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
乾鳌黑着脸回转书房闷坐不语,魏安见状只得吩咐侍从备好参茶,寻机亲自端到乾鳌近前,双手递出笑脸道:“连日舟车劳顿王上又日理万机,喝杯参茶补补身子罢!”
乾鳌闻言望了一眼魏安,接过茶杯轻饮一口,递还给魏安。魏安见状忙双手相接满脸是笑。
乾鳌此刻忽的开口道:“魏安!你伺候孤多久了?”
魏安闻言忙收起笑容正经道:“回王上!整整二十四载。”
乾鳌闻言慨然长叹道:“二十四个春秋了?”言罢起身来在龙桌前拾起御笔,魏安见状忙抢步上前为乾鳌铺纸研墨。
乾鳌欣慰的看看魏安也不言语,待魏安把墨研好,乾鳌饱沾御笔刷刷点点一挥而就。
魏安凑上前只见纸上苍劲有力狂书八个大字:“情义难全,岁月易了”
魏安见状忙双挑大拇指,啧啧叹道:“真乃笔走龙蛇,金池无出其右啊王上!”
乾鳌并未在意魏安所言只道:“魏安,你将孤这八个字带与由义,让他前来见孤!”
魏安闻言心道:“由义今日不上早朝,王上不但不责罚,反倒送他御笔亲书的墨宝?王上这性情当真古怪,真是太难琢磨!”想罢笑脸将墨宝卷好领命而去。
菱啸天不知由义是何缘故不上早朝心中甚为惦念,散朝后便直奔由义府衙而来。府衙差役见是菱啸天前来不敢怠慢将要进屋通传,菱啸天一摆手道声:“不必!”便径直奔向由义屋中。
待菱啸天进到由义房中,一股浓烈的酒气便扑面而来,他一皱眉四下观望,见一众酒壶横七竖八的散落一地。而由义仿似一只醉猫,手抓酒壶横卧在桌旁的地上呼呼大睡。
菱啸天心道:“由大人向来持重沉稳,如今怎会如此失态?虽说他是在自己府中,也不该如此啊!?”
想罢菱啸天抢步上前扶起由义轻轻呼唤道:“大人醒醒!大人醒醒!”
由义被摇晃的睁开空洞的双眼,失神的望着菱啸天却好似视而不见。
他自顾自的抬起酒壶仰头就饮,谁料壶中酒尽,由义将壶口冲下连控数次仍是未落半滴,便将手中酒壶胡乱一丢,跪爬着四下找寻,口中不住喃喃道:“酒!给我酒!”
菱啸天见状上前一把拉起由义急道:“大人!究竟何事以至如此?”
由义此时才发觉一直站在面前的菱啸天,由义望着他醉笑道:“将军!来!陪我再喝一杯!”言罢甩开菱啸天又去寻酒。
菱啸天不住摇头疾呼:“大人!你我情同手足,有何难处,你倒对我言讲才是,何故憋在心里,借酒浇愁?”
由义也不答言,只顾低头寻酒,终寻得半壶酒,痴笑着回转菱啸天近前长饮一口道:“好酒!”饮罢递与菱啸天。
菱啸天见由义堂堂硬汉却不知为何竟沦为这般模样,真真心如刀绞,万般无奈之下他忽的抬手夺过酒壶“啪”掷于地上,酒壶应声摔个粉碎。
菱啸天回手一巴掌打在由义脸上,由义被打的怔怔的愣在原地,良久才回过神哀叹道:“将军!辛钺乃忠义之人,万不该死啊!”言罢已是泪流满面。
菱啸天见这一巴掌打醒了由义总算松口气,心道:“原来是因辛钺之死!”
想罢缓声劝慰道:“大人!辛钺确是一正人君子,只是身犯死罪,无可争辩,何况他已然身死,大人又何必如此感怀以至无故不朝,大人当以大局为重啊!”
正在此时,魏安随由义府中侍从来至屋外。魏安进屋便道:“传王上口谕!”
菱啸天闻言忙拉着由义跪倒叩头。
魏安又道:“王上命由义即刻进宫觐见!”
菱啸天见由义也不言语忙道:“由义遵旨!”
魏安早已察觉由义异样,见由义如此怠慢心中隐隐不快。可转念又一想:“由义乃王上近臣,我只管将口谕传到便是。又何必多事呢?”
想罢魏安隐住心中不快反倒笑吟吟上前搀扶菱啸天与由义二人道:“二位大人快快起身。”
菱啸天拱手道:“有劳公公!”
魏安满面笑容的连连摆手道:“将军言重了!”言罢又将手中墨宝递于一言不发的由义道:“由大人,此乃王上御笔亲书,命老奴交于大人!”
由义这才抬头看看魏安,双手颤抖的接过墨宝来在桌前,将墨宝放于桌上缓缓展开。由义不禁念道:“情义难全,岁月易了!”念罢由义双目紧闭仰天长叹!
叹罢不多时由义便神色坚定的转回身来在柜前取出一个一尺见方的锦盒抱于怀中对魏安道:“公公头前带路!由义随你进宫面见王上!”
魏安闻言依旧满面笑容道:“大人请!”言罢转身欲走。
菱啸天不知王上与由义二人究竟为何如此,忙忧心忡忡的抓住由义手腕道:“菱某随大人一同前往!?”
魏安闻言愁道:“将军赎罪!王上只召由大人前往,若将军同去老奴不好交代啊!”
此时由义冲菱啸天道:“将军不必担忧!大可回府等候,由某见罢王上定会前去将军府上叨扰!”言罢示意魏安二人径直出门奔王宫而来。
菱啸天愁眉不展的独自回转自己府中,不禁为由义与乾鳌的反常举动忧心忡忡。菱啸天前思后想毫无头绪,心道:“辛钺挪用官粮,畏罪自尽,王上已是法外开恩不予追究其子嗣,由大人又何必如此小题大做?若因此事由大人冲撞了王上,王上又该如何?罚!让杨鼎一党渔利,不罚!又难以服众,不行!我还是要入宫求见王上问个究竟,以免由大人再做傻事!”想罢便吩咐下人备车奔王宫而来。
由义随魏安来在乾鳌书房外,魏安进屋通传,不多时出门道:“王上请大人入内。”由义闻言也不多说迈步进入书房。
此时魏安心道:“这二人的性情还真是古怪的有些相似,却不知王上这葫芦里卖的又是什么药嘞!”想罢静静的守在屋外。
正是:春起花如潮,冬至霜雪飘。情义两难断,岁月催人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