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星期,林悸不再执着的纠缠,每天过着自己喜欢的生活,或是酣睡一整天,或是泡在酒吧一整夜,没再哭闹,没再提起过往。
漆黑的夜晚,除了闹钟的滴答声,周围一片寂静。
酒醉人心,脸色红润微醺,额头的碎发随风飘扬。下了车,林悸迷蒙的看着眼前的人,踉跄着推开了伸过来的手,跌跌撞撞的朝家里走去,匆匆的跑进厕所,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呕”,精疲力竭的趴在马桶上恍惚的睡了过去。
林业用毛巾小心翼翼的擦了擦,轻轻的抱起,连续一个星期,耐心的等待着女儿回家,细心的照料着她的一切,已经忘了有多久,能够像这样,像正常父亲一样照顾她,像亲人一样拥抱。
繁杂的空气中弥漫着烟酒的味道,音乐开到最大,几乎要震聋人的耳朵,男女都在舞池里疯狂的扭动自己的腰肢和臀部,打扮冷艳的女子嘻嘻哈哈的混在男人堆里面玩,用轻佻的语言挑逗着那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男子 。
穿过拥挤的人群,云习珊渐渐放慢脚步,再见也许会红着眼,忐忑的越靠越近。
缓缓拿起酒杯,晃眼一撇,死死的盯着手中的酒,迟迟不肯抬头。
男生伸手挡住了云习珊的去处“美女,喝杯酒吧!”
温柔的一抹微笑挂上嘴角“不好意思,我找人。”挣脱着往前靠近,视线未曾离开过林悸。
林悸冷漠的转身离开,脚步迈的很轻。
“林悸,我,我有话要讲。”大声的喊道。
没有丝毫停留,林悸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酒吧,一个人走在漆黑的街道上昏暗的灯光下只剩下自己和影子,顿住脚,闭上眼凝想片刻。往身后四处张望着,焦虑的倒吸一口凉气,拔腿跑了回去。
幽暗的角落里,云习珊礼貌的喝着那些男人递过来的酒,想着喝完敬的酒就可以安全离开。
林悸推开越凑越拢的男人,扔掉她手中的酒杯,穿过喧闹的人海,拽住她的手走了出去,脚步越来越慢,身旁也越来越冷清,松开手,没有给予一个关切的眼神,继续向前走着。
云习珊匆忙跑上前,对立而站“我有话要讲。”
低下头,茫然的看着脚尖,尽量的躲避着她的视线,冷淡的笑了笑“讲什么,讲你们过的有多快乐,还是数落我过的有多悲惨。”
眼神中充满了哀戚“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林叔叔说你每天回家都喝的烂醉如泥,你都瘦了,你为什么。”
一皱眉,一股怒火不由得从两肋一下窜了上来了,四目交接“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我们都毫无关系了,请你不要在假惺惺的关心我的一切,怎么,是不是劝我每天不喝的烂醉如泥,林业就会给你钱或者答应你的什么要求,我怎么活是我的事情。”林悸愤懑的转身。
“我辞职了,我会和立度风去美国。”言语间多了几分伤感。
林悸嘴唇不停地蠕动着,眼圈有些发红,使劲咬着嘴唇“然后呢?”
“明天找个时间一起吃个饭吧,就当作践行,我请你。”
泪悄悄地滑落,流到嘴里热热的,涩涩的 “我没时间。”林悸挣扎着提起了脚步,仿佛被灌了铅,每前行一步都那么刺痛。
李亦从林悸家门口的凳上跳了下来,等待着缓缓靠近的身影,激动的展示着优秀学员证书“看,这是你的优秀学员证书,集训老师让我带给你。”
用极其幽怨的眼神瞄了瞄“今天你们才集训完哦?”
合上证书,塞到林悸手中“对呀,不过没有你,我们团队都没有拿到第一名,唉,相当遗憾。”李亦迎合着她的步调。
“你应该和你灵儿好好约会吧,一个多月没见了,你不是说她喜欢上别人了嘛,这个事情有没有问清楚。”林悸关切的望了过去。
尴尬的挠了挠头“其实,我那样讲,是为了开导你,让。”
“所以,你早就知道她和立度风在一起了。”眼眸中全是难过。
“我,我只是比你早知道一天而已,我怕。”
浅浅的笑了笑,深深的吐出一口闷气“就我一个人像个傻瓜,我很傻对不对,被她在胸口捅着刀子,还开心的感恩着一切。”林悸翻开证书。
“不要一个人待着,也不要什么事都憋在心里,有我在,我会待在你身边的。”李亦心疼的拍了拍她逐渐瘦削的肩膀。
扭过头挤出一丝苦涩的微笑“谢谢哦,不过你好好待在赵灵儿身边就好,我一个人很好,回去吧,我回家了!”扬起手告别,在昏暗的路灯引领下走回了家。
一开门,便望见了这张熟悉的脸,林业将拖鞋递了过去,目不转睛的关注着她的一切,擦肩而过“林悸,我们喝一杯吧!酒我已经准备好了!”缓缓的坐到了餐桌旁。
慢慢靠近,将证书扔到了林业面前“我第一个荣誉证书。”
热泪盈眶的拾起,仔细的看着,嘴角漾出前所未有的喜悦“我女儿表现的特别棒,实至名归。”
将满溢的酒杯推到了林业前方“庆祝一下吧!”林悸随性的碰了碰,整杯送入了口中,快速倒上,瞬间喝光,倒酒的动作近乎僵硬,但频率却更快,像牛饮一般“咕噜咕噜”的喝的尤为痛快。
林业一脸悲痛的看着林悸疯狂畅饮着,茫然失措的坐着,满杯的酒静静的躺在胸前。
用力的将酒杯掷到桌上,眼眶中突然掉下什么东西,潮湿地划过我的脸颊,在干燥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曲折的线,林悸掏出一根香烟往嘴里送,过滤嘴一头朝外,拿出打火机,摸索许久才分辨出正反。
调换了嘴里含着的香烟方向,抢过林悸手中的打火机,点燃了烟。
整个客厅被烟雾弥漫,一根接一根烟,迷蒙的看着眼前的人,伸出有着淡淡烟草味的手描刻林业的脸庞“爸,爸,爸。”林悸难以自抑的痛哭起来。
紧紧的握住她滚烫的手,林业的眼睛忽然模糊了,眼泪挣扎着涌出了眼眶,忍不住地哽咽,泪珠止不住地往下淌“傻孩子,爸爸在这儿,爸爸一直都在你身边,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