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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皮到上帝那儿去了

夕雨约春树看电影。春树忸怩着,但夕雨再三的叨扰。春树就答应了,心里反倒多了一些莫名的情绪。

夕雨的似墨浸过头发披着,垂到腰际,穿了一件雪色的单衣,衬托着夕雨绯色的脸庞。夕雨微笑着问春树:“春树觉得……我今天怎么样?”

春树收拾起凝视着夕雨的目光,挠着头发回答:“什么怎么样?”

夕雨撇着嘴……

是一场悲伤的电影,看着电影的人都拿着纸巾拭泪。夕雨的任务却是拿着纸巾,注意着旁边的春树,隔几分钟就问:“春树,你哭了吗?我有纸巾……春树,你流泪了?”……

春树有些无语,情绪完全跟不进去电影内容了……

电影结束了,春树说回家,却被夕雨叫住了。夕雨说:“时间还早啊,为什么急着回家,我们再去逛一下。”春树摸着头,没回答,夕雨却推着春树,欢笑着说:“走吧!”

两个人沿着轨道走着,春树瞟了身边的夕雨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变得这么安静,春树踢着铁路上的石子,接着踩上了铁轨上走了起来,没走了几步,便从轨道上落了下来。夕雨笑呵呵着,“太差劲了吧!”

夕雨蹦上了铁轨,春树挑眉,正想提醒夕雨小心点,话还没说出来,夕雨便“诶诶”地挥舞起了双臂,身子倾斜着要栽倒。春树连忙伸手抓着了夕雨的手腕,稳住了她,夕雨还是踉跄着落下。

春树横眉,责备着夕雨:“怎么不小心!”

夕雨眼睛盯着春树的手,他紧紧握着自己的手腕。春树注意到了夕雨的目光,松开了夕雨的手腕……

“春树!”夕雨叫到走在前边的春树。春树

没有理会夕雨。夕雨又喊了一声,春树才转过身看着夕雨:“怎么了?”

夕雨气呼呼地侧过身,没有理会春树。春树的眉头一皱:“到底怎么了?”夕雨回头,瞪着春树,春树抓了抓额前的头发,又问:“我什么时候惹了你?”夕雨冲春树嚷到:“为什么每次我都要叫你很多声你才理我?”

春树半合眼,有些无奈:“当时,我正在想事,真的没听见。”夕雨又背过身去了,不听春树的解释。春树皱眉:“喂……”夕雨没理。

春树撇了撇嘴,转过头去,轻叹了一口气,“女生为什么这么小气!”

春树轻声问着:“你要怎么……”

春树话没说完, 夕雨捂着嘴笑了。春树傻傻看着夕雨笑够了,夕雨又板着脸朝着春树:“以后我叫你的时候,你必须答应!”

“那我有时真的没有听见……怎么办?”春树说。

夕雨想了一会儿:“那我最多叫你三次名字,如果你不理我,我就不再理你了。”

夕雨开始“实践”,叫着:“春树。”春树一时没反应过来,傻傻盯着夕雨。夕雨又****树!”春树睁大眼睛,感到莫名其妙。夕雨努嘴,说:“我刚给你说完,我都叫了你两声咯!……春树!”

春树忽然懂了夕雨的心意,淡淡回答:“嗯……”

夕雨笑了,一双弯弯的眼睛。

夕雨莫名问春树:“春树,猫儿咪它……还好吗?”

春树看夕雨,疑惑:“啊?……嗯,它很好啊……”

夕雨听着春树的回答笑呵呵着,接着又问:“猫儿咪……它还淘气吗……”

春树盯着夕雨:“你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

“春树!”夕雨 打断春树的话,停下脚步,盯着春树。

春树:“嗯?”

夕雨凝视春树,春树眨着眼,夕雨双唇颤动……

夕雨对春树说:“春树……我……”

春树疑虑着问:“怎么了?”有些紧张。

夕雨有些战战兢兢:“我……我……喜欢你!”

夕雨对春树告白了,夕雨一直看着春树,春树一时愣住了……

春树许久才开腔:“我……先回家了……”说完春树走了,夕雨留在原地,远方的铁轨扭扭曲曲的,就像夕雨的心情……

第二天,夕雨到教室,春树一直埋着头,也没理会夕雨。很久,夕雨和春树之间什么也没说。之后,还是夕雨先说话了,叫着:“春树。”春树转过头应了一声。夕雨笑着说:“昨天我开的玩笑,很成功吧!”春树看着夕雨。夕雨解释:“就是我说我喜欢你啊!看昨天把你吓得跑回家了!你,真好笑……”夕雨对春树笑了,春树却没看见夕雨笑起来时,那对弯弯的眼睛……

春树和夕雨已经接连几天,接连几周,没有说过一句话了。

夕雨换了座位,两个人的生活好像在没有的交际,就像两根平行的轨道,除了猫儿咪……猫儿咪自从拥有了从春树的阳台跳到夕雨的阳台上的本事后,便常常如此方式偷偷去找夕雨玩……

这天,春树在屋里为高考复习着,却听见阳台上有蝉鸣。春树来到阳台,看见一只蝉爬在墙上。春树小心翼翼走过去,趁蝉不注意,一把把那只蝉逮住了。蝉在春树手上叫着,逗过来了猫儿咪,猫儿咪盯着春树手中的蝉,“喵喵”叫个不停。还把前腿搭在春树腿上,站起来,前腿轻轻抠着春树的腿。春树的腿痒痒的,春树走开,猫儿咪也屁颠屁颠地跟着春树。春树无奈,“好吧,好吧,给你玩一下。”春树把蝉放在猫儿咪面前,猫儿咪一口把蝉含在嘴里。春树着急:“喂!谁让你把它吃了!吐出来!”猫儿咪才不会听话,含着蝉跑了,春树把它撵到阳台,猫儿咪跳到阳台围墙上,春树担心它又跳到对面阳台去,春树冲过去把它抱住,让后掰着猫儿咪的嘴。春树:“快吐出来!”猫儿咪死活不张开嘴,春树大声:“张嘴!猫儿咪!”猫儿咪终于把那只蝉吐出来了,春树捻起那只蝉,黏着猫儿咪的口水,滴溚溚的,那只蝉死了。春树“掐着”猫儿咪的脖子,骂着:“你这家伙!”

“你们干嘛呢?”

春树听到对面阳台的声音,转过头,是夕雨,春树松开了掐着猫儿咪脖子的手,对夕雨回答:“没……没干什么……”夕雨看着猫儿咪,打着招呼。猫儿咪忽然在春树眼前,纵身跳了过去。春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双眼睁得大大的!

对面的夕雨摸着猫儿咪的脑袋,猫儿咪合着眼,十分享受的样子。夕雨对猫儿咪说:“猫儿咪好久不见了。”

夕雨抱起猫儿咪,对春树说:“你明天来接它吧,猫儿咪和春树说拜拜!”猫儿咪看着春树。春树看着夕雨把猫儿咪抱进屋里,本来还想说些什么,最后只能无奈叹着气……

高考结束,春树考上了理想的大学,夕雨却落榜了……

春树来到阳台,看着夕雨的阳台,那盆茉莉在这个夏天没有开花,也不会开花了,因为它枯了,焦黄的叶子掉落在花盆里……

学校举行毕业晚会的时候春树看到了徘徊在大厅门口的夕雨。春树走上去,夕雨看到了春树,夕雨眼圈噙着泪,面色些许憔悴。春树什么也没说,拉着夕雨的手,把夕雨拖离了晚会现场,来到大街上,春树松开了夕雨的手,就往前走。

夕雨在春树后边喊着:“春树!”春树一直走着。夕雨又喊:“春树!”春树停了下来,夕雨再喊:“春树!”这是第三声了!春树转过了身,轻轻答应了一声。夕雨流着泪,夕雨冲到春树面前,一把抱住了春树。春树一怔,眼睛睁得大大的。夕雨在春树胸口大声哭着。春树无措,傻傻的僵硬的站着。街上的人都盯着他们看,春树无奈,用手轻轻拍着夕雨的肩,悄悄说:“别哭了,行吗?……别人都看着我们……”夕雨哭着更大声了……春树虚着眼,撇着嘴……

夕雨哭着抬起头,看着春树,然后用手指捻着口里,然后还朝地上吐着口水。春树奇怪问:“你怎么了?”夕雨哭的抽搐起来,却还泣不成声抱怨着春树:“嗯……你……嗯……为什么……这么多……猫儿咪……猫儿咪的毛……啊……粘的我……脸上……嘴里……都是……啊……”春树这才看见自己身上又粘得猫儿咪的毛,夏天,猫儿咪又开始换毛了。夕雨一边哭一边扶弄脸上的毛。春树看着夕雨这个样子又伤心又想笑……

春树买了一株茉莉,找了一个花盆,种上了,摆在阳台上。

但当春树再来看茉莉时,茉莉却被活活的刨了出来,茉莉的根裸露着,泥土散落得到处都是。春树肯定是猫儿咪干的!春树气冲冲地找到猫儿咪,猫儿咪的爪子上还粘着泥土,这算是证据确凿!春树拖着猫儿咪的尾巴,把它拖到了阳台上,指着那盆狼藉的茉莉,责怪猫儿咪:“你看你,干得好事!我今天真要……”春树说着就“扇”着猫儿咪的耳光。

“春树!”

春树听见夕雨在对面喊。春树注视着夕雨,夕雨笑着问:“你和猫儿咪又在干嘛啊?”猫儿咪也听见夕雨的声音,跳到围墙上,盯着夕雨。夕雨对春树招手:“猫儿咪,过来吧!”春树一把抱住了猫儿咪,“别让它跳过去了,还是太危险了。”夕雨点点头:“嗯,我不会让它这样了!”春树把猫儿咪放到地板上。

夕雨对春树说:“在家干嘛?”

春树抓着后脑勺,“没干嘛。”

夕雨看着春树笑着,眼睛像弯弯的月亮。

春树和夕雨说着话,谁也没注意到,猫儿咪跳上了围墙,当他们看见猫儿咪时,它已经跳起,朝夕雨的阳台跳去,但这次猫儿咪失误了,它撞到了防护栏上。春树把自己的身体几乎完全支出了围墙外,看着坠落的猫儿咪。夕雨惊叫着爬上护栏,看着猫儿咪……猫儿咪撞到了二楼的遮阳棚上,又滚到了地上。

春树疯了似的冲下了楼,猫儿咪躺在了血泊中,血还从猫儿咪身上一直流着,春树远远看着猫儿咪,脑袋里一片空白。夕雨也追下了楼,夕雨盯着地上的猫儿咪,捂着嘴,呼吸急促。夕雨流着泪,推着旁边呆住的春树:“春树,春树!快把猫儿咪抱到医院啊!……春树!……”春树这才捧起了猫儿咪……

医生给猫儿咪包扎了伤口,医生告诉春树,猫儿咪活不了了,与其让猫儿咪这么痛苦,不如让它安静的走吧……

春树不相信,有人说猫都有九条命,他把猫儿咪抱出医院,夕雨在后边跟着,流着泪……

第七天,春树进屋,给猫儿咪拿药。春树要把药片碾成末,然后兑水……正做着,春树听见“呜”的一声,接着“砰”的一声。春树回头看见猫儿咪倒在春树的身后,春树走过去,坐在猫儿咪面前,猫儿咪睁大眼,用嘴哈着气,接着全身抽搐……猫儿咪到底不再动了……春树盯着猫儿咪,没有眼泪……春树只是想着:皮到上帝那儿去了吧……

春树没有去过自己的阳台上了,开着窗户,夏风吹过,春树屋门框上挂着的风铃就“哗啦哗啦”的响。春树就感觉是猫儿咪爬到门梁上,抓风铃玩。春树把窗户关上……

一天清晨,春树躺在床上,听见夕雨在阳台上喊着:“春树!春树!”

春树只好起身,挠着头发,打开后门,来到阳台上,看见那株被猫儿咪挖出的茉莉已经枯死了。春树双手撑着阳台围墙,问着夕雨:“怎么?”夕雨笑着,春树又看见了夕雨笑起来那对弯弯的眼睛,像弯弯的月亮。

夕雨从身下抱起了一只小猫玩偶,跟猫儿咪一模一样,夕雨对春树说:“你看!”

春树看着小猫玩偶,夕雨装着猫咪的声音对着春树“喵喵”叫着。夕雨笑着,躲在小猫玩偶的后边,捏着玩偶的爪子,向春树打着招呼:“春树你好!,我叫猫儿咪,你喜欢我吗?”

春树回答:“喜欢!”

春树提高声调说:“夕雨,我喜欢你!”

夕雨从猫咪儿的脑瓜后面露出一对眼睛,看着春树,春树看见夕雨的一对漂亮的眼睛变成了弯弯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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