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
“嗯——”花瑾嘤咛了一声,睁开了双眼,迷蒙地看着眼前的腊梅。
“小姐,时辰到了,王妃让奴婢服侍你起身,到晚宴时间了。”腊梅边说边扶起花瑾,将毛巾递给花瑾。
花瑾接过毛巾,擦拭了下脸,脑子还不甚清醒,竟然一觉睡到了现在,看来这几天自己累坏了。
腊梅将花瑾搀到轮椅上,推到铜镜前,又搽了几层粉,弄得满脸红,把原先的少女气全压住了,花瑾撇了撇嘴,没说什么,只是觉得绿漪虽然吧,是为了让自己不那么突出,可是,她有没有想过,自己现在尴尬的情况,有几个人看的上,到底是护犊子。
绿漪走进里厢,看了花瑾半晌,拿起桌上的胭脂,又往花瑾的脸上涂了涂,方才满意,“走吧,晚宴的时间也差不多了。”
在腊梅推开门的一霎那,花瑾以为会看到花花绿绿的一片,没成想倒是挺安静的,走廊上过道上稀稀拉拉的一片,都是没见过面的,想来是之前未见过面的皇族了。
自打花瑾出来,这周围的眼神就往花瑾身上瞟来瞟去,花瑾也随他们去,全把自己当成明星好了。
突地,花瑾感觉后背一凉,转头看去,却只见一群打扮靓丽的女子,实在分辨不出是谁的目光,也罢,走上这条道就意味着许多危险了,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耸了耸肩,也不在意,走在花瑾身侧的绿漪倒是眉毛一挑,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
————————————分——————界————————线——————————
因为轮椅,花瑾在到晚宴的路上并不那么顺利,但好在也是跌跌撞撞地到了。
这晚宴设在一个花园里,晚宴的正中间是一个大大的池塘,池塘上摆着一个圆台,圆台上有着几个容颜姣好的女子跳着舞蹈,丝竹声声,一片繁荣景象。
“好久不见啊。。。。”
“近来可好。。。。”
“哪里。。。。。”
“。。。。。。”
到处都充斥着寒暄的声音,当一个地方有男人,又有女人时,氛围好似就不那么八卦了,这个时代,毕竟还是男人的力量更加强势一些,许多女子便乖乖地坐在位置上,或为丈夫,或为父亲,或为儿子,撑起属于家族的颜面。
花瑾等人刚进这花园,一宫女打扮的女子便走至绿漪前,行李,道:“七王妃,奴婢为您引路,王爷已在亭台恭候多时了。”
“前面引路吧。”语气里有着高高在上的矜贵。
花瑾觉得绿漪此时确实与七王妃这个矜贵的身份画上了等号。
去亭台的路还是平坦的,腊梅慢慢推着轮椅,走在一条一条的平桥上,走了好久,经过一个又一个亭子,总算在一个离主位最近的一个亭子下停下来了,花瑾觉得此刻坐在轮椅上简直是莫大的幸福。
这路上的亭子都有着纱布覆盖住,外的人只能凭借影子看出这亭子里有几人,隐私看来做的很好,而这亭子是围着那湖建在水上的,刚好围成一个圆形,花瑾数了数,加上眼前的这个,刚好九个,应当是那些位高权重之人的地方,而在这湖边的草地上,则摆了许多错落有致的矮桌,想来应当是那些大臣的位置了,花瑾觉得这个地方的阶级性显然重得可以。
那引路宫女在纱幔前,行礼道:“王爷,王妃已经带到。”
“嗯,下去吧。”这声音是君洋的。
“哟,嫂子来了,倒是由好些日子没见啊!”这声音听起来有些嫩,很陌生,花瑾不晓得是谁的,但花瑾推测,能在这亭子里的,又称绿漪为嫂子的,想来,只有传说中的十三爷了。
一宫女掀开帘子,让花瑾看清了里面的场景,亭子里的摆设倒是很精致,样样不缺,亭子里也站着好些个下人,伺候主子。
这亭子中间摆着一张精致的桌子,此时正坐着三个人,没错,是三个。
坐在主位的是君洋,坐在君洋左侧的是张裴画,花瑾觉着张裴画此时不在自己的亭子里坐着,却跑来君洋这里凑热闹,这君洋右侧坐着的应当就是这十三爷,君玺是也。
君玺站起身来,笑着对绿漪道:“嫂子,有段日子没见,越发光彩耀人啊。”
“呵——哪里,不及十三爷美人在旁,享得齐人之福啊!”绿漪不理君玺,走到君洋旁落座。
“哎呦喂,嫂子,这你就错怪我了啊,这你把人送来,我怎么不得好好伺候着啊,”君玺说到这一顿,低低笑了笑,接着道:“不过,嫂子要是想要想那齐人之福。。。。”
“啪嗒——”
君洋淡淡扔下被自己捏碎的杯子,“将十三爷送回他的亭子里去。”
“哎哎哎哎哎,我话还没说完呢,七哥,我的意思是说,嫂子有你,哪有什么心思想别人啊。”君玺有些急了,大声嚷嚷。
“把他丢出去。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君洋话落,一群人就架起企图嚷嚷的君玺往外拖,花瑾明显看到绿漪的脸上浮现的笑容扩大了许多,而一直没说话的张裴画也是喝着酒,全然事不关己。
花瑾觉得,绿漪这是在撒早上被那个叫蝶衣的女子的气。
“哎哎哎,七嫂,你说句话啊————”
君玺越是抵抗,那些人就越是用力拉,场面好不混乱,花瑾在一边看的有些好笑,这哪有一点皇子的架势啊,也是可爱啊。
但是,很快,花瑾就笑不出来了,因为花瑾看到了一个不明物体正倒向自己这边,花瑾根本反应不过来,而腊梅又在外面守着,君玺就深深地将花瑾扑倒在地。
花瑾觉得自己今年可能真的命犯太岁,自己全然当了个人肉靠垫,压得花瑾透不过气来。
而那个享受人肉靠垫的十三王子还叫嚷道:“这小厮的身子骨也有点硬啊,记得多吃些肉。”
花瑾听着,心里真的是呕了一口老血,一下子将那十三王子推了出去。
君玺猛不丁地摔了一跤,大叫道:“哎呦,痛死爷了!”还没爬起来就冲着花瑾责难:“你怎么当的奴婢,七哥,你快将她给我,我得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丫头!”
“谁是奴婢啊!你好好看清楚!”花瑾忿忿地看着朝他发难的君玺,一双杏眸里充斥着怒火。
在一旁反应过来的绿漪正要上前去,却被身旁的君洋死死扣住,挣脱不得。
君玺麻利地爬起来,弹弹身上的灰尘,用看货物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花瑾,冷哼一声:“看你这穿衣打扮确实也不是婢女,这小脸长的也标准,好了,本皇子不和你一般计较,就原谅你了。”
回应他的是花瑾白了他一眼,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哟和,爷不和你计较,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吧,怎么,还想爷扶你起来吗,你什么身份也配,哼。”态度简直傲慢到极致。
花瑾白了他一眼,冷冷道:“这么大轮椅你看不见嘛,我腿瘸了,自己起不来。”
还想说点什么的君玺一下子把到嘴里的话,咽了回去,一时有点手足无措。
在一旁的张裴画将摔倒的轮椅扶起,推向花瑾,道:“瑾瑾她受了点伤,腿脚有些不便。”说完便蹲下,伸出手,想要扶起花瑾。
花瑾看着张裴画脸上温润的笑,心里很是讽刺,也不接张裴画的手,道:“张公子客气了,多谢张公子出手相救,扶起轮椅。”
说完,便自己慢慢地开始往放在一边的轮椅上爬,谁是你瑾瑾啊,叫的这么亲热。
张裴画也不恼,站起来就看着花瑾爬。温润如玉这个词从来就不是用在张裴画身上的。
绿漪看着那个往上爬的花瑾,心里实在心疼,奈何被君洋制住,不能相救。
“诶,我可不是故意欺负你的啊——”君玺看着好不容易爬上轮椅的花瑾叫到。
而花瑾已经从刚刚的怒气里平息下来,道:“王爷不必如此。”花瑾从来都是很容易控制自己的,这个时空,花瑾对它,从来就没有过依赖。
君玺看花瑾的态度,不知怎么回应,只好道:“知道就好。”
“十三爷想必也玩累了,时辰快到了,就先同我回亭子吧。”张裴画在一旁笑笑,温温和和德打着圆场,
“嗯,裴画说的有理,那我们走吧。”说罢,就要往前走。
张裴画却走到花瑾的轮椅背后,冲着君洋道:“想来王爷和王妃还有二人世界要过,瑾瑾我就先带走了,免得瑾瑾待着不好意思。”
君洋点了点头,没说话,表示同意。
花瑾觉得现在君玺看着张裴画的表情和看神经病没什么分别,而所有人都和瞎了一样没看到绿漪不愿意的表情,当然自己是没什么所谓,反正今天不管怎么样都有一场大戏要唱,花瑾觉得在哪唱都无所谓。
“十三爷,走吧。”张裴画推着花瑾,带着一个十三爷走出了君洋的亭子,远离了里面快要爆炸的战场。
而腊梅看见花瑾被张裴画推出来的时候,内心是很惊讶的,但是,腊梅很快地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正准备跟上去,被张裴画制止了。
“腊梅,你啊,就在这呆着,待会你家王爷和王妃估计有一场仗要打呢,不用跟来了,有我照顾你家小姐呢,你放心吧。”
腊梅瞅了瞅花瑾,又瞅了瞅亭子,也就留了下来。
花瑾就静静地坐在轮椅上,默默地看着张裴画做戏。
想是因为刚才的那一阵尴尬,路上的君玺一直没讲话,而张裴画也不是话多之人,花瑾更是觉得话不投机半句多,一路上看看风景,也是安静。
很快,这君玺的亭子就到了,毕竟,这十三王子,皇上的胞弟,这身份也是极其尊贵的,能离这主位多远,不过,这君玺可能因为是皇族,绿漪所给的消息极其少,只有一些身份,花瑾估摸着应该是因为这君玺和君洋的关系还算亲密,少不得有些苟且,不能让外人知道的。
“裴画,我到了,你要保持和这个女人的距离啊!”君玺说完,看了一眼轮椅上的花瑾。
“裴画有数,十三爷走好。”
“好,裴画你一定要记住保持距离啊。”说完,君玺又看了花瑾一眼,才转身离开。
花瑾被看的莫名其妙的,但是面上装着啥也不知道,一脸的傻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