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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3号，星期六。上午9点，皖江市殡仪馆大厅里聚集了很多人。认识的和不认识的都三三两两轻声聊着。
外面是蒙蒙细雨，做接待工作的人都在外面忙碌着。
黄市长和芮秘书长带几个市局和YJ区局局长来了；银监局的汪慧琴局长和杜副局长、还有监管二科的小陈科长来了；省联社副主任汪建中和省联社办公室孟主任也来了。
省联社驻皖江办事处主任荣欣乔和皖江市另外几个县农商行的行长、董事长都围着汪主任在说着什么。
皖江市开发区和省属集中区里好几个大企业的老总、负责人都来了。
还有许多亲戚朋友，农商行的职工。大厅了进了一百多人。
重要的是，还有许多警察在门外站着。
仪式由办事处的荣主任主持，政府办叶超协助。市金融办主任、农商行独董芮从来代表领导致悼词。李峰和徐三明的女儿徐兰兰代表家属、徐宗明代表单位答谢。
整过过程，李峰和徐三明的弟弟妹妹都没有提半点要求，一看就知道是一家的老实厚道人。
可就在荣主任说一定要将凶手缉拿归案、绳之以法的时候，旁边一个年轻的女人哭着就晕过去了。
她究竟是谁？和谁一起来的？
现场没有人认识她。
因为大厅两边堆满了花圈，两边的长条椅子都搬在门外的走廊里。就有人把她抱在走廊的长椅坐下，有人掐人中，有人抹胸口的。
最后，女人悠悠的醒来了，也不哭，只喃喃的说：“怎么办？怎么办？”
仪式结束，许多人都走出来，也好奇地关注着她。
几个亲戚都在询问她是谁，究竟是怎么回事？
女人什么都不说，站起来就走，快步走到秘书长芮从来身边，想要说什么，可芮从来一低头就钻进车子，碰的一声关上门。
这个女人最后什么都没有说，一个人往外走，看样子她是坐出租车来的，现在步行回去。
区公安局长樊新华头一摆，甩了个眼神，章局和李大就跟了过去。樊新华迅速启动警车。
李大很机灵的喊了一句：“哎，美女，路很远的，我们车空，顺便带你出去吧”。
然后连哄带拽的就拉上了车。
后面许多车都还没有启动，大家看着，都一脸的惊愕。
都在议论。
黄市长很不高兴，显然，芮从来认识这个女人，可什么都不说，里面肯定有不想被别人知道的秘密。
市公安局局长武长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有情况就好办，看样子案件应该有进展了。
武长根不着急走，他要跟着黄市长和芮秘书长一起，不怕问不出名堂来。
送客的鞭炮放过，多数客人都走了，农商行留下几个人，和家属、亲戚们一起送灵回乡下老家安葬。
2
周末，黄市长没有回家，车一直朝政府开。芮从来是自己开车的，就一直跟着；武局长的警车也跟在后面。
到办公室，王秘书知道黄市长在生气，泡好了茶就退了出去。
芮从来惴惴不安的进来，看了看身后跟着的武局长，心里有气，又没办法。心想：他妈的武长根，你把老子当嫌疑人啊？我向市长汇报事情，你来参和什么。
芮从来一直对武长根没有好印象，主要是武长根想当副市长兼公安局长，也想进常委。
黄市长自己点了一支香烟，抽了一口就放下。看了看芮从来。芮秘知道自己犯了忌了。市长本不抽烟，抽烟就意味着遇到了麻烦或者愤怒的事情。
芮从来看黄市长根本就没有让武长根离开的意思，就清了清嗓子说开了。
“追悼会现场的那个女人叫赵燕红，青江人，是YJ区城关小学数学老师。徐三明经常在小范围吃饭的时候，带着她。究竟他们发展成怎样，我确实不大清楚”
黄市长眼皮抬了抬，突然目光如电的盯着他：“既然不关你事，你跑什么？”
“我本来就不是很了解他们的事情，担心在徐三明的兄弟和他两个老婆面前说不清楚。”
“秘书长请放心，我会搞清楚的。”武长根明显有点幸灾乐祸。
“最好不要和你搭上关系，刑事案件调查期间，该撇开的事情，要把自己弄干净。”黄市长说完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
他心里知道，别看芮从来在机关里每天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实际上，他不是秘书出生的，小心谨慎那是在这些常委面前，在外面总有跋扈的一面。
黄市长不说话了，他们也坐不住，武长根就站起来说去区局看看，市长挥了挥手。
二人先后离开政府大楼。
芮从来没有回家。到市政府后面的大堤上，信步来到清溪塔下，望着塔发愣。
宝塔镇河妖。可是皖江老百姓都说是：宝塔镇政府。
要出事了。
眼在天堂，脚在地狱。芮从来靠在栏杆上，心里操翻了徐三明十八代祖宗：这个死鬼，死了还要害人。
3
樊新华可没有将这个女人送回家，直接将车开到区公安局刑警大队门口才停下。这个女人一直恍恍惚惚的，下车一看是公安局，就要离开。
“坐一会儿再走”李大说了句，和章副局长一边一个就架着她进了办公室。
“你们要干什么？”看他们明显没有好意，女人就警觉了起来。
“直接对你说吧，徐三明被杀，我们要调查一切和他亲密接触过的人，你说说你和他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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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心的等了很长时间，李大突然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她：“说，你不说就是嫌疑人，你能够出这个地方吗？”
这个女人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就镇定下来，也站起来说“你别吓我，我也想你们尽快破案，但案件突破口不在我这里。”
章局见她开口了，就递给她一杯水说：“既然这样，我们也要寻找破案线索，你也应该帮我们提供一些我们目前没有掌握的情况”。
“好吧，我说。我叫赵燕红，是城关小学数学老师，”看了看樊新华说：“我教过你儿子数学。”
“哦，原来你是赵老师，你不是去SH了吗？”
“没有，其实我一直都在皖江，说去SH是骗我父母亲和学校的。
“这几天，我都在关注你们破案的事。今天，我本来只是想悄悄的看他最后一眼就走，没想到在那里晕倒了，既然隐瞒不了，就不隐瞒了。只是我说出来会对其他人不好的。
“我有个同学，也是青江的，帮一个公司销售白酒拿提成，认识了政府秘书长芮从来，那时候芮从来还在当局长，财政局招待都是用她的酒。
“有一次，我陪她到财政局结账，和芮从来就认识了，以后他们好几次约我吃饭，我都没有去。最后，我同学说，我要是再不给局长面子，财政局就不用她的酒了。这样我就和他们在一起吃饭，那天认识了徐三明。”
赵燕红说了又哭，樊新华马上递了纸巾给她，又安慰了几句。
“以后我就经常参加他们小范围的聚会，以后我又重租了房子，我们在一起了。
“我是怀孕5个月，今年过年后不能再穿羽绒服的时候离开学校的，实际上就住在景汇小区。现在我儿子才3个月。”
章局和李大对望了一眼问：“那你以前有男朋友吗？”
“一直没有。”
“荒唐。”章局在肚子里骂了一句。
“茫茫人海，走近生命的人很多，走近内心的却很少。”赵燕红一直沉默了。
赵燕红回味着徐三明以前经常说的一句话：人生一世，浮华若梦；总有一人，视你如命。
樊新华是因为徐三明的帮助才当上局长的，并且，赵燕红又曾经是他儿子的老师，所以对她很是客气。说：“赵老师，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我们还要问你一些事情，现在已经是吃饭时间了，我们就到隔壁饭店吃点饭，边吃边谈，你说可好？”
赵燕红说：“我现在不想吃饭，宝宝还在家里，你们要问什么，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我要尽快回家。”
“那好，我们需要了解徐董最近工作时间以外，经常和哪些人接触，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和什么人吵过架，还有，他最近有没有比较大的资金使用？
“他不顺心的事情从来没有对我说过，关系密切的人我认识几个，也一起出去玩过，秘书长、旅游公司的柯总、三明建筑公司的黄总、宁德钢铁的孙总、还有景汇房产的胡总，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我从来不用他的钱，他在景汇12号楼有一套房子，5月份才装修好，怕新房甲醛浓度高，准备明年再搬过去。
“我这边只有我同学知道我和他的事情，我的父母亲和亲戚都不知道，跟他都没有联系。我父母亲都是老师，他们在青江县城，我希望你们调查时注意点方式和方法。”
“好吧，那今天就问这些，你留个号码，这几天就别离开皖江了，我们可能还找你了解情况的。我开车送你回去，放心，不是警车。——你孩子现在谁带？”
“请了一个阿姨给烧饭，现在是阿姨带。”
“包女人。”李大一拳砸在桌上，“二婚才两年，这是同时进行啊，这是什么人？”
三个女人，都知书达理的，怎么就跟了他？都是飞蛾扑火么？
“章局，我建议，现在调查从经济方面入手，这家伙有事情”。李大狠狠的说。
正说着，市局武局长到，了解了一下，一起出去吃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