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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瞒天过海

王后随灰衣道童来在观外,独孤炯、鹿怀顺忙迎上前。独孤炯观王后气色便知一二,冲王后道:“想那观主也是欺世盗名之辈。不足与道。”鹿怀顺忙附和道:“必是言过其实。”

灰衣道童闻听也不搭言,只道:“天过晌午,请众善人用罢午膳再行回宫也不为迟晚。”王后面沉似水、置若罔闻道:“回宫”便拂袖上了华车。独孤炯紧随其后。王后冷冷道:“待煜儿登上王位,本宫命人拆了这缘修观!”独孤炯更是随声附和。鹿怀顺见她二人已上车,冲灰衣道童冷哼一声,上马带队回宫。灰衣道童施礼神情自若的站在观门望着远行的队伍,不知作何感想。

日落西山,辰绞黑纱罩面换好一身夜行衣靠,从床底暗格取出一锦盒,斜背在背后。悄无声息飘出房门,纵入夜色之中。待巳鳞受乾慧之命来找辰绞之时,早已人去屋空。巳鳞心道:“明日即分胜败,切莫横生枝节才是”,想罢忐忑的回屋,死死盯着辰绞房中动静。

辰绞按约来会丁焕,二人见面辰绞便双手奉上锦盒。丁焕轻轻打开盒盖,见内藏一柄长二尺、宽两寸的宝剑。白鲨皮做鞘,素缨剑穗绕。银盘铸雁翅,血玉剑柄烙。周身素白彰显清淡雅致,三点血玉宛若腥梅傲雪。丁焕一见便知是宝器。顿觉眼前一亮,急探手取出宝刃,按雁翅退绷簧仓啷抽出宝剑,空中立即打了一道厉闪。真是:

鱼肠宝刃威名扬,夺人双目耀霞光。

虎啸龙吟鸣未停,闻者胆颤命已丧。

暗花雕落玄铁铸,刃开双锋断金钢。

此剑在手何所惧?浑身是胆刺君王。

丁焕持剑爱不释手不禁挥剑狂舞。舞毕还剑入鞘对辰绞道:“真乃绝世宝刃,得此剑相助,乾鳌必死。”

辰绞笑眯眯施礼道:“宝剑赠英雄,唯师傅乃配此剑。祝师傅马到功成、名震天下!”丁焕闻听仰天大笑道:“好!待功成之时为师绝不亏待与你。”言罢飘身而去。辰绞高呼:“谢师傅”嘴角却漏出一丝诡笑。

见丁焕走远,辰绞遮住面纱,奔乾泽住处而来。不多时,来至墙外,纵身暗伏墙头窥视院中动静。恍惚见乾泽与林崇业、翼风等人正在客厅议论会盟之事。辰绞屏息凝神瞄向厅中啪一声放出一只袖箭,正打在乾泽身侧立柱上。顿时屋中喊声惊起,凝霜护住乾泽,翼风、寒冰纵身跃出客厅四处查看。辰绞见状面含笑意,翻身来到街上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院中“抓刺客”的喊声不绝于耳。

待翼风等人回屋,乾泽面前摆放一张一指宽便签。翼风上前观看上写:“明日酉时,刺客由西门扮作商队入城。”抬眼问林崇业道:“先生,此乃方才袖箭所留?”林崇业点点头。翼风沉思再三道:“看来此人绝非前来行刺,而是专程送信。”林崇业接道:“只是此人藏头露尾,此信又甚为可疑。”乾泽闻听频频点头道:“此信确是真假难辨。不过纵使是假无非是要调虎离山,只要我等按兵不动万无一失。”寒冰急道:“若真如何?”乾泽冷冷道:“若真便将刺客一网打尽。”言罢命翼风将便签交于菱啸天,令菱啸天在西城暗藏五百狼牙军等待刺客。

巳鳞昏昏欲睡之际,被屋外轻微响动惊醒,定睛瞧看,正是辰绞返还。此时辰绞早已换下夜行衣靠一袭白衫更添洒脱,巳鳞目不转睛的盯着辰绞好似一刻不愿放过。辰绞却依旧一副毫无顾忌的神情推门进屋,不多时熄灯安寝。

夜色渐深众人散去。乾泽回到屋中眼见绯樱侧卧床上背对房门的孤单身影,回忆起过往种种,心中一沉更觉愧疚。悔不该当日一时迷了心智竟对绯樱恶面相向。乾泽站在原地注视着绯樱良久,默默躺回自己板床,又想起方才袖箭传信之事,勾起疑云满腹更理不出个头绪。乾泽思绪东游西荡不觉间东方竟已破晓。绯樱亦是一夜无眠。谁想这同一屋檐下的一世夫妻却是各揣心事共赴每个漫漫长夜。

水洗长天如碧,雀啼翠柳常鸣。初夏清晨,满眼盎然生机。辰绞打着哈欠来在屋外长长伸个懒腰而去,巳鳞忙抖擞精神暗中相随。辰绞如常来至南门暗哨,略作巡视,叮嘱守备几句便摇摆着去了茶楼,如此在城中闲逛至傍晚才回府中。巳鳞又是白白消磨了一日光阴,见辰绞如此逍遥惬意,却深得赏识,自己兢兢业业,却处处碰壁,不由得更添嫉恨,咬牙切齿心中暗骂道:“辰绞啊辰绞!看你过了今夜是否还有命逍遥。”

巳鳞头缠红巾、臂藏袖箭、斜跨镖囊、手提佩剑,周身上下紧趁利落。来在乾慧房中,跪道:“再过半个时辰就到酉时,小人已准备妥当,二百狼牙军已在屋外待命。不知殿下还有何吩咐?”

乾慧道:“好!此事若成、本王子算你头功。出发!”

巳鳞领命带二百狼牙军奔内城南门而来。暗中藏匿,远远盯着城门,巳鳞四处张望却不见辰绞身影,一丝不祥预感直袭心头。

正待乾慧欣然等候巳鳞消息之际,房门轻轻被推开,乾慧抬头观看,一人面罩黑纱飘然而入,惊的乾慧退步至床前取下墙上悬挂宝剑横眉道:“何人如此大胆,私闯本王子寝宫?”言罢已然抽剑在手直击来人。

来人忙撤步抽身连连摆手道:“殿下停手、小人有话要说。”乾慧闻听收手背剑等候下文。

来人施礼不紧不慢道:“小人前来只是要禀报殿下,东夷刺客只为掩人耳目,杨鼎另派丁焕于酉时前去刺杀王上。”

乾慧畏寒一阵冷笑道:“既然有心报信,何必藏头露尾?”

来人笑道:“殿下不必讥讽,时机到时小人必会以真面目示人。酉时将至,殿下还是早做打算为好。”言罢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来人说的随意,乾慧却听得心惊将要追赶,来人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乾慧还剑入鞘坐回桌前低头沉思,满心疑虑却不解来人是何用意,只是转眼天近酉时不由他多想。心道:“是真是假一去便知。”想罢乾慧猛然起身,吩咐下人备快马,向乾鳌行宫狂奔而来。

酉时刚至,巳鳞远远看见一队商旅打着锦绣庄的旗号由南城门开进内城,巳鳞顿觉心中狂喜,待商队走进,巳鳞一声号令,埋伏在两侧的狼牙军蜂拥而上,将来人一举拿下。

带头人被士兵倒剪双手捆好推搡到巳鳞面前,带头人此时已是吓得双腿发抖,体如筛糠。见巳鳞两腿一软跪倒在地嚎啕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人从未做违反法度之事!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巳鳞狐疑的上下打量着带头人,心道:“锦绣庄没错确是此字号,只是此人胆小如鼠,怎会是刺客?”想罢命人仔细搜查商队。不多时士兵来报:“车上具是绫罗绸缎,随从竟是未习武术的伙计,并未发现可疑之处。”巳鳞闻听大惊失色一把揪起跪在地下的带头人道:“你真乃锦绣庄的伙计?”带头人哆哆嗦嗦道:“小!人!确!是!”

巳鳞思量片刻大叫:“不好!中那辰绞诡计也!”丢下带头人,忙带五十人骑快马急奔西城门而来。待巳鳞赶到,见地下横七竖八的倒着十几具尸体,一旁狼牙军正在收拾残局。巳鳞翻身下马,正将上前询问,狼牙军中闪出一员主将,来在巳鳞马队前抬马鞭直指巳鳞道:“来者何人?”巳鳞见是菱啸天副将王恒,心中暗怒:“怎会偏偏是他!”自知理亏随即赔笑施礼道:“将军有礼、吾乃五王子贴身侍卫巳鳞,奉命巡守西门。”

王恒冷笑道:“大胆巳鳞,擅离职守,该当死罪。来人,一并拿下交由王上发落。”

还未等巳鳞回过神已被按翻在地捆绑起来。巳鳞不住大骂:“王恒鼠辈,公报私仇,吾乃五王子贴身侍卫,奉五王子密令行事,你敢如此待我看你怎样向五王子交代!”

王恒冷眼看着被推搡下去的巳鳞冷哼一声收队回转行宫。

此时乾鳌正在书房批阅奏折,拿起一本密折翻看两眼,不由得勃然大怒将密折掷于地上,一旁渊子平见状俯身拾起密折放回桌上,乾鳌冷冷道:“为老不尊、执迷不悟,甚为该死!”渊子平见乾鳌模样心中不寒而栗。

乾鳌唤过渊子平耳语几句,渊子平悄声道:“王上不可,微臣走后,谁保王上安危?”乾鳌笑道:“子平放宽心,啸天武艺不逊于你,又有二十万狼牙军,谁能奈何于我。”

渊子平拗不过乾鳌只道:“贫道明日出发如何?”乾鳌坚定道:“夜长梦多,即刻起身。”言罢从怀中取出随身玉牌递于渊子平。渊子平双手接过玉牌施礼而去。

正是:疑云层层布,迷局掩耳目,谁人为刀俎,鱼肉斩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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