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受惊了!”灵穗带着愧疚望着我。
“灵穗,”我轻轻托起她红肿的脸颊,“受伤的人是你,依你的身手,完全可以不用挨那几掌的,为何?”
“磬渊小姐脾气刚烈,若是我躲了过去,她气未消停,只会闹得愈加凶狠,遂不如受了这几掌——可她要对你出手,那便是万万不能的!”
“灵穗……”我不知该说些什么。
“姑娘,”灵穗被我看得有些羞赧,“你别这样看着我,炙末大人有交代,照顾你是我分内之事,姑娘……”
我将她拉到一旁坐下,她不安地想起身,我按了按她的肩膀,让她好生坐着,去打了盆热水,绞了厚厚的帕子敷在她红肿的脸颊上,帕子凉了便又放水中烫热,而后又绞了给她重新敷上。
“姑娘……”灵穗望着我欲言又止。
我看了她一眼,道:“我不习惯欠着别人,过去是,现在也是。你是为我受的伤,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我重新拧了热气腾腾的帕子,将它捂在灵穗的伤处,缓缓道,“今日你受了她掌掴,明日呢?灵穗,我的伤是伤,你的伤就不是伤了么?你一直都是这样么?——为别人而活。”
灵穗微微一震,低头不语。
子夜时分,房门外传来一阵声响,我睡得很浅,遂掌灯前去查看,谁知刚打开门,一个影子便摔了进来,滚了几下便躺在地上不动了,只“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我将烛灯举上前,惊道:“炙末!”
烛灯映照下,炙末满身是伤,狭长的凤眼半睁半掩,眼神有些恍惚。
我赶紧掩好门,正要上前搀扶,炙末冲我一摆手:“别过来。”
“你怎么了?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伤得这么严重?”我急忙问道。
“我遇到风煞了……别慌,”炙末想撑起身体,我想上前帮他,却被他凌厉的眼神制止住了,“让我自己呆会。”
我止住脚步,望着他,什么也没做。
“没事的,我会好的,”他喘息着,“让我在你这里呆会儿。”
炙末的玄衣破烂不堪,伤口甚多,鲜血不停地从他身体的各处伤口涌出,平常人若伤成这样早就没命了,但他不是寻常人,他拥有能令死物复生的麒麟血。
他盘膝而坐,运气疗伤,我眼看着那些伤口以惊人的速度复原,直到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印记。
“没有人知道我身上有麒麟之血,”炙末缓缓睁开双眸,望着我道,“除了你。”
“风煞呢?”我问。
“被我杀了,”炙末淡淡道,“现在怕是早已成了门主的腹中之食了。”
“你为你们门主猎妖?”我蹙眉问道。
炙末没有答我,他起身站起,破碎的玄衣不能完全遮掩住躯体,他来到我面前,我撇过脸去,竟觉得有些羞赧。
果真是吃多了凡间食物么?这副身体真好似不是我的一般,想当初连见石小青的裸体都没觉得不好意思,如今一个男人露出些许胸膛来,都觉得不能正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