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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第十六集

刘远鸿只好背着一个空背笼,垂头丧气的回到家里,当他一推开大门的时候,何斯香听见开门的声音就欢天喜地的抱着孩子出来了,一看见刘远鸿背着个空背笼回来了,就疑惑不解的问道:“铁生,那个万队长不是说要去保管室里分粮食的吗?你咋背着个空背笼回来了?粮食没有分啊?”

刘远鸿将背笼往地上一放就走进火笼屋里,在火笼边上坐了下来,何斯香就紧挨着刘远鸿坐下来了,什么话也没有说。刘远鸿不紧不慢的说道:“粮食分了,可就是没有我们的份。万队长还说了,今年粮食还没有去年的一半。这都是因为我说了那句不该说的话。杂交种只能种一年,种第二年就没有收成。”

何斯香一听此话就安慰道:“没了就没了吧。铁生,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啊。你快想想办法不就行了吗。”

“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啊。”

“我们不是在大湾里捡回来了那么多的板栗吗,那些板栗不是也可以吃的吗。别人分了粮食一天吃三顿饭,我们就吃两顿饭,到了晚上我们俩就吃板栗,你看咋样?”

“就那么一点点板栗也不够啊。”

“总比没有强啊。”

稍微停顿了一会儿,刘远鸿突然尖叫起来:“何斯香,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大湾里不是有不少的橡子树吗,有橡子就能打橡子粉了。哪一天有空了,我就去山上捡橡子去。然后用水泡它个半个月,然后用石磨磨成粉,一过滤不就行了吗。这就叫天无绝路之人。”

从那以后,每天天刚亮,刘远鸿就起床了,然后拿着一条口袋,背着一个背笼就出门去了,当何斯香将早饭做好了的时候,刘远鸿就回来了,每一次一回来就会有半口袋的橡子。刘远鸿就将橡子就倒在他家的屋檐下让太阳晒着。

一天晚上,刘远鸿和何斯香吃过晚饭,何斯香正在收拾碗筷。廖梦源就背着半口袋粮食推开刘远鸿的大门进入刘远鸿的屋子里。刘远鸿听见开门声就抱着孩子立马走到大门边上,一看是廖梦源背着一个背笼来了,他一出来廖梦源就把背笼放下了,从背笼里提出半口袋粮食来。刘远鸿随即问道:“廖大哥,你这是干什么呀?”

廖梦源没有回答刘远鸿的问话,而且进入火笼屋里,在火笼边上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刘远鸿紧挨着廖梦源一坐下来再一次问道:“廖大哥,你咋把粮食给我背来了呢?你们今后吃什么呀?”

“刘远鸿,这一点点粮食算的了什么呀?我今天在大桦田坡里背渣子的时候,听他们说,万队长没有给你们分粮食,我回去吃午饭的时候就对爹妈他们说了一声。吃过晚饭,刘远芬就弄了一点点粮食叫我给你们俩送来。就算你们俩可以饿肚子,可是孩子还小,不能苦了孩子呀。要是你们不嫌少得话就收下吧。”

在厨房里收拾碗筷的何斯香一听见是廖梦源的声音,就立马从厨房里跑了出来,笑呵呵的说道:“廖大哥,我们怎么会嫌少呢,只是苦了你们做哥哥姐姐的了,还有五叔和五婶了。大侄子走了我就想去你们家安慰安慰五叔和五婶去。可是我去了也没用什么好说的,只会惹的你们大哭一场,到今天我也没有去。”

“这些,你都不要说了,都过去快一年了。”

“廖大哥,大侄子走了,二侄子也算的上半个劳动力了,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们可要想开点。听说黄大叔在大队供销社赊的布料还是你们自己拿的钱去还的。”

“哎,这些都不要说了,谁叫我们是地主呢?”

快过年的时候,宁建强从神农架回来了,他回来的那天晚上就去了刘远鸿家里,冬天来了,刘远鸿和何斯香一天就吃两顿饭,晚上就煮了一些板栗吃了一点点。宁建强去的时候,刘远鸿和何斯香还在吃板栗,他一进去就笑呵呵的问道:“刘远鸿、何斯香,你们在吃什么呢?”

何斯香立马就站了起来,笑呵呵的问道:“我当是谁来了呢?,原来是你回来了,你啥时候回来的?”

宁建强在何斯香坐过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何斯香就挪到旁边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宁建强一坐下来就从衣兜里掏出一包红糖往何斯香的面前一丢,又掏出一包糖果递给刘远鸿,笑呵呵的说道:“这是我在XS县城转车的时候买的。孩子会走路了吧?”

何斯香笑眯眯的回答道:“还没有呢,现在天冷,穿的衣服比较厚不灵便;可是他会叫爹叫妈了。”

“是吗。那你叫我一声大叔。”刘祖瞩死死地盯着宁建强,好像不认识似的。

刘远鸿这才轻声细语的问道:“宁建强,你在神农架混的咋样啊?”

“我呀。还可以。要不然的话我咋一回来就来你这儿呢?我就是来谢谢你的。”

“你谢谢我干嘛呀?这是你自己去的,又不是我把你拉去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

一听此话,何斯香就迫不及待的问道:“那你说的是哪一个啊?”

“我们一到神农架,那些人都是五湖四海的人,啥地方的都有,可是一多半的人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我不仅仅会写我的名字,而且我是贫下中农出身,成分好,又当过兵,还参加过朝鲜战争。我一到那儿,上级领到就叫我给他做什么文书,就是写写划划的。平时没事的时候就跟着那个领到四处走走看看。你们俩说说看,我是不是应该来好好谢谢你们俩啊。要不是你们俩劝我,我说什么都不会去神农架的。还有就是我从没有读过书,我会写会算都是刘远鸿那一年办夜校的时候他教我的。这俗话不是说,吃了木耳别忘了树桩。我咋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呢?我就在XS县县城转车的时候买了一包红糖和糖果给你们俩带来了。”

“宁建强,看来你混的不错啊。既然这样你就不要回来了,就给我在那里继续干下去啊。”

“刘远鸿,你是我先生。学生当然要听先生的了。我就听你的,在神农架继续干下去。干一辈子。”

何斯香随即问道:“宁建强,这次去神农架的有女人不?”

“有啊,咋没有呢?”

“有女人你咋就没有带一个回来给你做媳妇呢?”

“我……,我……”宁建强支支吾吾不愿意说下去了。

刘远鸿则继续问道“宁建强,你们哪儿还需要人手吗?”

“这个,不知道。”

“我看那个黄斯香人不错,你明年去的时候看看能不能把她也带到神农架去。我记得那时候她的学习成绩比你们都好,不仅仅会写自己的名字,还会算账。”

“她去啊?我把她带去干啥啊?”

何斯香立马就接着说道:“宁建强,你知不知道你当兵去了之后,那个丰乾根就去黄斯香家里提亲,他想让黄斯香嫁给万匡钧,你答应不?”

“就那个癞蛤蟆还想娶黄斯香做媳妇。梦想。”

“这不就结了。你过年以后就把她带到神农架去。你们哪儿不是缺少有文化的人吗。就那个黄斯香的文化水平,你们领导肯定会要她的。”

“可是我怎么跟他们说啊?”

“你就说,你们领导说了,叫你回来找一个会写会算的人去你们那儿不就行了吗。”

“那我试试看。”

宁建强这时候才再一次问道:“你们在吃什么呢?香喷喷的。”

何斯香就将装板栗的木瓢递到宁建强面前,宁建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抓了一把板栗,剥开皮就吃了起来,他吃完一个才笑呵呵的说道:“我看就像是板栗,可是板栗也没有这么大的呀?先生,这究竟是什么呀?”

何斯香笑眯眯的回答道:“宁建强,在就是板栗啊。是铁生和我一块儿在大湾里嫁接的板栗,它比一般的板栗要大一些。大湾下面和沙湾交界的那快山林不是划给我们了吗。比较远,没有人去。他们都不知道呢。”

“先生,你真行。这是怎么嫁接的呀?你能不能教教我呀。让我明年去了神农架也好在领到面前露两手让他们瞧瞧。”

刘远鸿严肃的说道:“我教你也可以,但你必须保证明年去神农架的时候,给我把黄斯香也带到神农架去,而且帮她把事情办好。”

“先生说的话,我一个做学生的,哪敢不听啊。我明年去神农架的时候,一定把那个黄斯香带去。”于是刘远鸿就把怎么样嫁接果树的方式方法向宁建强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春节刚过一过,宁建强就又回神农架搞开发去了,他没有食言,走的时候真的把黄斯香也给带走了。

一过十五,万匡钧就气冲冲的来到刘远鸿的家里,刘远鸿一看见万匡钧来了,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轻声细语的问道:“万队长,你今天来我们家找我有什么事吗?”

“怎么啦?没有什么事就不能来你们家坐坐啊?”

“能,能能。只要你愿意来啊,你天天来都可以。”

“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我今天刚刚从大队开会回来,别的大队都办起了学校,我们大队也不能落后。可是我们大队就没有几个读书识字的。经过大队各位干部认认真真的研究考虑,决定有你去学校当一名老师去。学校就在长岭岗。那里有三间土房子,就三个年级,三名老师,你是其中一名。你去了以后要听从大队干部的安排,千万别给我整出个什么烂摊子来,就像玉米杂交种一样。你说你搞什么不好,偏偏搞出一个什么杂交种来,今年就我们尖山头生产队粮食大减产,还不到去年的一半。你就给我安安分分当一名教师就行了,其他的你别管行不行啊?就算我求你了。你明天就去学校报到去啊。”万匡钧说完就又风风火火的走了。

待万匡钧一走何斯香就迫不及待的问道:“铁生,那个老师是干什么的呀?”

“老师就是教书的先生啊。”

“那照你这么说,你爹的饭碗又落到你的手里了?”

“是倒是。可是我走了,孩子还小,你又要去生产队干活又要照顾孩子,就苦了你了。”

“你和我和用得着说这句话吗?”

“我明天去学校看一看,要是可以的话,我可以把孩子带在身边。反正他已经断奶了。”

学校开学以后,刘远鸿每天就背着刘祖瞩,往返一去一来五六里地。上课时他就把刘祖瞩放在地上一个人玩耍,刘祖瞩睡着了的时候,他就用一个背笼背着刘祖瞩给学生上课。

这天,刘远鸿正在给学生上课,校长蒋俊磊推开校门,向刘远鸿招招手,示意刘远鸿出来一下。刘远鸿立马就把课本往课桌上一放就快步走出教室,轻声细语的问道:“蒋校长,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蒋俊磊气呼呼的训斥道:“刘远鸿,你是来学校教书的还是来带孩子的呀?天天上课的时候将小孩子放在教室里玩耍;有时候你还背着他。这能教好书吗?你要是家里没有人带孩子,你就天天在家里带孩子好了。你明天要是还把孩子带到学校里来,你就不要上课了,就给我待在办公室里带孩子好了。”

“蒋校长,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好吗?”

“不是这样子的那是那样子的啊?你看看你,孩子还在你背笼里面睡着了呢,还不是这样子的。”蒋俊磊说完就怒气冲冲的走开了。刘远鸿无可奈何的回到教室里继续上课去了。

放学后,刘远鸿背着刘祖瞩回到家里,吃晚饭的时候,刘远鸿将白天蒋俊磊对他说的话原原本本向何斯香讲了一遍后,何斯香笑眯眯的安慰道:“不准带孩子就不带孩子吗?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天天把他带在身边也行。他要是睡了就把他放在背笼里睡好了,要是他睡醒了就让他一个人在田地里玩一会儿。”

“你把孩子带在身边,那个万匡钧一定会找你麻烦的。那个蒋校长能找我的麻烦,那个万匡钧就一定能找你的麻烦的。”

“找就找呗,怕什么呀?要是怕我就不嫁人了,不生孩子了。”

“依我看,我还是不去学校里去了,就在家里和你在一起。相互也有个照应。”

一听此话,何斯香就气呼呼的吼道:“你说啥?你不想去学校当老师了,回家和我在一起。你在学校里,那个蒋校长不准你把孩子带到学校里去。你又怕我带着孩子,那个万队长不允许。难道你和我在一起种地,那个万队长就允许我们俩将孩子带在身边了?铁生,你怎么能这样想呢?你爹让你读书,不远万里去英国去读书,他无非就是要让你继承他的衣钵,也做一个教书先生。现在好不容易如愿以偿了,你怎么能轻而易举的放弃呢?不管你说什么,你就给我在学校里好好待着。我现在嫁给你就已经对不起老爷,对不起你爹了。要是你不教书回来了,我就是死了,你爹也不会原谅我的。我就是到了阴曹地府也没有脸面去见你爹,还有二姐和你弟弟的。”

“那……那就依你的。只是苦了你了。”

“我不是说过吗,叫你今后不要再说这句话了,你怎么还说啊?”

“好,好好。今后这样的话我再也不说了。”

第二天,刘远鸿上学的时候就没有再背着刘祖瞩一起去上学。何斯香去田地里干活的时候就背着刘祖瞩,这天,万匡钧安排何斯香在松树弯子捡石头,何斯香背着刘祖瞩,一手拿着一把锄头,一手提着一只粪箕,粪箕里放着一个包袱,包袱里包着十几个煮熟的土豆,那就是她和刘祖瞩的午饭。

吃午饭的时候,何斯香坐在一个石头上,将土豆皮剥了后就喂给刘祖瞩吃,她则连皮也没有剥就吃了起来。万匡钧走到何斯香的背后,怒气冲冲的吼道:“何斯香,我今天是安排你来这里捡石头的,还是让你来带孩子的呀?你就不能把孩子放在家里啊?”

何斯香立马就从那个石头上站了起来,冷生生的说道:“万队长,我家里就我和他爹铁生两个人,铁生在学校里教书不准带孩子。我又要来这里干活,我不把孩子带到这里来,我放家里谁照顾他啊?”

“嗳呵,长本事了,敢跟我顶嘴了。有出息。”万匡钧说完冷不防就是两巴掌打在何斯香的脸颊上,何斯香立马就用手捂住了脸颊,拿在手里的土豆也掉在地上。嘴角和鼻孔里的血立马就从手指缝里渗了出来。何斯香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万匡钧。她没有哭,也没有掉眼泪,就那样死死地盯着万匡钧。

刘祖瞩看见地上有一个土豆,立马就慢慢腾腾的走到何斯香身边,蹬下身捡起那个土豆。万匡钧还不解恨,立马就一把从刘祖瞩手里夺过那个土豆就扔了出去,还一个劲的骂道:“恶霸地主的小兔崽子,我让你吃,我让你吃。我让你吃了去死去。”

刘祖瞩好不容易才捡起来的土豆让人给扔了,就大哭起来了。黄成天立马就飞快的走到刘祖瞩身边,一把抱起刘祖瞩,将自己没有吃完的剩饭剩菜,用汤勺一口一口的喂给刘祖瞩吃,刘祖瞩这才停止了哭声。

万匡钧看见黄成天抱着刘祖瞩,并且把自己没有吃完的剩饭剩菜喂给刘祖瞩吃,就快步走到黄成天的身边,气呼呼的嚷道:“黄成天,你家里的粮食吃不完了是怎么的?就算吃不完了,你喂一头大肥猪也行啊。你给他吃,到了年底你能把他杀了吃肉啊。就算你把他杀了,也不够你和你老伴吃一顿的。”

黄成天继续一边喂饭给刘祖瞩吃,一边气呼呼的训斥道:“万匡钧,我说你积点口德行不行啊?要是你有了孩子,那也是养大了杀肉吃的吗?”

万匡钧被黄成天问的无话可说,就灰溜溜的走到一边,在一个大石头上坐了下来,卷了一支旱烟抽了起来。这时候,刘远芬才走到何斯香身边,轻声细语的说道:“何斯香,下面有一个水井,你去那里先把脸洗洗去吧。”何斯香听了刘远芬的话,就慢慢腾腾往下面走去。

田地里的农活越来越多了,社员们都忙不过来了。放学的时候,蒋俊磊站在学生的前面,抑扬顿挫的宣布:“明天所有的学生都给我到沙湾生产队帮忙去啊。”

待学生都走了,刘远鸿这才对蒋俊磊轻声细语的问道:“蒋校长,他们都还是孩子,能帮什么忙啊?你看一个星期只有七天,放假一天半,还有五天半的时间在学校里上课,你还安排他们今天去这个生产队帮忙,明天去那个生产队帮忙。这个星期今天已经是星期三了,我们才上了一天课。照这样下去怎么行啊?”

蒋俊磊听了刘远鸿的话,气愤不已的训斥道:“刘远鸿,是你是校长还是我是校长啊?是听你的安排还是听我的安排啊?是吃饭重要还是读书重要啊?”

“蒋校长,你是校长,当然要听你的安排。但是,我觉得读书比什么都重要。”

“读书比什么都重要,书本能煮了当饭吃吗?你饿了是啃书本啦?还是吃饭啦?还读书比什么都重要。就我们刘家湾那个蒋坦喜,在你爹学堂里读了十二年的书,到现在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连一个鸡蛋换一个线,两个鸡蛋换两个线他就弄不明白。还读书比什么都重要。难道你没有听别人说过吗,秀才分不清韭菜和麦苗。要是我们现在不让这些娃娃们出去锻炼锻炼,恐怕读了十年书,连粟谷子和狗尾草都分不清楚了。”刘远鸿听了蒋俊磊的话,只好摇了摇头就往家里走去。

吃过晚饭,刘远鸿就蒋校长的安排对何斯香讲了一遍后唉声叹气的说道:“一个星期就上这么几天课,照这样下去这怎么行啊?”

何斯香随即安慰道:“铁生,是那个蒋俊磊是校长,又不是你是校长,你操那份子心干嘛呀?他怎么安排怎么好,你照办不就行了吗。”

“何斯香,你根本就不懂。你知道什么是高速公路吗?早在一九三零年以前,德国就修建了高速公路,可是我们到现在连一条普普通通的公路就没有修通;我在英国读书的时候,他们已经用杂交种上十年了,可是我们呢,到现在还没有用杂交种。难怪我们中国比RB大多了,就国土面积来说要大三倍,人口比RB要多五倍,可是人家就差那么一点点就把我们给活活的吞下去了。不就是因为我们没有文化,落后人家吗。”

“铁生,你知道什么叫对牛弹琴吗?你现在就是一个会弹琴的人,而围在你身边的不是观众,而是一群牛,你的琴弹的再好,那又有什么用啊。慢慢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会明白的。你就不能耐心的等几年吗?”

“等几年?看他们现在这个样子,不等他个上十年,他们是不会明白的。”

一转眼四年过去了,宁建强和黄斯香终于喜结连理,而且有了一个女儿,取名叫宁妮妮。万匡钧在丰乾根的撮合下,和一个叫任全珍的女人结婚了。那个丰乾根也搬到尖山头生产队来住了,就住在保管室旁边,丰乾根还从东垭娶了一个寡妇韩敦莲做老婆。刘祖瞩已经六岁了,天天有刘远鸿带着,在学校里开始读书认字了。

这天晚上,万匡钧又召集生产队全体社员在保管室里开会,万匡钧对大家伙叫喊道:“由于现在党的政策好,我们尖山头的粮食是年年大丰收,原先的保管室已经装不下了,我和丰队长商量后决定,在旧保管室旁边还修建一个新的保管室,趁着现在秋收冬播已经结束了,就开始动工;另外就是,全大队每一个小队都在搞家庭副业,以增加收入,我们生产队没有别的资源,我和丰队长去找了一下易行尚,大家伙都知道,那个易行尚自从他爷爷起,他们家就世世代代做瓦片。我们三个人在尖角塘转了一圈,决定就在尖角塘做瓦片。现在也开始动工。从明天去,所有的女社员都去开挖平整保管室地基去;所有的男社员都去尖角塘挖土打窑去啊。”

于是那些女社员们就在丰乾根的带领下平整保管室地基去了;万匡钧则带领男社员在尖角塘打窑、修建做瓦片的棚子去了,他们是干的热火朝天。

从东垭那边搬过来的黄泰田以前在东垭那边也做过瓦片,万匡钧就安排他和易行尚一起在尖角塘做瓦片。

这天是星期六,晚上,万匡钧风风火火的来到刘远鸿的道场里,他在道场里就高声大嗓的叫喊道:“刘远鸿,刘远鸿。”

何斯香打开大门一看是万匡钧站在她家的大门口就笑呵呵的问道:“万队长,原来是你啊。这么晚了,你来找铁生有什么事吗?”

“刘远鸿他人呢?”

“在屋子里洗澡呢。”

“冬天腊月的洗什么澡啊?恶霸地主家里的小兔崽子就是不一样。是这样的。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明天是星期天吧?他明天不去学校里给学生们上课去吧?”

“对,对对。明天是星期天,明天去不去学校里上课我不知道。我进屋去给你问一声啊。”何斯香说完就风风火火的跑进屋子里,不一会儿就又跑了出来,依然笑嘻嘻的回答道:“我问了,他们每天不去学校里上课去。你有什么事需要他做的吗?”

“那你就给他说一声啊,叫他明天去尖角塘窑上帮忙去,明天出窑。”

第二天一大早,刘远鸿吃过早饭就来到尖角塘窑上。只见窑上一个人也没有,冷冷清清的。一阵阵风刮过来,树上的树叶就随风飘舞,然后就随随便便找了个地方落了下来。刘远鸿感觉身上冷飕飕的,就走到窑上,他在窑上稍微站了一会儿,感觉暖和多了,就索性搬了个石头放在窑上就坐了下来。

没过多久,社员们就陆陆续续的来了。黄泰田一来就拿来了锄头粪箕,将窑上用来冷却的水给放干了,然后对刘远鸿他们几个人吩咐道:“刘远鸿,你们几个先用锄头和粪箕把窑上的稀泥巴倒到一边去。”

刘远鸿听了黄泰田的吩咐后就开始干了起来,那些社员们也都过来帮忙,不一会儿,他们就把窑上的稀泥巴全清理干净了。黄泰田待大家伙把窑上的稀泥巴清理干净了,就蹲下身来,从窑边上抽了几快瓦片拿出来敲了敲,然后笑呵呵的说道:“不错,不错。这瓦片还热乎着呢,大家伙先坐下来抽袋烟,让瓦片冷一会儿了再干。”于是大家伙就各自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一个个拿出旱烟包袱,卷起一袋烟抽了起来。

黄泰田将他抽了几口的旱烟袋伸到刘远鸿的嘴边,笑眯眯的问道:“刘远鸿,你要不要来一口?”

刘远鸿忙摆摆手,笑眯眯的说道:“我不来。我不会这个。”

“你不会这个那你就不是刘永凯的儿子,你老子在世的时候去我们家给我们家誊写过家谱。他最喜欢抽这个了。”

“我爹给你们家誊写过家谱,都写了一些什么呀?”

“哎。你问我我问谁去啊?那时候我还是个小孩子,不懂事。又没有读过书不认识字,我哪知道写的是什么呀?”

“哪那本家谱还在你手里吗?”

“土改的时候不知道弄哪儿去了。”

不一会儿,黄泰田将旱烟抽完了,就把旱烟袋在石头上敲了敲,然后不紧不慢的把旱烟袋收了起来,这才站起来高声大嗓的叫喊道:“大家伙都过来啊,我们准备出窑啰。”

于是大家伙都集拢来了,黄泰田把身上的棉袄一脱就把窑里的瓦片拿了出来,大家伙一个挨着一个往前传,那个易行尚就在离窑也就三米远的地方垒瓦片。虽然是寒冬腊月天,但大家伙都围在窑跟前干活,都累的满头大汗,一个个将身上的棉袄脱掉了。经过半天的努力,大家伙就把窑里的瓦片都拿了出来垒在边上,下午大家伙就一个人一个背笼,将窑里烧了的炭背到新建起来的保管室里。

夜里,何斯香睡的迷迷糊糊的,被一阵阵叫喊声惊醒了,她立马就坐了起来,点亮煤油灯,披衣下床打开大门一望,只见保管室那边火光冲天,好像有人拿着一柄锣在不停的敲打,还有一个人在高声大嗓的叫喊道:“快来人救火啊,保管室失火了。快来人救火啊,保管室失火了。”

何斯香立马就返回去,推了推还鼾声如雷的刘远鸿,高声大嗓的叫喊道:“铁生,铁生,你快点起来,不好了,保管室失火了。”

刘远鸿一听见何斯香的叫喊声就立马从被窝里爬了起来惊讶的问道:“何斯香,你刚才说什么呀?哪儿失火啦?”

“保管室失火了。”

“啊。保管室失火了。”刘远鸿尖叫一声就忙穿好衣服,和何斯香一起跑了出来,而这时候大家伙都听见叫喊声一个个起来了,他们一起来就跳起家里的水桶往保管室那边飞快的跑去。

只见保管室旁边住着的柴浪河还在一个劲的敲锣,丰乾根还在一个劲的叫喊道:“保管室失火了,大家伙赶快来保管室救火啊。”

万匡钧一到保管室就从柴浪河家里搬来一架木梯子,顺着木梯子爬到屋顶上,把那间失火的房间与旁边相连房间之间的瓦片用脚蹬开了。那些社员们则一个个挑着水桶去水井和堰塘里挑来水,那些男人则挑着水桶爬到屋顶上,从屋顶上将水泼到火堆上面。

经过半夜的齐心协力,大家伙终于把大火扑灭了,而这时候天已经大亮了,那些社员们可能是半夜没睡没有睡好,或许是太累了,都一个个随随便便找了个地方躺下就睡着了。

大家伙睡的迷迷糊糊的,丰乾根和万匡钧又把大家伙一个个叫了起来,大家伙爬起来一看,都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了,原来那些人的脸上都黑漆漆的,好像是戏台上演戏化了妆似的。

万匡钧气呼呼的叫喊道:“大家伙都给我静一静,静一静啊。保管室失火了,我们的粮食都被大火烧没了。你们还有心思笑,有什么好笑的。”

大家伙听了万匡钧的叫喊声,都一个个紧闭着嘴巴,傻呆呆的坐在保管室的道场里的地面上。丰乾根这才对大家伙讲道:“是这样的,我昨天睡了以后不一会儿,我们家的大白狗就一直叫唤个不停,我就爬起来一看,听见新建的保管室那边好像被大火烧的‘噼噼啪啪’直响,我就走到新保管室那边仔细一听,不错,是新保管室失火了,于是我就叫醒了柴浪河,好的是他会打家业,家里还有一柄锣,我就让他敲锣,我就叫喊着,这才把大家伙都叫起来了,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刚才我和万队长也商量过了,失火的原因是昨天窑上出窑以后,窑里的炭没有燃过,又堆放在保管室的楼上。那些楼板都是用松木板子拼凑起来的,时间长了,楼板也干了,遇见火就燃了起来。那么这件事情究竟是谁别有用心这么做的,我们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大家伙都放心吧。今天大家伙就在这里,将这些粮食称一称,然后就分给每一户农户家里去啊。大家伙先回去吃早饭去吧,记得吃了早饭早点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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