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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我们的选择(一)

十二月份的戊烨市已经进入冬季,昨夜的一场小雪,路面被盖上一层薄薄的雪花。环卫工人趁天未完全亮,已经将雪推到一边,形成一个个小雪堆。草丛上的雪和树木上的,还是丝毫不动地方的待在原地。虽然立冬早已经过了,但进入冬季的第一场雪却推迟了一个多月之久。因为戊烨市是临海城市,它的地理位置让这里每年的冬天,让生活在这的人们不会感到冰冷刺骨。但今年却是个意外,不仅在附近城市早已下过雪的时间,戊烨市的第一场雪昨晚才出现。而且,今年步入冬季之后温度却突然下降很多,让羽绒服瞬间变得很畅销。每户家中的立冬饺子,似乎相比往年更香。

早上六点多,安天含家隔壁邻居牵着他的黑色猎犬出门遛弯。结果一辆轿车停在一位正在过马路的老太太面前。由于老太太过马路慢,让这位司机连续按喇叭,这个噪音很是烦,让熟睡的人们很是讨厌。但是这个冷天气,谁也不愿意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这时,正准备过马路的黑色猎犬开始对着这辆烦躁的车大叫,它的叫声几乎盖过车喇叭声。

“喂,大早上的,你按什么喇叭,还让别人睡觉不!”狗主人,那位壮汉大哥很生气的说。

老太太这时也走过马路,司机很不爽的踩下油门,离开。走时,司机还不忘瞪这条烦人的大狗一眼。

外面的声音让秦子佑慢慢睁开眼睛,头有些沉,口有些渴。秦子佑慢慢坐起身,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好像有些不对。秦子佑注意到左手边的电视,被当做镜子的电视显示自己的额头上粘着纱布,电视左下方摆着照片,这里是安天含的家,自己的卡其色呢子大衣还在沙发上。秦子佑用手摸摸自己的左额头,回想一下昨晚的事情。当时自己从家里出来,开着车,然后呢,车子好像失控撞到路边。接着,是什么?秦子佑拿开身上的毯子,穿好鞋,低着头想着昨晚的事情。

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这样的结果?我完全可以继续做自己的事情,父亲为什么要和说这些,难道他不了解自己的儿子,我是不会按照他的要求去做,为什么要这么要求我。委屈,秦子佑心中完美的父亲形象在一点点坍塌。他真的很难接受自己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真的理解不了他这么做是为了我好。

昨晚虽然忙了一阵,可还是被外面车笛声和狗叫声吵醒了。看看时间,要不要这么烦人。我盖好被,准备继续睡,可是我闭上眼睛的一瞬间,想到还在一楼秦子佑。对了,他不会醒不过来吧!不对,他昨晚应该是你喝多了,那个伤口对他来说只是皮外伤。如果他真的有事,怎么还能从小区大门口走到我家这。天啊,我是怎么了?昨晚真是没有彻底清醒,才会有刚才的那个想法。

我走下楼,看到秦子佑已经醒了。秦子佑低着头双手合十抵着下巴,他应该是在回忆什么吧!幸好你醒了,不然我该处理你这个身体健硕的人,这句玩笑在我心里又冒了出来。我走向厨房,倒好一杯水。我的棉拖鞋让我走起路来没有任何声音。我走到客厅,坐在秦子佑左手边的沙发上,将一杯水放到他面前。

秦子佑感到一个人坐在自己左手边,接着听到玻璃碰撞的声音。秦子佑睁开眼睛,看到茶几上多了一杯水。“谢谢。”秦子佑想喝水又不想伸手去拿,他用双手盖住自己的脸,然后双手滑向下巴。

“你的车呢?”

“撞了。”

“撞到人了吗?”

“没有,我撞到路边的一个水泥柱上。说实话,当时在哪撞得车,为什么装的,我现在什么也想不来。”秦子佑张开眼睛,看向安天含。而此刻眼前的安天含,和平时自己看到的完全不一样。浅灰色运动裤,白色背心,淡粉色针织长外套,过肩长发。她额头前面的碎发,明显的可以看出她的自来卷。小的时候,枭儿就是卷发,可是只有在发根处,其他地方都是直发。年龄越大,枭儿的自来卷越来越不明显,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她是一个自来卷的孩子。

现在的安天含和花店老板联系不到一起,看起来她更像一个学美术的大学生。我们之间的状态完全变了一个样子,真是够可笑的,昨天她还在发表感想,今天一早醒来,陷入沉默发感想的竟是我。“我昨晚喝多了,不好意思。”秦子佑收起一直看着安天含的眼神,但余光可以看到安天含一直看着自己。“我这也是第一次喝酒,我不知道自己喝醉后会是那个状态。昨晚谢谢你,还帮我处理伤口。”

“不客气。”我想,我能猜到秦子佑身上发生了什么。如果不是谎言被戳穿,他是不会有这样的醉酒状态,还把车撞了。“你没事吧?”

秦子佑笑一下,我想说没事,但是我有事。如果我说有事,你也应该知道是什么事。秦子佑拿起水杯,开始喝水。

“现在陈汉龙已经被通缉,李伟荣要做的事,我想他会需要你帮忙。”似乎对我提到李伟荣的名字,秦子佑似乎已经不再意外。

安天含虽然你知道,不过你不知道李伟荣已经找过我,他的确现在很需要我的帮忙,而且我已经帮过他。“你到底知道多少?”

“只比你多,不比你少。”

“我先走了。”秦子佑拿起衣服大衣,边穿边走向门口。

“左右。”我叫住刚打开门的秦子佑。左右是我小时候给你起的外号,我打小就嘲笑他的名字。我总会说,你为什么不叫左右呢,子佑多不好听。而对于我的玩笑,秦子佑总是一脸无辜的看着我。看到他的样子,我觉得更好笑,慢慢的,我就把他的名字改成左右,他也就习惯了。“收手吧!我不想,你像徐洛文一样。”

秦子佑停在原地,握着半开的门把手。刚才她叫左右的一瞬间,我真的很感动,谢谢你还知道我的存在。可是,我没有办法停止我现在所做的,我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我当初决定的时候,就已经想好自己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不管将来怎么样,我都会由衷地感谢你,感谢你在我的生命里出现过。你做的这些,无非是想让我放弃,放下心中的仇恨。可是,我已经不记得自己以前的样子。

秦子佑头也没回的,关门离开安天含的家。秦子佑刚走下台阶,看到从左边开过来的一辆车,停在自己面前。这个车牌号自己再熟悉不过,骆薇薇。对于骆薇薇出现在这里,自己一点儿也不奇怪。我早该想到,安天含为什么会有我那么多资料,这里面骆薇薇一定出了不少力。骆薇薇在说出档案室装修的时候,秦子佑就想到。可我现在很好奇,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秦子佑和骆薇薇擦肩而过,各自的脸上带着一丝商务微笑。秦子佑越走越远,骆薇薇停在车前,看他的状态似乎不是很好。这时,安天含打开门,站在家门口迎接自己。“这身衣服跟你很配。”骆薇薇走进安天含的家。

很显然,薇薇说的很违心,她一向不喜欢夸我。“谢谢。”我看一眼秦子佑离开的方向,关好门。“你怎么来这么早?”

骆薇薇像是到自己家一样,一屁股坐在还有温度的沙发上。“秦子佑在这儿睡的?”

“恩。”我点点头。

“你还好吗?”

我走到厨房,深呼吸一次。“很好。”我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牛奶,走向客厅的途中顺手扔给骆薇薇。就算我这么说,薇薇也不会信。她很了解我,我一向不喜欢把不开心的事说出来。

“谈得怎么样?”骆薇薇一边拧开这瓶美国进口的牛奶,一边瞟一眼自己坐的这个位置。天含知道自己爱喝这个牌子的牛奶,所以在家里备了很多。“似乎进展不是很好?”天含一脸无奈的坐到自己左边的单人沙发上。天含摇头示意,骆薇薇自己说出结论。

“你说的没错。”我做出的努力,看来要付之东流,没有任何作用。“这回,秦子佑应该想到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在告诉他档案室重新装修时,他就应该想到。现在,他只不过是确定而已。”骆薇薇喝几口牛奶,将牛奶瓶放到茶几上,将身子转向左边。“现在事情都在缓慢进行中,你不需要再担心什么。只要警方抓到陈汉龙,所有的事情都会迎刃而解,你还担心什么呢?”

“我知道。”我深呼吸一次。“我见到宋颂了。”

“宋颂?”

“他就是严孔阳嘴里的嫌疑人。”我将昨天见到宋颂的事全部告诉骆薇薇。对于宋颂的出现,而且和陈汉龙一起,骆薇薇并不奇怪,他一向如此。“严孔阳一定不会相信,那个人是小偷的。”

“你觉得,现在严孔阳最想做的是什么?”

骆薇薇的话提醒我,我和骆薇薇会心一笑。这个默契,我们一直保持的很好。

“我觉得,你现在更多的精力,应该放在自己的事情上。”这个提醒必须说下去,哪怕天含会面对很多选择。“远祥律师事务所和乔氏集团没有续约,目前正处于交接状态。听说,未·世界广告公司也不准备续约。现在,孔妍娜已经签了一家叫广源的科技公司。”

“那个员工猝死的公司?”

“对,我想她到现在还没告诉你,是想再签几家大公司,然后好堵住你的嘴。可现在业界对孔妍娜的评价很不好,远祥律师事务所的名誉多少受到一点儿影响。”天含在对待孔妍娜的问题上,骆薇薇不想多说什么。骆薇薇很清楚,孔妍娜和天含的关系。

“不会是一点儿影响。”我看向骆薇薇,她对于我的话有些不明白。“自从妍娜接手远祥律师事务所后,我每个月月初在收到上个月财务报表的同时,我还会收到另一份不知道什么人发过来的财务报表。而这份财务报表上的账目,利润微乎其微。上面显示,收入不仅没有涨反而在降,和妍娜发给我的财务报表存在很大的出入。而且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收入,我怀疑是来自各项业务的回扣,或是。”我停顿一下。

“现在的远祥律师事务所的账目一定问题,过不了多久,完成交接后,乔氏集团就会查出这里面的问题。到时候,妍娜只有进监狱这一条路。”我真的不想这些事发生。“事务所要是没了乔氏集团和未·世界这两个大公司,业务就少了四分之一。只要乔氏集团掌握账目上的漏洞,都不用等到未·世界的合约到期,未·世界就已经把远祥律师事务所告上法庭了。到时候,其他公司也会紧跟其后,到那个时候远祥律师事务所就会关门大吉。我妈妈辛辛苦苦建立的一切,都会变成一片废墟,什么都没了。”

“目前,乔莫雨只是让康墨霖的事务所处理交接事务,他还在物色一家更可靠的事务所。我想,你还有足够的时间。”

“更可靠?乔莫雨信不过康墨霖?”

“你应该问,他信任过谁?谁又值得他信任!其实这也不怪乔莫雨,他身边一直没有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不过,你的办法似乎并没有那么奏效。我刚才看到秦子佑的样子,好像没有任何收手的意思。”

“蓝洲湾酒店马上就要开业,他在李伟荣那还是有价值的,就看他到时候怎么选吧!”不到最后时刻,我仍对秦子佑仍抱有希望。“乔氏集团那边,你还是要帮我多留意一下。我想,我现在要处理一下自己的私事。”

安天含送骆薇薇离开,骆薇薇打开车门,深呼吸一次。“你打算怎么对付孔妍娜?毕竟是她夏天的妹妹。”

“在保全她的前提下,让她离开事务所。”

“按照孔妍娜的个性,只要她还在律师界,她就不会轻易放弃远祥律师事务。”

“看她怎么选吧!”

我站在路边,目送薇薇她的座驾驶向小区大门。现在我身边的朋友越来越少,我希望我们这份友谊可以一起持续下去,在我离开这里的时候,你还可以在我身边。

刚到英国时,我第一个认识的人就是骆薇薇。当时班级里的黄种人很少,我第一天报到时,不爱说话,喜欢一个人坐在窗边向外看。骆薇薇是第一个走过来和我说话的人。我想当时吸引她过来找我说话,一是很奇怪我为什么不说话,二是因为她很高兴有人和她一样是黄皮肤。不过,骆薇薇要比我黑,她的小麦色皮肤和我的白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从小学到中学,我们都是同班同学。骆薇薇的妈妈是英国出生的中国人,一位举止优雅的科技公司行政主管,她爸爸是一位地地道道的英国绅士。因为她爸爸是赛车俱乐部的老板,所以我常常被她带到赛车现场。骆薇薇一向喜欢刺激的事情,但是她不喜欢看比赛,而是更关心赛场上的帅哥。因为她爸爸妈妈很忙,我妈妈也很忙,所以就每到假期,我们都会在一起参加夏利营、滑雪等项目,来到打发时间。后来,为了可以一起独自旅游,我们到超市打工存钱。好多时候我们似乎都觉得,彼此是依靠。打工期间,常常坐在超市后门的台阶上,喝着一瓶矿泉水吃着面包。圣诞节前夕,我们还会到商店里,帮忙打包装礼盒赚钱。

我们完全可以不做这些,可是家长们是不会为了支持我们独自去旅游,在没有大人的陪伴下拿着地图的走。可是为了我们的目标,我们只能去打工赚钱。现在想想我们一起打工的日子,我们都会觉得超级幸福。

回国后,我和骆薇薇的联系一直没有断过。当我决定去赛车时,骆薇薇第一个站出来支持我,她回到她父亲的公司,专职做我的老板。直到那次车祸,我从她的口中得知我不可能再赛车。那个时候,我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安安静静的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听着窗外雨水打在树叶上的声音。而骆薇薇却哭了,她哭的很伤心。薇薇觉得,是她让我失去了追逐梦想的路,如果没有她我不会有今天这个状况,我不会躺在医院里。而我没有丝毫怪她的意思,同时,我很感谢她,因为是她帮我完成我爸爸生前的愿望。而那次,也是迄今为止,我看到的唯一一次骆薇薇哭。

我回到屋里,看到大夏天已经在厨房里忙着做早餐。我可以感觉到刚才和骆薇薇的谈话,大夏天有听到。我们坐到餐桌前,安静的吃着早餐,大夏天始终都没有说话。

“天含,我可以去劝劝妍娜,让她离开。”

大夏天的话让我停住筷子。“我不会让妍娜有事的,放心。”

“天含,你不需要为我做什么,苏皓的事并不是你的错。如果妍娜真的,你可以···”

“我不会。”我抬起头,笑着说。“对于妍娜,不仅仅是因为她是你的妹妹,更主要是,我不想自己的朋友利益熏心的活着。”

我回到房间,换好衣服整理好东西。我打开房门的时候,看一眼床头柜上和妈妈的合影。我不知道现在做的这些妈妈会不会赞成,但我可以肯定,她会支持。

“天含。”夏天握着正洗到一半的碗,站在厨房水槽前。听到天含下楼的声音,转过身。“我,是不是很自私!”

我站在原地深呼吸一次。“呼!”我转过身。“如果你不自私,怎么会把我‘养’的这么好。”我不会再做出让大夏天伤心的事。“只要妍娜及时收手,她不会有事的,你放心。”我开车离开家,但我的目的地不是花店,而是康墨霖的律师事务所。康墨霖的律师事务所和妈妈的事务所只隔三条街。“你好,请问你找谁?”电梯停在八层,前台的女孩问我。

“梅梅,我的快递呢?”我刚要说话,一个女人走到我右边,是瑶瑶,她怎么会在这?

安天含的突然出现,让蒋瑶瑶整个人呆住。蒋瑶瑶伸出手接住快递,可安天含的脸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让蒋瑶瑶的右手一晃,快递掉了下去。没等蒋瑶瑶缓过神,安天含弯下腰接住快递。

“给。”对于我的出现,瑶瑶似乎很意外。瑶瑶接过我递给她的快递,马上把手放下。她的手在颤动,虽然她在极力的掩饰。瑶瑶的这个举动让我想起,苏皓被警察带走那天,她也是很紧张。

“谢谢。”蒋瑶瑶对安天含出现完全处于惊慌之中。自从汇邦物流公司被陈汉龙接管后,自己办理了离职然后来到了睿霖律师事务所。可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到安天含。“天含,你怎么来了?”瑶瑶看天含的眼神有些闪躲。

“我找康墨霖。”

“哦,这边。”

瑶瑶根本没有细问我为什么来找康墨霖,有没有预约就直接带我走向康墨霖的办公室。虽然瑶瑶走在前面,她很紧张的双手放在前面。我记得当时崔喆说,当时跟着瑶瑶看到把一些文件和一个硬盘交给陈汉龙,她和陈汉龙是一伙的?那她现在还是陈汉龙的人吗?她到底知道多少又参与多少?瑶瑶带我来到康墨霖的办公室,和正在讲电话的康墨霖笑一下后离开办公室。没过几秒,瑶瑶将一杯咖啡放在我面前,然后离开办公室。

康墨霖放下电话。“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这句看似很好的开场白,安天含似乎并不感冒。“找我什么事?”

“我想请你,帮我调查远祥律师事务所。”

康墨霖听到这句话有些不明白的摊开手,轻微的摇摇了头。不过,安天含一脸的严肃的看着自己,让康墨霖明白了其中的用意。“你应该知道,我是很希望,能查出远祥律师事务所有问题的。”

“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康墨霖点点头。“如果远祥律师事务所有问题,我会在发生问题前处理好。如果没问题,我还做出表示我对你这项工作的谢意。不过,这一切我都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你应该清楚,如果我查到这里面的问题,我完全可以把它交给乔莫雨,那样我得到的可比你给我的谢意要高。”

“那可未必。”我笑笑说。“有问题,我正好解决,你给乔莫雨的报告会让乔莫雨对你的工作表示满意,取的信任,也许他会考虑让你的律师事务所接这份合同。如果没有问题,你则会得到一份满意的佣金。怎么看你接受我的委托,远比你不接受强很多,康律师。”

“好。今天是四号,我会在下个星期二,九号那天给你调查结果。”

“谢谢你的咖啡。”

“不客气。”康墨霖目送安天含离开,从她的身上很明显的看到安逸的影子。不对,应该说她比安逸还有厉害。如果她将来正式接手远祥律师事务所,那么她一定会是一个难缠的对手。不过想想安天含的委托还真是可笑,远祥律师事务所的老板找人去查自己的公司,而且一切要秘密进行,似乎她眼下已经对事务所失去控制权。

瑶瑶站在打印机前对着路过的安天含微笑示意一下。瑶瑶此刻正在极力用微笑掩饰自己内心的紧张,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安天含,自己心里都很害怕,虽然两个人都没有太多的来往,可对于安天含这个人,瑶瑶从心里惧怕。

“瑶瑶。”我走过瑶瑶的办公室,又突然走回来。瑶瑶对于我的突然出现,刚刚印完的文件一下掉在地上。“不好意思,吓到你了。”我赶紧帮她捡起文件。这一幕,好熟悉,蹲下身子捡文件的瑶瑶,我在哪里见过呢?

“哦,没事,没事。”瑶瑶连忙说。瑶瑶整理好文件,起身看着安天含,不知道她还要说些什么。“怎么了天含?”

“汇邦现在怎么样?”

“苏皓进去后,我就离职了。现在怎么样,我不太清楚。”

“我没记错,你是学法律的?”

“恩,对。”

“那当初怎么会去汇邦的?没找个律师事务所工作呢?”

“当初,没有合适的。”瑶瑶强挤出一丝笑容,如果天含再问下去,有些事一定会被会问出来。

“哦。”不对,瑶瑶在说谎,她眼神闪躲和紧张的样子告诉我,她一定有事瞒着我。“那你现在在这儿是什么岗位呀?”

“康墨霖的助理。”

“哦。”律师事务所的助理,之前只是一家物流公司老总的助理,这两个也连不上呀?虽然有共同之处,可她这行业跳的也太大了吧。“你先忙,我走了,回头见。”

“回头见。”

我离开康墨霖的事务所,坐进车里。下个星期二,我会知道结果。星期四唐晏就回来,如果没有意外蓝洲湾酒店就会在星期六开业。可瑶瑶的出现确实让我,怀疑瑶瑶到底是谁?这时我的手机响了,号码显示的名字是金冉奇。“喂?”

“天含,我是金冉奇的妈妈。”

“你好,阿姨。”我长舒一口气。

“你今天有时间吗?我想见见你。”

我看看时间,现在十点。“我半个小时后可以吗阿姨?”

“好的。”于华娟放下电话,回头看看儿子房间桌子上的纸箱。再看看这空空如也的房间,没有儿子的任何气息,以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呢。

车子直行一段时间后向右拐,进入一条马路。马路两边是居民区,右边是棕色墙体六层封顶的居民区,其中一户就是金冉奇的家。前面路口右转后,再行驶一百米就可以到达小区的大门口。可就在快右转的时候,一个体态消瘦的女人站在路边。金冉奇的妈妈是约美大学的心理学老师,她永远给人一种江南女子柔弱风雅的气质。

我把车子停在路边,走下车。“不好意思,阿姨,我来晚了。”我绕过路边栏杆,走到金阿姨面前。不到二十四小时,我觉得金冉奇的妈妈老了很多。我看一眼阿姨身后的那个放在花坛上的纸箱,似乎那里面的东西是要给我的。

“没有,是我有些待不住,下来等你。”于华娟的脸上强挤出一丝微笑。“我在小奇的卧室找到一封信,里面说如果他有事,希望把这些东西交给你。”于华娟将身后的纸箱向自己的右边推了推,以便天含可以看到。

我走到纸箱前,深呼吸一次,看向自己右手边的阿姨笑一下。我打开纸箱,最上面是一个相机,金冉奇平时常用的相机。相机下面是一本食谱,封面就是红烧排骨。食谱下面是两本金冉奇视为珍宝的摄影书籍。最下面是一个足有五厘米厚的笔记本,里面似乎有夹着东西。

箱子的右边放着一个长条盒子,上面的英文字母告诉我里面应该是一条项链。没错,真的是一条项链,一条白金项链。项链坠是一个小手指盖三分之二大小的圆形红色钻石。盒盖内侧写着“生日快乐”。项链盒下面是一个半透明手掌一半大小的盒子,里面是内存卡。和它竖排放着的是一个呢绒盒子,我认得出,这是我送给金冉奇的手表,一款表皮带是棕色,表盘一圈是镶钻的机械腕表。我还记得,当时金冉奇收到后,还说这款非常不适合他,太成熟,而且特别眨眼。承担以上三份东西是二本个立着放的皮质封面的记事本,金冉奇的工作日记。

“谢谢你,阿姨。”我转过身对金冉奇的妈妈说。

于华娟还是微笑着摇摇头。“我不知道是谁杀了我儿子,但我相信,小奇没有做错事。”

金冉奇妈妈的话让我不敢直视她,因为我的直觉告诉我,金冉奇的死和我有关。“您。”我的声音有些哽咽。“您不想知道,小奇为什么要把这些给我?”

于华娟继续摇头。“有机会来家里吃饭。”说完这句话,于华娟转身向回走。

我点点头,勉强一个笑容。“我相信警方会很快抓到凶手的。”金冉奇的妈妈刚要走时,我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句话。是不是多余的话呢?

“希望如此。”于华娟扭过头笑一笑。

金冉奇的妈妈留给我一个失望的眼神,转身走向那条通往回家的路。白发人送黑发人,我能理解她和她丈夫此刻失去亲人的悲伤。我回到车里,将纸箱放到副驾驶上,开始查看里面的东西。

相机,是我首选,里面全是金冉奇近期拍的照片,街拍、风景、人物和环境照片。没有什么特别的。我拿开项链盒子,拿出那个半透明的盒子。每一个内存卡上都贴着标签,上面写着日期。这些标签分为蓝色和红色的边框,似乎金冉奇在区别什么。内存卡一共有三十四张。

我拿出放在最下面的皮质记事本。这本记事本上写着金冉奇给我介绍的每一份工作。时间、地点、工作内容、所得报酬、支付方式,每一个内容金冉奇都记得很清楚,而且下面都有一行字。“安天含迟到五分钟,说是堵车。”,“安天含在片场打了我两次,胳膊已经被掐青。”,“由于光线问题,安天含上高,把窗帘放下来,不小心扭到腰。”,“中午吃饭,安天含让我掏钱请客。”,“帮安天含花店干活,晚饭八点才吃。”,“时间观念很差的安天含,让我提前半个小时到现场,并且还没让吃早饭。”。这里面的每一句对工作的总结,这让我不知是哭是笑。

第一本皮制封面的记事本被翻到最后一页。九月二日是最有一条工作行程,而上面只写了工作内容、地点和佣金。工作内容是西城郊一处位于海边的咖啡厅书屋,下面有一行字,“One way海边别墅咖啡厅书屋和半岛一号咖啡二部,时间冲突。”当时夏天的半岛一号二部处于装修状态,所以我推了这家薪酬优厚的One way公司的装修设计工作。金冉奇为此还有些不高兴,因为这家的装修风格完全是我喜欢的。当时他还劝我,半岛一号二部已经进入收尾工作,我完全可以接受这份工作。可是我当时要照顾花店和我的美术时间,同时我也不想大夏天太累,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分出去,所以只好忍痛割爱。

我拿出第二本皮质记事本,这上面是金冉奇个人的工作日记。最后一页,金冉奇的最后的工作时间停在上个月十一月十日,现在是十二月四日。按照这个时间,金冉奇是在知道崔喆的存在后,也就是那天被崔喆按在地上之后,他就没有再工作。金冉奇难道是知道了什么?等一下,这两本日记上的日子,好像是见过,我看看被放回原位的装着内存卡的盒子。上面的日期。

我将纸箱推到一边,将内存卡全部倒出来,把日记本放到纸箱上。用红色便签贴着的内存卡上的日期,和这本工作日记能对上。我马上拿出另一本,对照时间,蓝色便签上的日期代表个人。我随便拿一张写着四月十五日的内存卡,替下相机里那张原有的内存卡。我注意到相机上显示的照片,是当时我在为他们的报社布置一间别墅的内景,主题是厨房,当时被拍摄的主人公是易米和尼曼。其中一张是,我们四个站在厨房的吧椅上的自拍照。也是我让崔喆看的那页中,最后一条,我让金冉奇提前半个小时到,还没让他吃早饭。不过,那本日记上并没有写,我有给他带早餐去。

我将相机下面的这本食谱拿出来。这个食谱是金冉奇特意买的,每次想吃什么会把食物的做法发到我手机上。因为他知道只有这样,我才不会把他买的食谱扔掉。下面的这两本摄像书籍是金冉奇的最爱,他一有机会就会和我说,这两本上面的照片拍的多好,自己曾经也有幸在这上面发过照片。

我拿出最下面的那本五厘米厚的记事本。厚记事本前几页是空白的,我翻到有夹东西的那页,一张被减下来的报纸贴在上面,内容是多年前关于一场车祸一家三口遇难的报道。这不是当年爸爸妈妈遇难的那场车祸吗!我向后翻几页,都是其他几家报社对于当时那起车祸的报道,最后一个剪报是关于车祸的结果判定。“意外”,“一家三口全部遇难”,这两个地方被红笔圈了出来。

我继续向后翻,是关于当时爸爸公司的新闻报道剪报,还有后期对公司更名为乔氏集团的后续报道。每个剪报上都有备注的地方,再往后的剪报慢慢变成杂志为主。其中包括一些乔氏集团的高层变动的新闻,上面的关注主角也从乔凯毅变成了乔莫雨。

原来金冉奇一直关注这件事。

我越往后翻心里一个不好的结论离自己越近。一张照片出现,上面是我爸爸和乔凯毅的合影,接下来都是一些我爸爸和不同人在不同场合的合影。乔凯毅和乔莫雨的照片,从公开场合的照片,到生活中的照片。每一张照片都会把事件和时间写出来,在照片旁边标记出来。这些照片都是从报纸和杂志上剪下来的,它们放在一起像是一个对比或是总结。

我越往后翻心里越紧张,金冉奇竟然知道这么多,而且我竟不知道。我翻到最后一页,心里的猜想还是发生了。一张我和爸爸妈妈一家三口的照片,应该是我十岁那年的照片。照片上我被黑笔圈上,一个箭头,照片上面写着索枭儿。下面是一张我和安逸的合影,当时我应该是十二、三岁的时候,金冉奇同样也用黑笔圈上,一个箭头,照片下面写着安天含。名字后面跟着一个问号和一个感叹号。

我合上这本日记,原来金冉奇早知道我就是当年那个女孩,他知道我的一切,包括我的曾经,我是索枭儿这个事实。而我竟对此一无所知,甚至一直从来都没有向他告知我的一切,就连当年未说出的谢谢,都一直被埋在心里。我握紧方向盘,调转车头,驶向我临时决定的目的地。

警局里的严孔阳对着电脑,查看抓捕陈汉龙当晚各路口的监控录像。崔喆则坐在旁边翻看着所有关于陈汉龙的文件,面前放着一个纸箱,里面的东西全是从陈汉龙家拿来的。两个人各自忙碌着,谁也不想理谁。自从那次走廊打架后,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之间的不和。崔喆的“死而复生”本就让彼此之间出现隔阂,现在又多了一个为安天含辩护的问题,每天不厌其烦的面对让各自着急心烦意乱。可现在,各自又必须面对彼此,抓住陈汉龙是眼下一个共同的目标。且不论各自的目的。

严孔阳坐在电脑前,不停的切换视频,找着陈汉龙最后的逃跑路线和当天的行程路线,可到目前还是一无所获。崔喆现在的心里想法,我比谁都很清楚。你迟迟不揭穿自己无非想利用自己抓到陈汉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回倒要看看我们两个谁是黄雀。“陈汉龙的逃跑路线都看过了,没有任何线索。”严孔阳扔掉手里的鼠标。

崔喆没有说话,而是继续查看从陈汉龙家带回来的东西。

“如果抓不到陈汉龙,看来你这个失职是背定了。”严孔阳很瞧不上崔喆这种没有脑子的警察。

崔喆很不满的放下手里的东西,抬头看向扭头看向自己的严孔阳。“失职这个词,你应该比我体会的更多吧!”

“似乎,我们之间还是那么没默契。”严孔阳整理一下外套,侧过身子。

“我从来都不觉得我们之间存在过默契!。”两个人四目相对。“你那么了解陈汉龙,应该知道他在哪?”崔喆低下头继续查看东西。

“似乎我们应该谈谈,好像我们之间的误会很深呀!”严孔阳转回身重新查看着陈汉龙当天的行程路线。

“都这么深了,何必还要解释呢!”崔喆笑着说,他的变脸速度让自己都有些惊讶。

“也对。”严孔阳和崔喆的视线再次重合,对着彼此笑了出来。这个笑却是发至各自的内心,是真心的。两个人突然之间好像没了隔阂一样,笑的那么舒服。

若非拿着文件走向严孔阳和崔喆,看到两个人正对着对方笑,这完全不是他们两个平时的风格呀!“这是金冉奇被杀案的鉴定报告。”若非将报告递给严孔阳。

“一样的?”崔喆身子向前探,看着严孔阳手里的报告说。

“对,技术科那边的鉴定结果是,杀死徐洛文妻子许莹、陈汉龙手下潘杰、还有金冉奇的子弹,都属于同一把枪。不过枪的来源查不到,子弹经过处理,什么也查不到。”

“现在安天含绑架案、安逸被杀案、徐洛文一家被杀案、日本人走私案、金冉奇被杀案,全都可以串到一起了。”严孔阳合上文件。“全是陈汉龙所为。”

“通缉令发了好几天,一点线索也没有,陈汉龙和宋颂两个人完全就是人间蒸发。”崔喆将手里陈汉龙和父母的照片放到左手边桌子上的纸箱里。“两个人到现在还没有离开本市,他们应该还有什么事没有做完。”崔喆仰头看着天花板。

“陈汉龙的那些财产也没有被转移,如果要生存,一定有人为他们提供支持。”严孔阳看着电脑上的监控器拍下的视频。

“陈汉龙到底还要做什么呢?”崔喆自言自语。

陈汉龙不管还要做什么,你崔喆都是要消失的。严孔阳暗自想着自己的计划,我只要查清楚你的想法,我就离自由又近一步。

“严孔阳,崔喆,你们两个,到我办公室。”沈局站在门口说。

严孔阳和崔喆看看彼此,跟着局长来到办公室。两个人坐在桌子前,像是犯错的孩子安安静静的等待家长训话。沈局长坐到办公桌后面,还未开口微笑先挂来脸上。“说说吧!”严孔阳和崔喆还是默不作声。沈局长双手合十放在桌子上。“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个人恩怨,先把陈汉龙和那个宋颂给我抓回来,把这几个月来发生的案子给我结了。我不想因为这么一件小事,隔三差五去向上面解释。”沈局长看看这两位一相配合默契的小伙子,昨天竟因为安天含在警局大打出手,各自脸上和手上还有淤青和伤口。

“杀害许莹、潘杰和金冉奇的子弹都来自同一把枪,对于枪的信息没有任何线索。这三个人都与陈汉龙有关,我们正在全力查找那个开枪的人。”严孔阳说。

“许莹是陈汉龙的初恋情人。潘杰一直在苏皓的汇邦国际物流公司挂名工作,是苏皓的司机。苏皓进去后,他跟着陈汉龙到了叁骄行广告公司。金冉奇是A+1杂志社的摄影记者,陈汉龙任主编时的属下。这三个人全都跟陈汉龙有关系,我们也正在分析他们和陈汉龙之间到底有某种联系,才会导致被杀。”崔喆从心里感到可悲,到这个时候,他竟和严孔阳这么有默契。

“安天含的绑架案现在已经肯定和陈汉龙有关,可安逸被认定为自杀。而且那把自杀的枪也没有被找到,这里面的事也要查清楚。”沈局长说。

“虽然我们只有吴志良那个口供,可是他只承认和日本人的贩毒交易,并没有交代这几起谋杀案陈汉龙有参与。而且绑架安天含也是苏皓下达的命令,所以就算抓到陈汉龙我们也很难有证据让陈汉龙认罪。”严孔阳说。陈汉龙一向做事谨慎,不过说到底还是崔喆办事不力,他抓的竟然是吴志良,一个毫无用处的人。

“如果那个潘杰没有被当场打死,我想我们会有进展。”崔喆说完这句话,和严孔阳下意识的对视一下。

“好吧,那说说你们两个要怎么做,我不想光听分析。”

“逮捕安天含,引宋颂现身。”严孔阳脱口而出。

“你知道自己是警察吗?”严孔阳完全是在玩火,知法犯法。他现在真的是疯了,为了抓住陈汉龙真是什么办法都想得出来。

“安天含和宋颂是好友,这个不需要解释。”严孔阳不理会崔喆继续说。“根据英国警方提供的资料,每次宋颂被抓都是安天含去保释。而且就算宋颂一直在干着违法的事,他和安天含的来往几乎没有少过。每年安天含过生日宋颂都会出现。”

严孔阳知道自己不应该说太多。因为每年安天含过生日的前一天,都会突然消失。前几年严孔阳很是怀疑,甚至一度认为安天含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种情况严孔阳是不允许出现的,于是他选择跟踪安天含。结果发现,安天含去见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安天含手机里的那个长相清秀的男孩。同时,严孔阳也明白了,为什么安天含的手机里,和这个男孩的合影只会多不会少的原因。而对于那个男孩,他只知道他是安天含的好朋友。至于名字,他也是那次在画室里问到的,他叫宋颂。

严孔阳曾经利用自己的关系,想办法去查这个叫宋颂的人。不仅仅是他和天含的关系密切,更重要的是,自己不想做一个被蒙在鼓里的糊涂虫。虽然自己很相信天含,可是这个人的存在让自己心里很不舒服。最终,这个叫宋颂的人在自己的秘密调查下有了结果。严孔阳收到这个人的档案后,心里一喜,因为他只不过是一个劣迹斑斑的,数次入狱天含的好友。一个因家庭变故,而走上歧途的问题少年。因为天含与他的亲密程度,严孔阳将宋颂自动划至为天含的“前男友”行列。

严孔阳面对这些关于宋颂的资料,自豪感油然而生,他是那么不成气候,他在自己面前完全是一个未形成的对手。可这个简单的想法,却让严孔阳每次看到宋颂和天含的合影都还是怒气难消。可自己又不能不允许这些合照的发生,一旦找天含对峙,她会发现自己有跟踪,有调查。那么自己在天含面前无疑等于颜面扫地。

严孔阳对这个宋颂的厌恶并没有因为,他始终都没有出现过而消失。反而因为他无影无踪的生活在他们之间,让严孔阳很是看不上自己,自己完全就是一个傻瓜,被这个安天含的“前男友”耍着玩。长期以往,严孔阳有时会想象,这个叫宋颂的人一定躲在暗处观察自己,嘲笑自己是一个笨蛋。自己是一个个彻头彻底的失败者。

沈局长紧紧盯着自己的眼睛,犀利的眼神让严孔阳回过神。“这么深的‘友谊’,他们之间根本不存在多年不联系。”严孔阳尽量说的平稳,不像知道内情的样子。“安天含之前的说法并不完全可信。”

“就算宋颂会去找安天含,安天含也未必会帮一个参与绑架自己谋杀自己母亲的人。”严孔阳真是冷血动物,毫无情感可言。不过也难怪,如果不怎么没有原则,他怎么会有那么多外来财。真不知道,有一天他被戴上手铐的时候,面对自己的过去他会怎么样?

“根据那些笔录,任何人都对这个宋颂只字未提。也就是说这个宋颂具体为陈汉龙都做些什么事,我们并不知道。那晚,宋颂是陈汉龙的司机。他在面对警察的时候,没有任何闪躲。他敢公开挑衅警方,就应该知道他是个比陈汉龙还要危险,更主要的是他善于运用炸弹。而且,大董他们肯定从安天含家离开的那个人不是小偷,是宋颂。”严孔阳露出一个极尽天真的笑容,他在告诉崔喆自己说的这些毋庸置疑,不允许反驳。

“你还真是位好警察。”崔喆本想反驳,可严孔阳的想法并没有错。因为自己也不是不怀疑那个不是小偷,因为北区那帮人的办事能力向来让人着急。崔喆此时不知道该不该再说些什么,他的内心在挣扎纠结,不知道是顺着心走,还是顺着内心深处的一个声音继续下去,毕竟严孔阳现在想抓到陈汉龙是没错的,可这种方式真的对吗?

“派人二十四小时监视安天含,直到陈汉龙和宋颂被捕归案,必要时,可以带安天含回来。”沈局长打破崔喆的思考。虽然沈局长没有赞同严孔阳的做法,可他的这个决定几乎等同于严孔阳的执行方式。“同时,也不要放弃其他线索,尤其监狱里的那个苏皓。”沈局长真是头疼对面这两位各怀鬼胎的大侦探。“陈汉龙父母那边怎么样?”

“找他父母聊过,除了定期回去看他们,对他们十分孝顺外,其他的一概不知。”

“这小子,到底要干什么呀?”沈局长自言自语。“好了,你们去忙吧。”严孔阳起身离开沈局的办公室。崔喆则慢慢起身,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你还有事?”崔喆没有说话,有些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沈局看他欲言又止,于是将右手边一个文件夹拿过来,递给崔喆。

“什么?”

“严孔阳给我的。”

崔喆接过文件夹。文件夹里的文件的第一页是崔喆的档案,从身高一七八、A型血到警校时的运动成绩和涉及分数全部被一一列出。第二页上写着,父亲因生意失败后自杀身亡,母亲因打击过大,已精神失常入院。四年前,也就是崔喆大二刚开学的那个月,在走失十天后,被发现坠楼意外死亡。

崔喆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沈局察觉到什么。控制自己的情绪已经是这么多年,自己练就的一份本领。情绪在崔喆的脸上不会有任何表现,尤其是在得知父亲生意失败当天自杀的消息。因为他知道,他需要做母亲的精神支柱,他要整理好情绪,去保护母亲。可母亲的异常冷静让崔喆察觉到这里面的不对。紧接着母亲精神失常,喜怒无常。而这种喜怒无常带给的崔喆的不仅仅是身体上的伤害。每天面对母亲的非打即骂,崔喆心里的伤越来越重。

高中时候的崔喆有时会带着伤去上课,对于别人的指指点点,崔喆从不去解释和反驳,他只想一心想着学习考试。最后,家中亲戚为了崔喆母亲好,将她送入精神病院。崔喆利用这段时间,顺利考上警校。而进入大二的时候,他得知母亲走丢的消息。得知消息的崔喆还是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情绪的请假,去街上找母亲。毫无消息并没有让无奈、着急、无助的情绪浮现在崔喆的脸上。他继续寻找,直到十天后,警方那边传来消息,母亲找到。可她已经成为冰冷的尸体,躺在停尸间,不能再对自己无理取闹。

崔喆到现在都记得母亲额头上已经凝固的血和冰凉的双手。崔喆永远都会忘记这一切的发生。崔喆站在母亲身边,没有掉一滴泪,将白布慢慢盖在母亲身上,就像每次给熟睡的母亲盖好被子一样。崔喆离开医院,回到学校的课堂,他的脸上你看不到悲伤,他完全就是一个正常状态。他的状态,不了解的人一定会认为他的母亲被找到。不过,却很少人知道他母亲是一位精神病患者。

崔喆翻到最后一页,上面一个证物袋里装着一张有大母手指盖大小的碎纸片。崔喆举起证物袋,通过阳光看着这个装在证物袋里的小纸片,嘴角上扬。“他调查的够全的。”

崔喆的这个冷笑让沈局长的后背发凉。崔喆此刻的笑容的可怕,让沈局长怀疑站在自己的眼前的人不是崔喆,他的陌生感将自己弹的远远的。这个笑容是自己第三次看到,第一次是崔喆父亲死的时候,他没掉一滴眼泪的站在走廊里,对自己说“我要回家看我妈”。当时的崔喆还是个背着书包穿着校服的孩子。第二次是崔喆母亲死的时候,他从停尸房走出来,对自己说“我要回去家,整理一下我妈的东西”。当时的崔喆是一个念警校二年级,一个成绩优异的学生。

这一刻,沈局长自内而外冒出的寒意,让自己联想到这里好像是停尸房,自己如坐针毡,不知如何是好。这种感觉是自己从警这几十年以来,少有的。可没想到这个少有的感觉,竟是这个眼前年纪轻轻,毕业后穿上警服仅一年的警察身上。

最后一页是对这个那个从自己崔喆找到的纸片的报告。纸片上检验到一种属于国外奢侈品牌的红酒。同时,鉴定结果就是认定这个碎纸片属于这个红酒品牌,是商标牌。

“根据严孔阳的报告,督察完全可以找你谈话,让你说明这个纸片的来历。”

“那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他,他把这个报告给你,而不是交给督查组。”崔喆合上文件夹,把它放回原来的位置。

“崔喆,这份报告里说的很清楚,你租的那个房子,你的家庭背景,这个纸片的来历。这上面的东西,可以让严孔阳轻而易举的把它们跟你的突然出现联系到一起。他把这些交给我,无非是在告诉我,他已经知道你的底细。”

“那你想告诉我什么?”

“做好的本职工作,别再想那些其他的有的没的,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该放下了。我是看着你长大的,当年你考警校,然后又当警察,我就告诉自己,我不希望当年的事被翻出来,人死不能复生,何必再去纠结那些过去的事情呢。严孔阳把这份报告交给我,不仅告诉我,他了解你的底牌,我也清楚的知道,你从来都没有放弃过。”沈局长语重心长的说。沈局长起身看着眼前这个一脸不在乎的崔喆。“孩子,你别再生活在过去,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严孔阳什么时候把这份报告给你的?”崔喆根本不理会沈局长的好言相劝。

“两天前。”

“也就是安天含被抓的前一天。”沈局长点点头。“哈,怪不得,你同意严孔阳的破案方式,这份报告就是他的入场卷。”

“崔喆。”沈局长尽量压低声音,这时门口敲门声。“请进。”是若非。

“局长,找一下崔喆有点事儿。”

崔喆很不满的走到门口,跟着若非离开局长办公室。“怎么了?”

“安天含来了,说是关于金冉奇的案子。”崔喆马上和若非走向办公室。现在的严孔阳正想着利用安天含找宋颂,从而抓到陈汉龙。就在这个时候,安天含竟自己送上门了。

就在几分钟前,严孔阳一边看着手机一边回到办公室。严孔阳进入办公室,背对着门口,低着头看着手机上的关于案子的现场照片时,一个脚步声停在门口。严孔阳下意识的回过头,看到安天含抱着一个纸箱站在门口。安天含的不请自来让自己很意外,而此时她手里的东西更让严孔阳好奇。

“关于金冉奇的案子,我有线索提供。”还没等严孔阳开口说话,我说出自己来的目的。

若非站在一边,对于安天含的到来,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赶快找崔喆回来。严孔阳的为人,若非很清楚,让严孔阳一个人和安天含谈话很不合适。

崔喆回到办公室时,安天含已经坐在办公室左手边,一张横在窗户前的银色长条金属桌子前,安天含背对着窗户。她面前放着一个纸箱。崔喆走到严孔阳身边,在他的左手边坐下。到目前为止安天含没有表情。崔喆和严孔阳两个人坐到安天含对面。

“这里面是什么?”崔喆不停的猜测她到底为什么会来?如果是关于金冉奇的案子,她完全可以单独找自己,没有必要来警局,难道自己的事情安天含已经知道了?她不再相信自己,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我将纸箱推向崔喆和严孔阳。“这是金冉奇留给我的,我想这里面应该有你们需要的东西。”

“你什么时候拿到的?”严孔阳很冷的说。

崔喆打开纸箱,仔细查看里面的东西。严孔阳还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坐在自己对面的是前女友,干嘛非要摆出一副大公无私的德行。

“刚刚。金冉奇的母亲说,她在金冉奇的房间里找到一份信。上面说,如果他有事就就让把这些东西交给我。”

崔喆将一个相机,一个首饰盒,一个手表盒,一个装着内存卡的塑料盒,一个食谱,两本皮制封面的记事本,一本摄影书,一一摆在桌面上。“就这些?”

“对。”

“谢谢你的配合。”崔喆点点头。我很清楚让你把这些东西拿给自己,的确需要很大的勇气。

“你们查完以后,能把这些还给我吗?”

“如果没有什么发现,我们会还给你,请放心。”崔喆说。

“谢谢。”我看一眼桌子上的东西,深呼吸一次,起身离开。

若非跟在安天含身后,准备送她离开。“天含。”严孔阳叫住正走向门口的这个让自己心疼的女人。自己刚刚还在想着怎么利用她,然后最终抓到陈汉龙。可现在看到她憔悴的样子,自己根本没法控制得了心疼她的那颗心。我真的很想走过去,握着她的手守在她身边,让她感到自己并不是孤立无援,她可以放声哭泣。可这一切,在此刻想想是那么可笑。可是他的思维想法并没有成功移动自己的双脚。

“节哀。”严孔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真是可笑。天含听到这两个字,肩膀微微动一下,她一定是对自己冷笑,觉得我很虚伪。天含没有回头看自己,径直走出这间会客室,向右拐,消失了。

严孔阳转过身,看看崔喆,他们之间的默契突然之间又回来了。严孔阳将书籍和记事本整理到一起,崔喆将几个盒子放回到纸箱里,两个人什么也没说的拿着各自的东西离开这个房间。严孔阳走回办公室,崔喆走出办公室沿着走廊继续走,技术科才是他的目的地。

严孔阳将这些东西放到自己的办公桌上,金冉奇的死让天含无法重新回到过去。近几个月,接二连三的事情,几乎快要击垮安天含。昨天的事,自己再次提起宋颂,就算那个人不是宋颂,现在他们之间的间隙已经越来越深。不过,那个人怎么可能不是宋颂?严孔阳看向门口,想到天含的那个冷笑,我现在做的一切,她只会用嘲笑的方式对待。

严孔阳看看纸箱里的东西,将里面的记事本和书籍看一遍。哼,原来在你金冉奇心里,安天含是那么重要。自己不在安天含的身边时,她是过的这么幸福,没想到自己的离开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安天含似乎很乐于没有自己的世界。如果这个时候,安天含的神经处于最脆弱的状态下,是否可以成功将宋颂引出来,从而抓到陈汉龙。一向遇事不惊冷静处理事情的安天含,此刻是她最容易犯错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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