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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相逢应不识

一小时后卢有华到了桦林西温泉茶座,刚到门口便有一名西装笔直的青年迎上前招呼他:“卢老板请,我们高先生已经在里面等候着卢老板。”

卢有华也没多想这名青年为何会认得自己,见他长相帅气彬彬有礼,心想一名手下已是如此,看来这姓高的很不简单,心里不禁生出了几丝敬意。

他随着青年走向温泉湖,远远便见一名男子坐在湖边桌前,手握茶杯正悠闲地欣赏着湖中的温泉鱼。

青年对他说:“卢老板,前面那位便是我们高先生。”

卢有华见这名高先生年纪轻轻衣着华丽气质高贵,看外型倒像是位家境极好的贵公子。

高展看到卢有华走过来,坐直了身子微笑着和他打招呼:“卢老板终于来了,快快请坐。”

卢有华大半辈子混迹于生意场中,习惯了与各式各样的人打交道,脸皮早已经修炼得极厚,就算内心怯弱也不会流露于表面,他表情从容地在高展对面坐下了。

望着眼前这张年轻的脸他心中直犯咕嘀,不太相信对方有相助他的能力,客气几句后他便忍不住不客气地问出了心中疑惑:“这位高先生确定不是跟卢某开玩笑吗?看先生年纪轻轻果真有能力相助于我吗?”

高展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一脸淡定地说:“第一、我并非是个爱开玩笑之人,第二、年轻并不代表能力差,正如卢老板年纪虽长却不见得能力就高一样。”

一番话说得卢有华脸上一阵发热,这种被当场打脸的感觉极是难堪,想想自己这个老家伙若真有能力,也不用巴巴赶来求助于眼前的年轻人了。

一时间脸露尴尬,讪笑着说:“高先生说的是……那就请问先生要怎样相助于我?对等交易条件又是什么?”

高展修长的手指轻轻转动着桌上的茶杯,微微一笑说:“我理解卢老板此时的心情,我俩素不相识,你当然会怀疑我的目的。这样说吧,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但却有无处不在的利益交易,卢老板你说是不是?”

卢有华认同地点点头,随之又沮丧地摇摇头:“可是卢某现在一无所有,却拿什么来与先生作交易?”

“所以呢。”高展双眉一扬哈哈大笑:“卢老板你如此紧张做甚?你还需要害怕些什么吗?”

卢有华脸上又是一热,心想的确如此,立时放松了僵硬着的身体,取起前面的热茶一饮而尽,眼望着高展说:“好,既然高先生如此痛快,卢某也就不再婆婆妈妈了,只要先生这次能助我渡过难关,无论什么条件卢某都答应,先生请讲吧!”

高展“嗯”了一声,手指依然轻轻转动着茶杯,低头似乎在沉思着什么,过了好一会才轻声说:“确切地说,我看中卢老板手上的不是东西,而是一个人,事成之后你得把这个人交给我。”

“一个人?谁?”卢有华闻言大惊,第一反应就是他那不争气的儿子又在外面惹事,别人上门要人来了。

他心中一阵哆嗦,这世上任何人他都可以不在乎,但儿子是他的命根子,那是万万大意不得的。

高展好象洞悉他心事一般,呵呵一笑说:“卢老板不必担心,我对你家那顽劣的小公子并没兴趣,你就是把他送给我我也不要。”

卢有华被一语道破心事,脸上又是一阵发烫,心中暗骂:那里崩出来的臭小子,好生厉害!随即想到他找自己之前必定做过全面的调查,知道自己儿子的事并不奇怪,只好尴尬一笑,故作潇洒地一拍胸口说:“好,除了我家小子,无论高先生看上了谁那都是他们的福气,卢某二话不说便放人!”

望着高展,眼神中充满着期待,他实在想知道自己身边或手下什么人如此厉害,竟使得这位高先生花费如此大周折来要人。

可高展这时却偏偏沉默不语,他手指轻轻捏起茶杯,稍微侧过身去,把杯中茶水徐徐倒进湖中,竟引得一群鱼围拢过来。

卢有华不禁在心里暗骂:“妈的,这龟孙子真能吊人胃口!”

但有求于人也只能耐着性子等待。

过了半晌高展才终于慢慢地开了口:“我要的人是……白露。”

卢有华猛地吃了一惊,想都没想便连连摇手说:“这个不行,小露是我最心爱的女人,不行不行!”

高展猛然间变脸,“啪”一声将茶杯放到桌面上车过身来盯着他,脸上温文不再,目光中精光四射,一声冷笑说:“卢老板你心中应该很清楚这个女人之所以跟你是因为钱,当你一无所有后她必定离你而去!识实务者为俊杰,如果你够聪明,如果你真正为儿子着想,你就不会为了区区一名女人而拒绝我的帮助!”

卢有华瞬间呆住,对方说的话虽然残酷却句句在理,想想最终结果亦不过如此,一时间面如死灰、额上渗出冷汗来。

一抹胜利的笑容在高展唇边展开,他轻笑两声说:“卢老板,不管你同意与否这个女人我都要定了,你若同意,我助你度难关,大家皆大欢喜,你若不同意,嗯,其实也无所谓,我不急,我可以等,等你破产,等她离开你的那天再要她亦不迟。”

动作优雅地取一支烟叨在嘴上,一旁的小周立马打火为他点上,他把身体放松靠在椅背上,面向温泉湖悠闲地抽起烟来。

卢有华呆呆望着高展那张年轻英俊的脸庞,那由内至外散发出来的骄傲与自信,满脸尽是沮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窗外细雨沥沥,屋顶上的雪已经融得差不多,晶莹剔透的雪水顺着房檐往下滴,几丛冬青被雪水冲洗后显得格外的青绿。

白露正在窗前作画,宣纸上是一副完成大半的水墨画,画中画的正是窗外景色,黑白两色层次分明,淡淡的墨色令画面透出一股灰暗感和苍凉感,一如此刻白露脸上神色,灰、冷、暗、淡。

“如此美景,落在我手中竟变得这般凄凉。”白露提笔望着画,眉头紧蹙,轻叹一声后把手中画笔搁下。

大门处传来锁钥的转动声,她知道是卢有华来了,连忙收拾一下桌面,把画揉成一团扔进纸蒌里,牵动嘴角使脸上挤出一个微笑,然后快步迎向门口。

卢有华一进门便把白露抱到怀里拼命亲她,白露挣扎着推开,拉他到沙发上坐下,柔声说:“外面太冷,卢哥就不要来回跑了。”

卢有华叹了口气,动情地抓住她的手说:“小露,跟着我让你受苦了,卢哥对不起你,我……我……”

我了半天我不下去,卢有华心中很清楚白露本来有着更好的选择,但她最终跟了没任何优势的自己,用她的话说:卢哥老实,能对我好。

卢有华心中苦笑:卢哥老实,老实得都他妈的把你卖了!

“卢哥千万别这样说,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中。”白露朝他温柔一笑。

卢有华捧着白露的脸看了半天,感概地说:“小露,象你这般漂亮温柔的女人才是贤妻良母人选,可惜卢哥既给不了你名份,也给不了你幸福。”

“卢哥过奖了,白露已经习惯这种生活,不敢再奢求其它。”白露垂着眼皮淡淡的说。

“小露。”卢有华突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一把把她搂进怀里:“小露,卢哥舍不得你……”

白露轻轻挣扎着,蹙起了眉:“卢哥,卢哥你今天怎么了?”

“小露,如果有一天卢哥辜负了你,你会恨我吗?”卢有华声音硬咽。

白露终于挣扎着推开他坐正身子,嘴唇边露出一抹苦笑:“白露命薄,若有天被卢哥抛弃,那也是白露本身的不好,又怎能怪责于卢哥?”

卢有华叹了口气,虽舍不得但也不得不舍,他把心一横说:“小露你去换件衣服,穿漂亮点,我们去太阳山顶吃法国大餐去。”

白露一愣说:“卢哥何必破费,我们随便到对面吃点什么也就行了。”

“小露你不必为我省钱,这点钱卢哥有。”面对体贴的白露卢有华心中感动,声音硬咽起来,想到她即将要离自己而去心中极是难过。

雨一直在下不停不休,雨路湿滑,车子在山路中盘旋几圈后上到太阳山顶。山顶上有一间五星级大酒店,里面有一家法国餐厅。

这间餐厅白露来过多次,算是比较熟悉,令她奇怪的是卢有华进入酒店后并没有去餐厅,而是带着她直接坐电梯上了10楼,而10楼是总统套房。

她心中极为诧异,忍不住问:“卢哥我们为何要来这儿?”

卢有华含糊其辞:“嗯,这个……吃饭前先带你见一位朋友。”

“哪位朋友?我认识吗?”

“认识,待回见到你便知道是谁。”

白露“哦”了声没再继续问,她一向不是个多嘴的女人。

卢有华也没再说话,走出电梯后拉着她直接走到1002房间前。

房间门口站着小周,小周见俩人到来立刻上前弯腰鞠了个躬,微笑着说:“小周已经在此恭候卢老板和白小姐多时了。”

卢有华停步对白露说:“小露,里面有位朋友要见你,你进去吧。”

白露十分惊诧:“卢哥为何不进?里面难道不是你朋友吗?”

卢有华脸上露出了一个尴尬又难堪的笑,勉强地说:“你进去吧,里面是你的老朋友,他要见的是你。卢哥……卢哥有事先走了,你和你朋友好好聊……好好聊……”

伸手拍拍白露的肩膀,不敢再看她眼睛,转过身,竟然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卢哥……”白露着急地想追,却被一旁的小周伸手拦住,小周很有礼貌地说:“我们先生在里面等候着白小姐,白小姐里边请。”

前方卢有华已经走得无影无踪,白露无奈,感觉被卢有华出卖了,虽然满腹疑惑,但也只好随着小周的指点进了房间。

她刚进去,身后的门便悄然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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