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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修道之初

洪宇不自觉醒了。

他感觉到浑身暖暖的,洋溢着一股子莫名其妙的美好的力量。

这力量很柔和,犹如烟花四月湖畔吹来的晓风,又似飞凤山麓阵阵芬芳舒服的草木花开。

他痴迷着这股力量,虽然不愿意醒来,但他还是睁开了朦胧的睡眼,去看看这美好清晨里的样子。

而琴声轻轻地响起,柔和的旋律萦绕在梁上,脑海不自觉的就能勾勒出一幅幅画面:高山之上缓缓长流着白潋潋的瀑布水,晨曦明月松间照下来白白的冷光,一泓泓清泉淡淡地亲吻着河里鹅卵石的白色脸颊。

红拂抚琴屋内,她的脸柔媚动人,含情脉脉,一声声清丽哀伤、低回婉转的歌声唱了出来。

“我是一只等待千年的狐,千年等待千年孤独,滚滚红尘里谁又种下了爱的蛊,茫茫人海中谁又喝下了爱的毒……”

“我是一只爱了千年的狐,千年爱恨,千年孤独,长夜里你可知我的红妆为谁补,红尘中你可知我的秀发为谁梳……”

歌声渐歇……

红拂哽咽,她的眼框枯着一行淡淡的泪水,她的嗓音极有特色,略微沙哑,沧桑中带着淡淡的伤感,而又有磁性……

歌声又一次传来!

“能不能让我为爱哭一哭,只为你千百年前放生的回眸,多少春去秋来,朝朝暮暮,来生来世还是那只狐……”

“能不能让我为你诉一诉,只为你临别时的那一次回顾,你听仙乐飘飘,神鬼殊途,失去你时你已烟消云散万劫不复……”

“能不能让我为你跳一支舞,我只是千百年前爱你的红狐,你看衣袂飘飘,美人轻吟,今生今世却只能在你轮回里守护……”

听红拂的歌,如同在寒夜里看见几千年前的烟火,让人回味的不只是绽放时片刻的华丽和绚烂。

更多的时候,是千年后幻灭的寂静和落寞。

恰如她的声音,低回婉转,哀愁如雨丝分飞,悲凉并不凄凉,从容更叫人动容。

一路上的坎坎坷坷,三千年的悲伤此刻终于逆流成河,却也在心中一渠清澈里悄悄地转变成另一种情,成熟为另一段爱。

那情,是年幼的恩。

那爱,是轮回里往复的美好幻想。

……

这情说来也浓,这爱曾经也深。

洪宇看到了红狐女,看到了她由一只小狐狸渐渐化形成红拂女,他终于看得真真切切。

“原来她便是那日跟着我从森林跑出来的生物,我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不想成真了……”

看向红狐,洪宇不再畏惧。

“你的歌声,好听……”

洪宇重重地点点头。

红拂莞尔一笑,玉指轻抬洪宇的瘦小下巴,明目张胆当面挑逗。

“来,让姐姐再看看你的俏脸!”

洪宇躲闪不及,被一道法术禁锢不得动弹。

红拂仔细地看着眼前十六岁男子的脸,略显稚嫩而白白净净,发髻圆束于顶,身材瘦削,书生气质自然而然散发。

“终不是他了……”

“就连眼角的红斑,也真切没有的了……”

“他只是他的一缕魂在人间界的轮回罢了……”

红拂暗暗思虑,看着眼前瘦削书生,没有当年男子身上哪怕一丝的气质,哪怕一点点的相似。

轻垂玉手,法术撤散,洪宇一个趔趄匍匐在侧。

“小弟弟,此次找你确有事情。”

红拂不再挑逗,态度一脸严肃地看去,对洪宇说。

“你可愿修仙?”

一字一顿,不慌不慢。

洪宇瞠目,素不知修仙之事,没有作答。

“你处在修真界的起点,是大千世界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小小的人间界。人间界的修士据我连续几日的查看,不过百人,其余的,也算不得真正的修士。”

红拂意味深长地看了看窗外。

“人间界百人修士,却有千余散修和魔修。而散落人间界的魔兽,也有不少修为强大的妖修,这不过十只吧!”

“不论修士、散修、魔修、妖修,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洪宇,你知道是什么吗?”

红拂美目翩翩,看向洪宇。

而后者缓缓摇头,不可得知。

“灵根!”

“灵根有金木水火土五行之根,为天地灵气之根源。凡地脉矿藏、凡水源草木、凡电光火石,皆有灵力蕴藏,皆通人间界地脉深处,而灵根和地脉波动是有莫大的千丝万缕联系,甚至有人说过,这些地上灵脉便是强大修士死后灵力灵根灵骸的化身!”

红拂招手,一道红光隐没洪宇额头。

只见,他双眉之间,脑颅百会穴之下,印堂之后深处有一滴水珠子慢慢地发出一道逐渐明亮的柔和的淡淡白光。

这是一滴米白的液滴,浑圆似一枚圆滚滚的珠子,在脑内上空滴溜溜地转动着,永不停息,上面有莫名的气息,流至人体四肢百骸,温润五脏六腑的每一寸血肉精华。

“这是水灵根,灵珠的外在形态很圆润,很漂亮!”

红拂轻笑。

“但是,水灵根是五行之根里较弱的灵根,水本无形无常态,一般人们认为拥有水灵根之人是弱小的代名词!”

“你确实弱小,但,有得选择吗?”

一语罢,,空气冷了下来,气氛比较沉闷,让人心里不怎么舒服。

洪宇想了很久,他心里有很多的苦,从来没有倒出来。

“我现在是孤身,没得选择;我仕途失意,没得选择;我只是一个孱弱的凡人,终日郁郁寡欢,也没得选择!”

“修行可以有得选择吗?姐姐……”

“若我之水灵根可以踏入修道一途,我会有更多选择吗……”

红拂眼睛里光芒闪动着,她亲切地看向洪宇,而后者叫她姐姐她觉得分外感动,这是对于她目前身份最合适恰当不过的认可了,这声姐姐是一声对于命运不甘之心的雏鸟初啼!

“会,姐姐认为会,放心吧,有姐姐在,会帮助你呢!”红拂呢喃。

“姐姐,你说人间界是最弱小的地方吗?”洪宇轻轻问到。

红拂笑笑,点了点头。

“人间界是大千世界里最低一层的位面,这个位面是人间万物的源头,也是最稳定的一个位面。”

“据我所知,宇宙中有五层位面,一层比一层所处空间还要高,越往上位面的面积越大、体积越大,天地灵气集聚得越多,但也有一个非常恐怖的弊端,这些个位面开始变得非常的不稳定,时常有空间地脉的坍塌和时空裂缝的存在,生活在那里,若是没有足够的实力,就是去自我毁灭……”

“我曾经去过三层位面里逛过一圈,那里的重力压的人喘不过气来,一缕缕驳杂而燥热的灵气就像罡风一样刮过来,那里的猛兽相当了得,我亦不敢随意去招惹,我曾在夜里看到过一只天上飞过的猛禽,它两只翅膀像白刃一样遮蔽了月华,天地一片黑暗,巨禽飞动三个时辰过后,大地上才有了光亮……”

“那个空间就非常得不稳定,弱小的虫兽不是死于天敌就是死于位面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里冒出来的空间坍塌,永远地葬送了性命……”

红拂想到这里,舔了舔下嘴唇,唏嘘不已。

洪宇也在一旁听得出神,他完全想象不出来竟然存在有这样的地方,这种位面,怕他一辈子也很难遇到吧,他也不敢去那种地方逛,怕白白丢了小命。

于是连连叹到,“小命要紧、小命要紧呐!”

红拂悄无声息地递给他两只白眼,两只秀拳紧握,将要对准洪宇胸口锤去。

洪宇连忙躲闪到屋内的一个角落里去了,还算机灵。

红拂一顿,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事情,双脸突然变得渗白渗白,眼睛里充满了非常震撼可怕的色泽。

这时候,只见碧海对岸的唐都一处野地之上,一人一狗从闪电的接引中缓缓地下到人间界来,一圈圈紫色泛银的电弧在空气中劈得噼里啪啦作响,金毛小狗几声不大的狗吠就震碎了身边缠绕的电弧,树木瞬间扑地,花草纷纷颓败,大地被天空闪电和周遭一圈圈暴躁的能量烧灼地惨不忍睹。

“夺我异人性命者,受死来!”

正是异人执明与金毛惊天!

青山镇,洪宇屋内,红拂玉腮一阵发麻,她的脸色极度苍白。

“没想到惊天竟然下界了……”

红狐眼神低垂,想到这里,就揉了揉双眼,急忙看向那碧海之上,目光透射而出。

据她猜测,以执明和惊天过往一起合作的侦查速度,不出五日,甚至三日,他们可能就会把目标锁定到了青山镇这一块了。

“我似乎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红拂紧拍洪宇肩膀,法术咒起,七弦琴自案上翻飞,快速浮动到二人脚前,红拂抓住洪宇右肩上提,二人踩上古琴御空飞起,化作一道流光飞出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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