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真是太够哥们儿了。”
沈东亮挖苦道，对邓泰不屑的瞪瞪眼儿。
“听着，我们这行是不过问太多事情的。要知道竞争越来越激烈，有些时候不靠自己自觉遵守便混不到饭吃，我赚到这一笔后可是要等好长时间才会有下次机会的。”
“你这行就这么见不得光？”
“不是见不得光，是职业意识，懂不？就跟行医道德、执法道德什么的是一回事。”
说着，邓泰蓦地站了起来。
“怎么样？晚上回去考虑一下，我不骗你，这场博弈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你会败得一塌糊涂……不，这场博弈从最初便没有开始，只是对方单方面的全权碾压。我只是组成这台运作之中的机器的一个小零件。即使我不做，别人也会抢先一步做。我今天跟你说这些，只是希望你不要恨我。”
“恨你？呵呵……”
沈东亮的强笑显得十分干涩。
“你没把我杀了是不是就算手下留情了？”
邓涛立马摆手否定道。
“杀你？呀呀呀！这算是说道哪儿了，我可不干违法的事儿，要你的命，你老婆坑定会吃了我的。哈哈~好了，我先把你送回去吧，时候也不早了。记住，回去后记得把拖鞋送回来，我可只有这一双！”
“噗！再买一双啦，混蛋！”
沈东亮已经没心情再骂他更多的了，就像他说的，只是生意而已。在这样的社会中，你买我卖，天经地义，不论结果如何。即使是再恶劣的事情，生意就是生意。说是公事公办也未尝不可，不需要辩解和开脱，也不需要隐瞒什么……可是为什么又偏偏轮到自己的头上呢。
邓泰说的这些本身已经够荒谬了，可是沈东亮联系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荒谬之事，却也没有什么太合理的解释了。
不过，这也如同一盆凉水又浇在了他的一丝丝希望上。
之后，沈东亮便坐邓泰的车回了医院。
在他下车后，邓泰也是再三嘱咐。
“别往歪处想太多，没用的。我走了啊。”
邓泰开车走后，沈东亮看着他离去的身影百感交集。他并不恨邓泰，毕竟比起某些人拐弯抹角、避重就轻的态度，他这样的坦白出来还是让沈东亮非常感激的。沈东亮是聪明人，他知道邓泰是冒着失掉这份工作的风险来跟自己讲出这些来的。
但是这份感激在目前的状况下，沈东亮无论如何都难以表达出来。这是属于自己的劫难，而自己这双绝望的手却无处寻援。
沈东亮闷闷不乐的来到楼上，没有理会楼梯口那个瞪着大眼看自己的便衣警察，直接去了自己的病房。
“额！！！！”
就在病房门口，沈东亮突然觉得一阵头痛。
“怎么……又来？不是好了么？！”
沈东亮之前就已经觉得自己的头痛已经消失了，但是来到自己的病房前却突然又发作了起来。
一个不稳，摔倒在地。
荆润芳正在病房中，而下午过来过得那两名警官也在房间之中，他们正在询问荆润芳关于自己丈夫的一些事情。
突然听到门口的动静，三人奇怪，便一起出来看看。
打开门，荆润芳见到自己的丈夫正痛苦的伏在地上上呻吟，急忙赶到他身旁看他究竟怎么了。
“东亮！怎么回事，还是头痛？医生……等等，我去叫医生。”
说着，荆润芳便转身要走。
“别，不用。”
沈东亮拦住了妻子，用手捂着额头不住喘着粗气。
“我……我没事……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你痛成这样，我去叫医生。”
“等等……润芳，我……我……先问你件事情。你……必须如实回答！”
说着沈东亮扶着墙，狠狠地瞪了定一旁的两位警官，愤怒中夹杂着疑惑。
“什么？东亮，有话你就说。”
荆润芳越加觉得自己的丈夫变得莫名其妙起来。
“你……”
沈东亮想着，面情纠结的又咬了咬牙。然后似乎又避开了刚才想说的话似的，转而问道。
“他们的自言自语你在房间难道就没有听到么？我刚才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什么？”
两名警官听言，奇怪的面面相觑。
“你们是外地的警察吧，根本就不是在许都工作的，我说的不错吧？杨晨曦警官、冯奎山警官？”
说着，他分别看了他们一眼。
“你是发什么神经，这根本……”
之前一直询问沈东亮的那个年纪稍长一些的警官，正想否认什么，但是却突然明白什么似的，惊讶的问道。
“等等……你刚才叫我什么？”
他跟沈东亮见过面后，从未介绍过自己，因为他跟和他一起的警官都跟邓泰一样，也是有着这样见不得光的兼职。所以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真名对自己的警务人员身份很不利，同样也是怕别人会事后向自己找麻烦。一般和人接触，对方不询问名字，自己也就这样糊弄过去了。一旦对方问起，便会找个假名什么的来用。
但是沈东亮却像是早就知道一一般，直接呼唤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叫你杨晨曦警官……名字不错，是……是吧冯奎山警官？”
沈东亮的脸色难看之极，似乎是头痛有更加严重的原因，全身都发出了微微的颤抖。
荆润芳见到丈夫这个样子，也顾不得什么了。
“医生！医生！”
她急忙一边呼叫，一边慌张的跑向医护室。
一旁叫冯奎山的警官仍旧拿着许多资料，他此时已经懵了头，瞪大眼睛看着沈东亮，他从一开始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呆呆的发愣。
“你在阳城东面的218号公寓区，你的妻子在阳城市中心开了个美容院，儿子在阳城第二十八公立小学就读。见鬼！小日子不错嘛，怎么还做这样的兼职……你们这个职业还有称呼？哈哈，真……真是太扯了，你们这些‘多米诺’……是说你们一个人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么……”
杨晨曦警官沉着脸听着，而一旁的冯奎山警官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起来，他瞥了一眼问道。
“他说的都是真的么？”
不等杨晨曦答话，沈东亮便疯了似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什么嘛……你们两个也是谁都不认识谁啊。见鬼！该死！这些不都是你们自己说出来的么！！怎么还在装傻，润芳你都真的没听见么？润芳……润芳？”
事到如今，杨晨曦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他一个箭步上前，没等沈东亮来得及反应便将他摁倒在地。
“你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说！你私下都对我们调查了什么？”
沈东亮脸贴着冰凉的地板，似乎冷静了一些。
“等……等一下，你们刚才不是在不停地自言自语着说些什么么。额……你……你……”
“我什么我！你都调查了什么？嘿！站着的那个，别愣着了！跟牌手联系，我这次是不准备继续干了，就看怎么处理这小子了！”
说着，狠狠地对沈东亮恐吓道。
“听这小子，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不过这件事我不再插手下去了。你给我好自为之，但凡我知道你要对我的家人做什么，你也不会好过！而且你要搞清楚，你对‘骨牌阵’……”
冯奎山一听到“骨牌阵”一出口，立即惊呼。
“等等！你怎么……”
“啊！！！！见鬼！真见鬼！！今天真是活见鬼了！”
杨晨曦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就跟下午冯奎山提前吐出怀疑沈东亮导致车祸的事情一样，自己也在不知不觉吐露出了组织的名称——骨牌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