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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SH年夜饭

丁昌兴今天最后一场电影结束回到家里已是晚上八点以后,进门一看,一家人都等着他吃年夜饭。

桌上碗筷,花雕酒及冷菜已经放好,炉子上在蒸豆沙桂花八宝饭。

“爸爸回来了。”丁振华肚子已经等得饿得咕咕在叫,看到爸爸回来高兴得叫了起来。其实丁振华早就对桌上的美食垂涎欲滴,几次拿起筷子想夹几块醉鸡,都被王美静呵斥住了,“等你爸爸回来一起吃,馋老呸。”

丁振华对着美食不能吃,失望、饥饿、感到胃收缩到了扁平状,见到爸爸回家一下子兴奋激素被释放了出来。

一家人围坐在桌子上,丁振东拿出了爸爸喜欢的绍兴花雕酒为每人斟上一杯。

“祝爸妈身体健康,哥哥回JX找到一份好工作,恭喜发财,压岁钱不要忘记,干杯。”丁振华不忘讨压岁钱,有了压岁钱就能与同学出去玩买零食吃。

“小财迷。”王美静调侃一句。

王美静从裤子口袋摸出一个红包递给丁振华:“压岁钱晚上要放在枕头底下,明天才可以打开来用。今晚是大年夜要守岁,过了十二点以后才能睡觉。小财迷敬酒都不忘讨压岁钱。”

“妈妈知道了,我明天打开。”丁振华拿到红包,小心地塞进了口袋里,开心地咧开嘴笑了。

自从丁振东去JX插队后,每年吃完年夜饭,哥俩会拿着从JX带回来的花炮,到下面的马路上放烟花,这是插队在JX的骄傲。

同学李宾早已等在马路上了,他听丁振华说起过,哥哥从JX带回来了很多花炮,吃过年夜饭到下面马路上去放,李宾不想错过这次难得的机会,所以早就在马路上恭候着。

马路上已有人在放烟花了,不过放的品种与数量都很少,星星点点引不起人们多大兴趣,少有人观看。

丁振华捧着整整一盒烟花,自豪地对李宾说:“李宾你看,我哥带回来的烟花多吗?等会放到你手酸。”

“那是,还是你哥厉害,带回来这么多烟花。”李宾点头称赞。

丁振东点燃了一支香烟,放了第一个万花筒。引燃了导火索后,一串串缤纷闪亮的火球从喷口中喷出高高冲上天空,然后爆出一道道五彩的波浪火花。第二颗夜明珠向高空一发接一发射出了五颜六色的光弹,在空中开花向外洒出了繁星一般的火花。

烟花的品种五花八门,有的在地上打转闪出一圈火花,有的拿在手里火树银花样洒落地面。还有小坦克屁股后面喷火推动坦克向前,炮筒里开了十炮。

烟花精彩纷呈,围观的人群看得直叫好看得过瘾。

“李宾,我哥带来的烟花怎么样?”

“太漂亮盖帽了。”

今天是元宵节,过完元宵这个春节就算过去了。SH人在元宵节一家人团聚在家里吃晚饭,并且要吃汤圆。预示着来年一家人健健康康团团圆圆大吉大利。

王美静今天也准备了一桌菜庆祝元宵,当然比较年夜饭要简单。

丁振东领着鲁依依走了进来,王美静一点准备也没有。先是一愣接着马上转变成了笑脸。

“妈,这位是我小学同学鲁依依。”丁振东介绍道。

“来,来,请坐。”王美静热情地招呼着。

“伯母,你好。”鲁依依腼腆地叫了一声。

王美静仔细打量了一下鲁依依,齐眉刘海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马尾辫扎得整齐,花布中式棉袄颈部带一条颜色搭配协调的丝巾,水灵秀气,心底里已有七分的喜欢。

“振东你给客人泡茶,我来包汤团给你们吃。”

“你妈待人很客气的。”鲁依依对王美静第一印象不错。

“是的,平时我在家里一直说起你,所以她也挺关心的,只是没有见过你。”

王美静将黑洋酥汤圆包好后下到了开水里,耐心等着水再次沸腾,中间加了二次冷水捂了几分钟,汤圆一个个浮了起来,又煮了几分钟,汤圆终于熟了。王美静用二个碗各装了六个汤圆。

“振东,汤圆好了,拿给你同学吃。”

丁振东赶快过来拿了汤圆端给了鲁依依,自己陪着鲁依依一起吃了起来。

“你妈的手艺真好,外皮糯而滑爽,又甜又香。”鲁依依觉得味道比城隍庙的糯米汤园一点都不差。

“这里也有我的功劳,糯米粉是我和弟弟磨的。”丁振东自夸自擂。

吃过了汤圆鲁依依收拾了碗拿去洗了。留给王美静第一个印象是姑娘勤劳会做家务。

“父母对你与振东交往有意见吗?”王美静试探地问道。

“我父母觉得丁振东最好有一份工作,这样他们就比较安心。”

“是的,振东这次回JX我叫他与公社领导搞好关系,领导的马屁拍好了,如有上调的机会人家就愿意帮忙。”

“我不管父母怎么想,现在是自由恋爱,父母不能包办婚姻。我与振东比较谈得来,我相信这次回JX他会努力的。”鲁依依对丁振东信心满满。

王美静看到鲁依依态度坚决,满心喜欢。从口袋里掏出二张电影票。

“振东这是二张墨西哥电影‘叶塞尼亚’的票子,很紧张的,你们两人去看吧。”王美静从口袋里摸出电影票。

王美静留鲁依依吃晚饭没留住,鲁依依说父母弟妹等她回去做晚饭,今天是元宵节父母特意关照要回家吃饭的。

丁振东明天就要乘火车回JX,今天一天在整理东西。买了很多SH特产,大白兔奶糖,乐口福麦乳精,采芝斋的松仁粽子糖,三阳南货店的宁式糕点一大包,新买的内衣裤等林林总总装了二大旅行袋,送公社书记的半导体收音机被仔细地包裹在内衣里边。

翌日上午九点鲁依依按约准时来到了丁振东的家。今天丁振东谢绝了家人送站,只要鲁依依一个人送,王美静想想也好,这样他们可以车站述衷肠。

丁振华为哥哥拦到了一辆小三轮出租车,看着小三轮的远去王美静心里有点惆怅空虚,摸着丁振华的头,总算还有小儿子在身边有了点安慰。

SH火车站依然是人山人海,乘火车的,送客的,行李搬运工在忙着搬运着行李,火车站的工作人员来来回回维持着火车站次序。大家都匆匆忙忙地准备上车。站台上一列列由SH始发全国各地的火车停靠在站台边上,准装待发。

丁振东与鲁依依拎着二只大旅行袋吃力地走在3号站台上。虽说是初春但还是寒气逼人,两人走得急里边已经微微出汗了。到了10号车厢门口丁振东放下了行李袋。分手的时刻到了,鲁依依忍不住依依不舍地抽泣起来,眼泪扑簌扑簌往下掉。

丁振东张开双臂拥抱了鲁依依,在鲁依依的耳边说道:“亲爱的别哭,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相信我,一定能成功。”丁振东说着眼睛里也噙满了泪水。经过几个月的交往已经深深爱上了她。

丁振东上车了,在窗口伸出头,鲁依依看到丁振东头上汗淋淋的,掏出了花手绢为丁振东擦去了汗水。

“呜”火车鸣笛三次后,车轮开始转动。

丁振东赶紧向鲁依依挥了挥手 :“依依,你放心,我回去会努力的,尽自己一切力量去争取我们的幸福。”

这时的鲁依依已是泪流满面,声音嘶哑地喊出了一句话:“要经常来信-----。”火车带着鲁依依的思念已经开出了车站。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JXTG县高桥乡高桥人民公社书记叶辉的家是一座精致的小院,粉墙黛瓦,内天井,马头墙,砖木石都雕刻有花纹。院后依山旁水,绕门前一条青石路,红色的对联贴在门上,上联是:和顺一门有百福。下联是:平安二字值千金。横批:万象更新。

叶辉的夫人乐娟是TG县人民医院的妇产科主任。每天要为TG县几十个小生命的诞生保驾护航。夫妇俩有一个独生女儿叫叶蓉,今年18岁高中马上要毕业了,到了考大学的关键时刻。每天在家复习功课,是个有志向的乖乖女。肤色较黑中等个子,瓜子脸长得很标致SH人称“黑里俏。”

一家人刚吃过晚饭,听到有人敲门,乐娟出去开了门。见是公社知青丁振东来访,丁振东以前来过几次所以乐娟认识,就礼貌地将丁振东请进了客厅。丁振东在客厅坐下后,乐娟端来了一杯果子茶:“叶书记在家,你先坐一会,他吃完饭马上就过来。”

墙上挂着主席诗词的书法作品。

一山飞峙大江边,跃上葱茏四百旋,冷眼向洋看世界,热风吹雨洒江天。

云横九派浮黄鹤,浪下三吴起白烟,陶令不知何处去,桃花源里可耕田。

这个好书法作品丁振东看得入了迷。这时叶书记走进了客厅。

“丁振东这次回SH有几个月了吧,玩得开心吗?”

“开心,叶书记挂墙上的书法作品是谁写的?”

“你猜猜?”

“这个隶书写得真好,有一股淳酣的气息,高古的格调扑面而来,笔的线条在起、行、转、收上都交代得十分清楚,用笔到位很有味道。”

“哈哈,看不出你对书法也很有鉴赏力。”叶书记心想遇到了知音。

“我写字喜欢雕琢,用笔一起便一落,一露便一藏,一到便一转,一过便一舍。”叶书记侃侃而谈。

话题渐渐进入正题。

叶书记脸色认真地说道:“振东,二个月前我们公社收到了你父亲单位里的公函,上面正式宣布你爸爸属于人民内部矛盾,给予平反。我看这样挺好,也为你的前途扫清了障碍。”

“是啊,这么多年我爸爸终于顶住了最困难时期,他意志挺坚强的。”

“你爸爸过去的问题也确实影响了你的前程,我们有大学指标不能给你,参军也不行。过段时间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机会。你们知青点上大学的上大学,参军的参军,已走了很多人。周丽萍也考上了合肥农业大学。当时考试分数还差几分,因她是老革命的后代所以破格录取。听说周丽萍与你好上了?”

“ 周丽萍去读大学后没有与我联系过,大概是嫌我没有前途吧。”

“那你现在有女朋友吗?”叶书记关心地问道。

“在SH与一位小学同学在谈朋友,人家父母嫌我现在务农没有前途,不是最愿意将女儿嫁给我。不过我女朋友的态度倒是很坚决,不管父母的反对决意要跟着我。”丁振东向书记谈起女朋友的情况。

“哦,我来想想办法,再去上大学时间有点晚了,看看有没有机会去工矿工作,我要为TG县的知青出一份力。”书记觉得应该对丁振东提供一点帮助。

“这次回来,带来一点SH特产,我妈说请你一定收下。”

“不要那样客气嘛,为你们知青服务好是我们应该做的。”叶书记坚决不肯收取礼物。

“叶书记这是我妈特意准备的礼物,如果你不收就是看不起我,请一定要收下,我们一点心意。”丁振东将礼物放在茶几上就告别了叶书记。

丁振华已是SH卢山中学初一﹙3﹚班的学生。上课铃声响了,这一节是英文课,丁振华刚从活动室打完乒乓急匆匆回到教室。英文教师陈静,因为是宁波人讲的一口宁波英文,国际英标没有学好。学校英文教师实在是短缺,没有办法只能凑合着任用。英文军队ARMY读音是“阿妹”陈静老师会读成“阿姆”而“阿姆”在宁波话里是“妈妈”的读音,常常引起学生的哄堂大笑,胆子小的女同学掩着嘴窃窃私笑。但是陈静老师有段很光荣的历史,抗美援朝时是中国人民志愿军文工团演员,能舞不善歌,不善歌并不是嗓子不好,她的嗓子在文工团里是数不了一起码可以数二。只是普通话里带的宁波腔太重,大合唱时舞台总监只能将她安排在大合唱人数最多的中音声部。

“同学们,今天在上新课以前我们先复习上一节课的内容,请同学们回家背诵罗伯特•;史蒂文森的四季歌,现在我点到哪位同学情站起来背诵这一段四季歌。”陈静老师眼睛扫了一下下面的同学,有的学生回家没有好好地背诵过,有意避开老师的眼神,显然这部分学生肯定没有准备好,陈静老师看到了丁振华自信的眼神,“请丁振华同学站起来背诵这段四季歌。”

听到老师点了自己的名字,就自信地站了起来。昨天已经复习过了,而且在家已背得相当熟练,当然谈不上可以烂熟的程度,滚瓜还是可以的。

“Spring is gay with flower and song

春歌荡漾百花开

Summer is hot and days are long

夏季炎炎白日长

Autumn is rich with fruit and grain

秋天满地丰收果

Winter brings snow and the New Year again

冬天吉兆新气象”

丁振华完整地将课文背了出来,有一点小小的瑕疵,老师还是向丁振华投来赞赏的眼光并点了点头。另几名同学背诵得也比较顺利,但是结结巴巴的同学占大多数。

“接下来我们上新课。”陈静老师说完在黑板上抄起了课文。

Mr Dave’s kitchen 戴夫先生的厨房

Mr Dave’s kitchen is large 戴夫先生的厨房很大

董杰看到老师背对着自己,就将自己写的一张纸条贴在了前排女同学罗依娜的背后,上面写着“罗依娜,你妈妈叫你回家吃奶”

课堂里首先看到纸条的同学笑了起来,接着看到纸条的同学越来越多,教室里哄笑声一片,罗依娜一脸无知,看到同学们都哄笑起来,也不知道教室里发生了什么事。边上的程刚帮罗依娜揭下了纸,罗依娜一看见纸条就委屈得哭了起来:“呜呜----谁贴的,没有道德,贴的人是坏蛋。”

老师走过来批评董杰:“你怎么搞的,上课老是要做小动作,回家也不复习功课,课文也背不出,我要去你家家访,问问你妈,你有没有多动症。”

董杰被老师说得低下了头,一双手不自在地搓着。

老师又去安慰罗依娜:“罗依娜坚强些,别哭老师下课找他谈谈,一定叫他给你赔礼道歉。”

陈静老师看到课堂纪律已经被搞坏,同学们都在交头接耳讲话,陈静想不如对同学们进行一次爱国主义教育,激发同学们的学习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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