出来的晶晶觉得自己该离开这里回去北岛帮助阿东。于是晶晶就将自己放在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收拾好,然后分类处理,请总管家派人将跟学习有关的东西寄到学校,其余物品则全部寄回家。

很快,晶晶的住房就搬空了。不过平时供练习的那架钢琴还在。

晶晶处理完自己的事时,小少爷外出不在家,总管家问她,以后会不会再回来。晶晶望一眼空置下来的特殊客房,回答道:“师父师母已经走了,我不用再来这里学习钢琴,但偶尔回来拜拜他们是应该的。”

“那你大概什么时候回学校?”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只想着尽快处理完阿东的事再回学校,但估计这事完后这学期也过去了,所以我是打算留级的,今年不能顺利毕业,我就明年再重读一次。总之,要顺利毕业。学校那边,我已经跟紫星老师联系过了,之后,她会为我安排一间单人房,以后我就选择住宿学校了,这样也好,有利学习。”

“考虑过出国读大学的事吗?”

“这个事先不想,让高中顺利毕业,才是我首先必须要完成的事。”

“如果仅仅从学习这方向考虑,你可以选择跟你的同桌小琴同学住在一起,只是跟她住在一起的还有另一个同学。”

“我只想一个人住,跟别人一起住,我还不习惯。”晶晶背起小背包,准备离开。

“你现在就要走吗?”总管家有点难受讲道,但他心底又盼望着她早点走。

“小龙人呢?还没有回来吗?”

“还没有,等他回来,我会转告他一声。”

“不,我还是当面向他此行吧,他现在已经是这里的领导了,估计以后他做的事情会越来越多,不知道还不能再在学校见到他,这次拜别,希望他以后能好好的。”

“有我们在,小少爷一定会好好的。”总管家坚定说道。

“临走前,我能不能最后再去拜拜师父和师母他们?”晶晶边往外走边问道。

“我刚好也想着这事呢?你再去看看他们吧,先生和夫人都挺喜欢你的,你要走了,他们肯定会很舍不得。”说着,总管家也往外走。出去后,他将房门关上。

“好。”晶晶应承道。

接着,晶晶一个人上了山,捧着一大束玫瑰花去看师父和师母,告诉他们,她要走了,但每年她还是会在他们结婚纪念日那几天回来看他们,然后再为他们弹奏一曲。

从山上下来,晶晶见到了从外面匆匆赶回来的小少爷,是朵姿通知他,晶晶说在今天离开。

小少爷试图劝服晶晶留下来,但他不知道要说一个什么样的理由才能挽留住她,所以,至始至终没有说留下的话的害羞的小少爷眼睁睁看着简单说声“再见”的晶晶离开。

看着晶晶渐离渐远的背影,心中空洞洞的小少爷有冲上去直接牵住晶晶的手的冲动,他真的是很想她留下来,但在他欲冲上去的那一瞬间,他的手腕被站在身后的总管家紧紧拉住:“她迟早是要走的,趁现在,放下吧!”

“我能放下吗?”小少爷噙着泪水伤心问道。

“不管怎么样,你都要试着去放下。”总管家也痛苦讲道。

穿着一身帅气白色西装的小少爷流着眼泪,轻声问道:“她还会回来吗?”

“晶晶,她不会再回来了,我们都知道,她不属于这里。”

“可我想她留下来。”

“小龙,把这一切留在回忆里,好吗?”总管家恳求道。

“晶晶……”听完总管家的话,小少爷转过头悲伤痛苦望着远方呼唤一声……

北岛。水晶城。

不管晶晶和律师有多努力去为阿东找证据证明他的清白,但案件还是很快有了一个结果。

因为阿东楼上的邻居后来死在了医院,所以阿东直接被法院判了死刑,缓刑两年执行。

在阿东被判刑那天,小少爷也来了水晶城,他这次偷偷跑过来,不过是想见见晶晶,他想她。

去见晶晶之前,小少爷在饰品店买了一个漂亮的发卡放在口袋里,他想着再见到晶晶的时候将它送给她。刚欢喜着从饰品店出来,小少爷路过旁边杂货店时从电视上看到了阿东被判死刑后被警察送往监狱前大喊冤枉的画面,瞬间,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关心的人还是出大事了。

小少爷心想,晶晶看到这个结局一定会很伤心,于是他又想尽快找到晶晶,然后好好安慰她。

在阿东判刑之前,阿姨在法院外面街道一个小巷子里找到了晶晶,她告诉晶晶,丽芝已经决定将家业送到国外姑姑家生活,今天他就要走了。

得知家业要被送走了,晶晶问阿姨飞机的起飞时间后就火速拦计程车赶往飞机场,她想在家业走之前再见他一面,否则她也不知道,他这一走,再见会是哪一年。曾经离开过的素敏和晓凡已经好些年没有回来了,晶晶很害怕此后再见到家业,他变了模样。

飞机场。

尽管晶晶催促司机快点,一定要赶在十点半之前到飞机场,但她到那里的时候,看到的还是丽芝和阿文双双送走家业后往回走的场景。

就在不久前,丽芝无意中在家业房中找到了家业曾经参加全国青少年拉丁赛获奖的证书,家业还在偷偷学习舞蹈的事丽芝也知道了。不过丽芝并没有因为这事而责怪过家业,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去追究还有什么意义。倒是丽芝想要把家业送出国的念头是越来越强烈了。这个时候,恰逢陈先生在国外生活的妹妹打电话过来邀请陈先生去她那里生活一段时间,丽芝也就想着让陈先生出国的时候顺便也带走家业。

不是我不想把家业留在身边管教,而是他一定不能再离晶晶太近。这是丽芝对阿文讲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在这个时候送走的家业的原因。

许久没有跟妹妹一家人还有素敏晓凡姐弟俩聚一聚,这次接到妹妹的邀请,陈先生便是二话没说就同意去妹妹那里。对陈先生的决定,丽芝这次也同意,并许诺只要他带走家业,他想在国外呆多久都行。

以前说不想出国是想着要跟自己的小阿姨生活在一起,而如今小阿姨也是许久没回来了,估计以后也不会回来了,没有了与小阿姨待在一起时候的欢乐,他还留在这个笼子里干什么呢。这样想着的家业也就听了爸爸的话,同意跟他一起离开这里,去国外的小姑姑家生活一段时间。

没有多少的留恋,家业走得义无反顾,他一度怀疑自己这些年生活的这个大宅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家,要不然为什么他总走不出那个房间呢,而且每到晚上,他总感觉那个大房子特别的冷;虽说他在这个大宅子生活了六七年,但是他却只在里面的一栋楼走动过,长大了些他听说这里面还生活着其他人,但人呢,他一个都没见到,不,有时候,偶尔吧,他似乎听到了橘子林那边有人说话的声音,还有欢笑声……

看到急匆匆赶到飞机场的晶晶,丽芝走过去,对她说道:“家业已经走了,这次,我可没有逼他。我本来是想早点告诉你的,但看到你实在是为别人的事忙得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家业说就不要告诉你了,所以我也就没有提前跟你讲。但你今天知道了,我想也不算晚。”

“你为什么要送走家业?”晶晶瞪着眼睛问丽芝。

“我为什么要送走他?以前想送走,是想让他早点受到国外良好的教育,现在要送走,也是这个原因,我没有太多的时间陪他,他爸爸也是,他要学习独立去国外是最好的选择。家业是我儿子,不管对他做什么,都是为他好。你呢?你有真正为家业想过吗?他说想见你的时候,你还在为别人的事忙前忙后呢?别以为他参加什么比赛,你去看了就足够了,他最需要的是什么,我这个当妈的知道,你,不知道。跳舞,不可能成为他一生的事业,喜欢,他去做了,我不计较,但往后的日子,我希望他能想清楚也看清楚,他该做的到底是什么。”

说完,丽芝和阿文从她身旁傲气凛然走过。

此时,飞机场里面的电视正播放阿东被判刑后从法院出来的场面。

看到这个画面,刚走没多远的丽芝回过头去露出得意又诡秘的笑容。

“阿东……”看到阿东冲着镜头喊自己是冤枉的画面,晶晶头脑又清醒过来,往回赶。

在回去的车上,晶晶焦急万分,心想阿东已经被判刑,这个时候她该去找谁呢?警察,法官,律师,还是阿东本人,晶晶想着想着头脑又是一片混乱 ,她只要一想到以后再也不能看到阿东,心里就特别难受。

司机为了搞清楚晶晶到底要去哪里,问了她好几遍车子应该往哪个方向开。从车子里头的广播新闻里听到有记者报道阿东的律师正在被国内各个媒体包围着问问题时,晶晶想到要替阿东翻案还是要好律师,就告诉司机,去最高人民法院。

法院。

去法院后,帮助阿东的律师还在回答记者的问题,当他看到躲在角落朝这边望着的晶晶时,他望着她回答一个记者的提问,“要翻案,很难。虽然警方起诉的证据是十分充足的,但现在我还是相信林以东没有做违法的事,我会继续上诉 。”接着,又有一个记者问他为什么最后还相信犯人是清白的。律师回答,“凭感觉,相信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回答完这个问题后,律师急急忙忙离开,他辜负了晶晶的盛情委托,自觉已无脸再见她。

望到律师走后,晶晶转过身靠着墙角独自默默流眼泪,阿东,她不要他死。

“阿东没干过,为什么没有人相信他呢?证据都是假的,为什么他们要相信?”晶晶掩面而泣,难过说道。

过了一会,晶晶又想去监狱看阿东,他身上还有伤,以后该怎么办,她得去弄清楚。

刚走到出小巷子准备转到街道另一边坐车去监狱看阿东的晶晶看到了小少爷。

“小龙?”这样都能遇到,晶晶不禁有点吃惊。

“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阿东的案子今天出结果,我想你一定会来这里,所以我就在这里等着了。”穿着一身白色西装的小少爷低头腼腆笑着说道。

“找我有什么事吗?”晶晶擦干脸上的泪痕,问道。

“阿东的事我也知道了,他的事我帮不上忙,只好劝慰你,不要太伤心。”

“伤心?我不伤心。”晶晶抹抹脸上的泪水,坚强说道。

“晶晶,有时候人遇到事情不能硬撑着,老挺着,会憋出病来的。”

“阿东是冤枉的,我不会让他死的。我会再去找证据,证明给所有人看他是清白的。”晶晶扯扯双肩包的带子,认真说道。

“晶晶,你听我说,你相信阿东是清白的,我也相信,但要别人相信,只有证据,可是,你能找到证据吗?要是能找到证据,你一定早就找到了,是不是?”

“小龙,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应该眼睁睁看着阿东两年后死去?不,阿东是我最好的伙伴,我一定不会眼看着他两年后被执行死刑。”晶晶生气对小少爷说道。

“我不是要你眼睁睁看着阿东死,我是想你跟我回去,回去……”

“回去,回到哪里?城堡?老师和师母已经不在了,我回去干什么?阿东的事情还没有办好,你要我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等待死亡,我办不到。”

“晶晶,阿东的事交给我来办,好吗?我看你为了他好像又瘦了许多,我不想看到你这样辛苦,你跟我回去好不好,你回学校继续读书,我派人留在这里帮你继续调查阿东的案子,好不好?”小少爷用乞求的眼神望着晶晶说道。

“阿东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会把他交给别人来管。再说,你是我什么人,你为什么要帮我?老师已经走了,你不必再为了讨好老师而来帮助我,你是小少爷,你有你的事情要处理,为什么要把时间花在我身上?为什么?”

“晶晶,我帮助你,不是为了讨好父亲,我对你好,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因为我……我……”小少爷紧张得结巴说不成话来了。

“小少爷还是回去当你的小少爷吧,不要再管我的事了,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晶晶,你不知道你正在干什么,为了阿东,你耽误学业是小事,但你不能为了他而忘记了去关心身边其他一些关心你的人,我们都很关心,你知道吗?”

“关心我?我很好,我不需要别人关心,小龙,你走吧。”说着,晶晶准备过马路。

“晶晶,其实,我……”小少爷蜡烛晶晶的衣袖,着急说道。

“不要跟着我……”晶晶放开他的手,冷冷说道。

“晶晶,你跟我回去吧,我想照顾你。”小少爷深情说道。

“不需要。”晶晶绝情摇摇头说道。

“晶晶,你知道吗?你走的这段时间,我很想你。”

“可是我一点儿都不想你。”晶晶转身离开。

“晶晶……”

“我说了,不要跟着我,以后也不要再来找我了,永远不要。”刚踏出一只脚要走的晶晶回头生气朝小少爷吼道。

“晶晶,我……”

晶晶捂着耳朵,快步走到马路对面的街道上。

小少爷摸摸口袋,想起他要送发卡给晶晶。

“晶晶……”将发卡放在手心里握紧后,小少爷望着晶晶的背影追了上去,这时,马路一边一辆车开了过来,将他撞翻了过去……

“啊……”在路边行走的女孩着看到这一幕惨景,不禁尖叫起来。

听到女孩惊恐的惨叫声,晶晶回过头来,看到了小少爷倒在地上。

“小龙,小龙……”看着倒在地上的小少爷,晶晶呆住了,定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啊,死人啦。”路人分说说道。

“撞死人了,还不赶紧报警。”

“那躺着的人是谁啊?看着挺年轻的。”

听到从身旁路过的陌生人的声音,晶晶随即清醒了过来,立刻像风一样飞跑过去,将小龙抱在怀中,呼唤他的名字:“小龙……”

小龙,小龙,小龙……

接着,晶晶开始请求路过的人打急救电话。

看到这样悲惨的场面,路人无一不痛惜,于是纷纷伸出自己的援手准备帮助晶晶。

因为感觉到手掌心有液体流动,晶晶便将抱着小少爷头的一只手拿出来看是什么东西,一看,竟然都是血,鲜红鲜红的血……

“小龙,你怎么了,小龙,你醒醒啊,你怎么了?我是晶晶,你听到我说话了吗?”晶晶继续跟小少爷说话,希望他还能听到,可是小少爷还是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

抱着已经睡过去的小少爷,晶晶看到了他还握在手心的发卡,眼泪不禁夺眶而出,又紧紧抱着他,等着救护车过来……

医院。

抢救室内,医生和护士配合着抢救救护车刚送回来的急诊车祸病人。

眼泪控制不住哗哗往外流的晶晶站在抢救室门外是急躁不已,双手互相对搓着在走廊上来来回回不知走了多少趟,边走还边这样自言自语道:“一定不会有事的,小龙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不会有事的……”

没过多久,抢救室里头出来一位老医生,告诉她,请做好心理准备,刚送过来的伤者伤势过大,我们没能把他救活,人已经走了。

人已经走了。晶晶听到这几个字整个人完全变傻了,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在约好地方等待小少爷过来的白鸥迟迟没有等到他,便去法院附近找寻小少爷的踪影。在路边打听到小少爷的去向时,无意中听到有人在议论刚发生的车祸,听他们形容出事人的相貌,白鸥知道出事的人就是小少爷,打听到小少爷被送到哪家医院后,他火速赶往那里。

白鸥火急火燎赶到医院抢救室外边时,看到了还站在走廊边上并且手上和身上全都是血的晶晶,他问她:“小龙呢?”

听到声音,已经有些傻呆呆的晶晶将眼光慢慢移向抢救室。

“小龙……”白鸥一把推开挡住自己的晶晶,往抢救室里面跑……

被白鸥推到在地的晶晶望着手中和身上的血,自言自语说道:我到底做了什么?刚才我做了什么啊?我跟小龙吵架了,我吼了他,我怎么能吼他呢?我怎么能对他发脾气呢?他是老师的孩子啊,他是我的师兄啊……

猛然,一抬头,晶晶又看到自己周围躺着许多人,许多死人,许多被血淹没的死人。看到这番情景,晶晶很害怕,她感道万分的恐惧,怎么会这样?就在这刹那间,很多她没有过任何印象的生活画面快速在大脑中浮现,好像是她小时候某个时间段经历过的事情,可是那些画面又很模糊,她根本看不清自己曾经到底经历过什么,好像是一段很可怕又很恐怖的生活。可怕的画面有很多很多,在画面中晶晶还隐约听到一个声音在喊她:“晶晶……晶晶……晶晶……”,是谁在叫她?没有人,怎么会看不到人?谁!那人到底是谁!是谁的声音?很快,声音又消失了。陌生声音最后消失的时候,先前那恐怖的死亡画面又再一次浮现在眼前,晶晶望着它不由自主的流下了眼泪,很快,这幅画面变得十分清晰,她能清楚的看到这些人长什么样,都是陌生的面孔。望着这些陌生的面孔,晶晶回想起了一些事情,一些很可怕的事情,恍然间,她瞪大双眼,朝他们挥挥手语无伦次并惊恐万分说道:“血,都是血,好多人,好多死人,不是我害的,不是我,不是,不是……啊……啊……”

实在是害怕极了,晶晶双手抱头又疯癫似的大叫了一声,“啊--”,很快她便昏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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