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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反常

一只弱小的蜗牛,在世界的某个角落艰难地向前挺进,它的坚硬的遁甲让它举步维艰。但它却想旅游世界,它就这样坚持着自己的行程。突然有一天,有一个人无意间注意到这只蜗牛。它已经不是以前那只小得可怜的蜗牛了。时间就是这样,说快,它却慢得枯燥,说慢,悠悠历史,绵绵岁月却在不经意间成为过去。

樊星已经不知道到过墓地多少次了。每一次面对晦月和宗宝,就不禁感叹。想起自己这一路的艰辛,想起日日夜夜孤独的思念,有时候觉得坚持需要多么大的勇气,甚至有时候也想过就这样早点结束,也好早点与晦月相见。可是再想到自己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樊星就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死也许是幸运的选择,可自己明白,死,却是对生者的伤害。

“晦月,在我真的累了,也许我就要来见你了。你的女儿,她和你一样漂亮,和你一样善良。你不会介意我帮她取名为晨曦吧,我希望她不是结束,而是新生。她已经上高中了,一所很好的高中。只有知识才能掌握命运,我要让她有选择人生的权利。你放心吧,她会好好的,她是那样的坚强、勇敢。但原谅我,我没办法告诉她事实,每次她向我寻求你的信息,我都不想再隐瞒,我不想看着一双清澈的眼睛说不,但我更不想让她在寻觅中生活着,我更不想她再陷入过去。她应该平平静静地活着,希望这种安宁不会打破。

“朔月!你怎么还在这儿?”晨曦盖上朔月的书,看到封面两个字,又做出夸张的表情,说:“又是化学,牛顿天生就是女生的克星。晨曦不明白为什么朔月会喜欢生化这种学科,并且还能学得这么好,甚至还没有高中毕业,就已经发表了几篇化学论文。虽然自己完全看不懂,但似乎得到了广泛的认可。当时甚至有专家来暗访,调查朔月论文的是否真的是本人原创。学校也因此将化学实验室供给朔月进行研究。虽然有这么厉害的师傅,但自己怎么都不是那块料,脑袋想破也完全搞不懂。

“你再这样说,牛顿他老人家估计要跑到你梦里拍死你了。”朔月无奈地说。朔月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独独对生物化学之类的问题敏感,自己并不是很喜欢这些学科,但是自己好像天生就懂这些内容。

“这可骗不着我,梦都是愿望的达成,我的愿望里没有他。”

“你就知道你的愿望不是以他为媒介啊,你要知道,任何梦的资源都来自于经历,而且梦本来大部分就不是意识的东西,谁知道你的潜意识里是不是早就对牛顿他老人家佩服得五体投地呢。”

“胡说,我最讨厌他了,每次都让我及不了格。”晨曦气愤地反驳。

“你可别不信啊,昨天我就做了个梦,梦见了我自己在一条小河里玩,突然河里的水涨高了,从我的脚踝慢慢漫过我的大腿,然后到了我的腰上,我吓得想要逃。梦里的我想跑上岸,可是我却发现岸上有一直很大的怪物正张大嘴巴等着吃我。我不敢上岸,可是水已经快把我淹没了,我憋得难受,最后一个浪头打来,我就被吓醒了。醒来才发现我憋得难受,必须马上上厕所。梦里的我被河水淹显然是因为身体给意识发出了信号,但是我却上不了岸,是因为我不想起床。不能上岸达成了我不想离开温暖的被窝的愿望。当然这个梦很浅显,也许有其他的解释,但是这是我结合自己的感受想到的最好的解释了。很多梦并不是这样容易解释,但是深入剖析,它们的实质也就是这样。”

“你还在想那个梦?”晨曦听到朔月对梦的看法,知道朔月还是没办法忘却那个梦。朔月跟晨曦说过那个梦,可是晨曦现在也不敢多提,她怕朔月又沉浸在那个恐怖的梦里面,但是心情也跟着凝重起来。

“我很努力想忘记的,可是它隔三差五地在梦里出现,提醒我不能无视它。而且这个梦那么真实,梦里的她跟我那么相似,她的经历我似乎都经历过,就好像前世一样,叫我怎么能就这样当它不存在?”朔月沉浸在自己看见的那些事,感觉非常迷茫。

“很多人有时候都会有这种感觉的,我也经常感觉眼前看到的场景非常熟悉,连细节,甚至接下来的进展都好像经历过,但这只是自己的错觉罢了啦。”晨曦试着安慰。

“我知道你说的是即视感,心理学上的解释是无意识记忆扰乱意识判断。但是我这是梦里所见,而且每次做的梦都有相同感觉,就好像这世界有另一个自己在我不知道的地方过着跟我不同的生活。”

“可能是你在这件事上给自己的压力太大才会做同样的梦吧?我每次考试都会做相似的梦。”

“我分析过我的梦境,我的童年以及我从小到大经历过的所有都不可能接触到梦里面的那些,甚至看电视我都不可能会看那些题材。而且这个梦境仿佛就是在重现一些画面,对我现实并没有什么寓意。”

“那有没有可能是你失去的那部分记忆?”晨曦小心翼翼地问。

“你是说可能是我的记忆开始苏醒了?”

“或者是那些记忆隐藏在潜意识,它只能通过梦显现!”

“这么说也有些道理,唉,都怪我,什么也想不起来。”

“别纠结了,这样不是也很好吗?”其实想开了就好了,但晨曦就怕这会变成朔月的心结,总留在心里,会憋出病来的。

“是啊,也许是因为痛苦才选择忘却的,想起来反而会打扰现在的生活,如果真是这样,但愿永远不要想起来。”朔月说完一脸颓丧。可是朔月也知道有些事不是不去想就过去了的,它只是暂时沉淀,等积累到一定时候就会爆发出来。

“哎呀,不说这些了,每次都说不过你,我们出去玩一下吧。”为了缓和心情,晨曦故作轻松。

“可是,还有很多作业没做呢!”朔月有些犹豫。

“哎呀,时间多得是,况且,适当的休息时为了更好的思考呢。我要是不休息好,就没办法集中精力看书,会做的题目都做错的,你能看着我就这样吃力吗?”晨曦装出哀求状,看着晨曦可怜兮兮的模样,朔月缴械。

“好吧好吧,怕了你了,你才真是我的克星。”朔月当然知道晨曦在胡编乱造找借口,可是,自己就是被打败。

“谁叫整个学校就你和我最有缘呢!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跟你成为闺蜜真是人生一大哀事。好吧,女王大人,请问,要去哪视察啊?”

“我也不知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心里一直有些异样,总是,莫名地心跳加速,好像是遇到了久别的人。”

“哦,不知不觉开花了,春天来了呢,你说呢,晨曦?”朔月一脸调笑。

“朔月,你别跑,看我不打死你。”说着晨曦装出杀人放火的表情去追朔月。朔月只顾往后退,正准备往后逃,却“砰”地一声装上了什么。朔月摸着额头抬起头,被眼前的人惊呆了,这人长得也太出众了吧,连女生都自愧不如。可是顺着他的眼光看去,朔月有些莫名其妙。晨曦正与他呆呆对视,那表情,仿若一人。

“你好?你好?”朔月打断两人的对视。

“喂,喂,你别走啊。”那人看都没看朔月一眼就走了。朔月正义愤填膺,想要上前理论。没想到晨曦激动地抓住朔月的手,说“朔月,你感觉到了吗?很奇妙的感觉,跟我爸爸都不曾有过的熟悉感。”

“没事吧你。”朔月看着不正常的晨曦,摸摸她的额头。“没发烧啊,你不是吧,被迷住了?”

“我不知道,我•;•;•;”看着晨曦一脸急切,朔月谈了口气,说:“算了,我会帮你的,谁叫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呢。只是,你知道,我也不是外交部长, 恐怕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朔月,你一定要帮我,我现在感觉很不好,如果不马上找到他,我怕会有什么事发生。”

“不会吧,追你的男生排到校门口了,也没见你激动过,这次•;•;•;”也是,想晨曦这样既漂亮又善良的女孩子,谁不喜欢呢。自己第一次见到她就忍不住靠近她,跟她成为好朋友。

朔月是一个传统的女孩子,而晨曦却完全相反,但是两人却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朔月有一次,自己和每一个普通的一天一样来到学校,却在自己的课桌里发现了一张不属于自己的纸。这个年纪的男孩女孩,每天都会上演写情书的情节。朔月几乎第一反应就想到了这。心里激动得想要跳起来,却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朔月觉得有人承认自己,她几乎是用颤抖的手缓缓打开了纸团。虽然时间很短,朔月手心却像握了半天,手心的汗都冒出来了,感觉像做小偷一样。但是,当她终于看清楚内容时,感觉天雷滚滚,那是写给晨曦的。朔月一下子被推向了深渊,还是平地上安全啊。突然被捧上天,然后摔入深渊的感觉真是崩溃。

朔月自嘲地笑笑,自言自语道:“没关系,我的真命天子想在最美好的时候遇见我,现在还不是时候,今天这是派来打探的,幸好我没有失去城堡。”年轻就是好啊,年轻的人有足够的资本挥霍,错了没关系,大不了重来嘛。

而晨曦看到纸团,只是瞄了一眼,就撕了。接下来的每一天,晨曦都要重复这个动作。朔月不解,晨曦只是说:“我爸会杀了我的。”朔月知道,晨曦的爸爸肯定不会杀了她,但在这件事情上,她爸爸又是过于专断,坚决的态度让一个少女从没想过反抗。朔月知道,这一次不同寻常,她必须帮助晨曦找到答案。

朔月将晨曦当成是最好的朋友,同时也当成自己唯一的亲人。其实朔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这可能有些让人不敢相信,但事实就是这样。朔月只记得当时自己很小,才八岁,被人扔到自己现在还在住着的破房子里,虽然年纪小,但是朔月什么都会干,凭自己的努力生存了下来。那是,很少有人来关心自己,每天晚上害怕也没有一个人陪。当晨曦拿着一些菜第一次出现在自己家里时,朔月就认定晨曦是自己的亲人。现在房子已经被自己修整得像个有人生活的家了,但是进出自己家的只有晨曦。朔月也想过寻找自己的父母,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朔月八岁以前的记忆完全没有了。朔月有时候认为是自己当时太小不记得也是理所当然,但是一想到自己对出现在破房子里的一切记忆犹新时,朔月又觉得也许是自己不愿意想起被丢弃的痛苦而选择忘记吧。久而久之,朔月已经习惯了,毕竟自己还有晨曦,那个自己第一眼看见就异常亲切的好朋友。

在一所学校找一个那么惹眼的人一点都不难。多方打听,才知道他是新转来的,叫宗浩,家里是做药品生意的,很有钱。据说本来是在贵族学校上学,只因太不受教,才被迫买进这所学校的。总而言之,是一个不让人省心的富贵子弟。这些无疑是准确的,随后几天的事实可以证明。才来学校没几天,就俘获了所有女生的心,男生也各个跟着做小弟。学校的小偷小摸没有了,但是附近医院的生意却好得不行。

说也奇怪,晨曦跟他好像很有缘,虽然理论上讲应该没多少机会碰上。但实际情况是每天至少碰到两三次。这样,几个人渐渐熟悉了。

本来以为一切都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但是晨曦却变得极其反常。自从遇到那个人,晨曦的性情就像初夏的天气。有时候正聊的欢天喜地,她却突然生气地拍桌子;有时候正在写作业,她却烦躁得扔笔;最严重的事在班主任的课上突然大叫。朔月每次都差点吓出病来,幸好老师没太责怪,只是罚她扫地。

“晨曦,你是怎么了?要不要去检查一下?”

“没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莫名地想发脾气。”

“你是不是受他感染了,他可是从来没停过,三天两头闹脾气。唉,说到这,我突然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每次你做出反常举动后他就会有事发生。”

“不行,我得找他谈谈,也许能解决问题。”晨曦风风火火下楼。

“谈可以啊,但是你也不用这么急啊,你知道他在哪儿吗,他不是你一相见就会出现在眼前的人,他•;•;•;”话还没说完,下楼刚拐角,那尊不可能出现的大神竟然出现了,朔月差点被自己的话噎死。

“你是什么人?”晨曦不客气地问,任谁都不会对自己有威胁的人有好脾气。但是,说完这句话后,却发现自己心里很憋屈,就好像自己被人侮辱了一样。

对方只是停下来看了晨曦一会,然后转身想走。

“喂,我朋友问你话呢,没礼貌!”朔月看不过去,替晨曦拦住对方。

“你们会知道的。还有你,”宗浩转向晨曦,继续说:“照顾好自己,别给我添麻烦。”

“唉,你什么意思啊,说清楚,到底是谁给谁添麻烦呢!”朔月实在看不过去同学被欺负。但晨曦却没说话,只是拉了拉朔月。

“没事少打听,知道得多了反而遭罪。”说完宗浩大迈步走了。剩下朔月和晨曦面面相觑。

“晨曦,别听他胡说,没事的。”朔月安慰呆愣的晨曦。

“朔月,我觉得我陷入了一个谜题,我必须解开它,也许可能会惹上麻烦,但是,如果不搞清楚情况,我会寝食难安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可得帮我啊。”

“放心吧,看到你这样我也很担心,如果有人想对你不利,我第一个不答应。”

“现在关键在于宗浩,他肯定知道些什么,但是他却闭口不言,说明他有顾虑。”

“也许他只是故弄玄虚呢,现在一切还不清楚,咱们别乱猜,改天我们一定查个水落石出,快上课了,我们先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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