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不是人，说什么‘良心’？”炙末嗤笑道。
“姐姐你不求回报救我于危难，我竟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贪欲，幸好被及时制止，否则就要酿成大祸了！花姐姐，如今再次落入你手中，实乃天意，我愿做牛做马报答花姐姐的救命之恩，您的恩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住口！”我实在听不下去了，用手捂住了它的小嘴，“你这辈子也当不了牛做不了马，你只能当狐狸。”
“我不是狐狸，是雪貂！”它拼命摇着头摆脱掉我的手指，纠正道。
“你可知平生我最讨厌的是何事么？”我问。
它摇着小脑瓜，表示不知。
“我最讨厌的就是——欠别人和别人欠我。”我盯着它，“当年说好的，我救了你，你就要拿灵果来换的，后来你竟然溜了！”
“啊？”它瞪着黑亮的小眼珠望着我，一脸无辜，“有这回事？
“炙末……”我幽幽道。
“哦~想起来了！”它一拍自己的两只前爪，“那臭石头冲出来想杀我，我当然得跑啦！你没看见当时他的脸比天上的乌云还要黑，吓死我了……”
听着雪貂的话，我的脑海中仿佛画面重现一般，甚至都能想象出石小青当时的表情来。
石小青，石小青……我的胸口一阵痛，从未有过的感觉，仿佛那里长出了什么东西，又仿佛被挖去了什么，像针刺，像刀割，一点一点，不觉中已痛入骨髓。
我将雪貂拎出，搂紧了怀里的黑石。
炙末将我与雪貂的对话从头听到尾，对我道：“它既然害过你，何不把它交给我？”
“不要把我交给那个人！”它可怜巴巴地低声哀求我，“我认识他，昨日他刚杀了风煞，我到他手上就死定了！姐姐，咱俩如此有缘，再救我一次罢！姐姐……”
“既然没本事打赢，为何要故弄玄虚？”
“哼……”雪貂鼻子哼哼，看了炙末一眼，心道他不是早就发现结界了么？人家只是想把他吓走而已。
“你打算把我们吓走？”我问。
“咦？”雪貂一惊，“你怎么知道？”
“你做得不够吓人呢！”我摇头道。
雪貂爪子捂着脸，道：“可怜我自从九百年前被那该死的道士刺伤之后，元气大伤，既担心被妖物吃掉，又怕那道士找我，一直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今日出来觅食不巧遇见了你们——本来一直息声闭气，但见他停下，便知已然暴露。原想装个道行深的把你们吓走，但终是底气不足……”
也是个胆小的可怜的家伙！心中一声轻叹，将它放置左肩，轻轻移开它捂着脸的小黑爪子，道：“以后跟着我。”
“好！”它的泪脸瞬间雨过天晴，小眼炯炯有神，一对前爪摆至胸前，成作揖状，“姐姐，以后我听你的！”
“拿来。”我手一摊。
“什么？”
“你欠我的灵果。”
“……这个……姐姐，都过去九百年了，你还惦记那点灵果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