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苍很快觉察到我还没死,立刻拔剑冲向我,在那个千钧一发之际我闭上眼,仿佛闭上眼再睁开要么是天堂要么是地狱,但是我睁开的时候却是在自己家里,小枝紧紧抱着我。我发呆了好久,才问小枝,发生什么事了,她说,不知道,莫名其妙她就在家里,然后莫名其妙看见我在家里,然后就抱着我。她说,父亲呢?才刚说完,父亲的身体就躺在家里的地上,一身是血。小枝蹲下把父亲的兽衣脱下,身上没有伤口,连伤疤都没有。我想具备这种能力的除了阿直还会有谁。
让我不解的是,为什么连阿淼和龙哥都来了,往后连阿结也来了。如果连小苍他们也来岂不是所有人都要遭殃。随后,小苍和阿丽也来了。阿直是和阿丽一起出现的。现在这栋房子里有多少个人我都不清楚了,只在安静的互相警惕的氛围中听见阿直吩咐阿结在外面结一个封闭的结界。在人群中我瞥见小苍盯着我,我怀疑他觉得在场的各位我是对他最具威胁力的。因为只要我不死,我的能力就有可能不断进步,到时候就可以把他渴望肆意杀虐的欲望给控制住。
这个时候阿珍从房间跑出来喊道,我爸他说话了,他说话了。按照回光返照的原理,一个废人突然 有了精神必定是要死的,而一个自某个时期开始就无法传达意志的人突然可以表达,再加上传说,渐冻人所说的每一句话必定是预言。我赶紧跑过去,我比任何人都紧张都重视,并不是因为我有多关心这个天下,而是我想得到确认,我就是那个世界的主角,我就是救世主。
我进去的刹那间惊呆了,渐冻人的房间弥漫金色的光芒,光线汇集到渐冻人身上,他盘坐着,双手合十,头发渐渐消失,直到短成平头,他目光如炬,身上的体毛直硬,本来就是黄色的皮肤在金色的光下显得他是一尊金的佛雕。
没多久,屋内挤满了人。他好像是刻意等我们来齐了才开口,仿佛这是一场重要的会议。
他说,这世上有一个人注定要让这个世界陷入灾难,也注定有一个人平复这场灾难。那两个人都在现场。我说,揭开真相吧,别兜圈子了。
渐冻人却说,天机可泄露,但只能泄露一半。
他说完闭上眼睛,金光也随之消失。阿珍上前叫唤他,把侧脸贴在他的鼻孔前,然后又摸他的胸。她对着我们摇摇头说,死了。
我们在院子内的枣子树下挖了一个大坑,把他埋了。随后回去讨论渐冻人临死前说的预言。按照我的理解,所谓的世界的摧毁者一定是小苍,因为是他推进了解放巨人的,而我就是那个救世主,因为将来有一天我一定可以控制住巨人的食欲,让他们毫无胃口,无法激动起来,甚至抑郁,长久下去,他们自己一定会饿死。饿死以后留下来的巨大身体必定会腐朽,但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所以我建议在场的各位给我一段时间让我去训练我的意志。
我自白的这段时间所有人都看着我,目光都汇集到我的身体上,我感到无比的满足和骄傲,并自信这话一定会得到认同,而从他们的目光中我感觉到他们都相信我。
阿直却说,不可能的,灾难已经发生了,我们还没有确认渐冻人是在说疯话还是真的预言。我立刻差点奔溃,我说,不是早就说好渐冻人说的话就是预言吗?阿直说,那不过是个传说。
当时还有金光。
可能是窗外射进来的朝阳的阳光。
众人都问,那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阿直说,外面啊,巨人已经开始进食了,地球上的森林以每秒一座消失,一条河的河水都给他们喝到干涸,在无法满足的情况下,他们向东前进,寻觅更大的森林和水量更多的江河。很快,他们就会到达长城,他们到达哪里,哪里就会遭殃。唯一可以制止这种情况的不是控制他们也不是杀了他们,而是重新把他们封印。
而如今他们正在活动,阿直说她已经学会仙术,要封印他们绝非难事,但是她也是一个人,在巨人们放一个屁就可以熏死方圆百里的动物,如果现在出去,恐怕凶多吉少。所以这场灾难无可避免,只好等他们吃饱,等废气消散,等二氧化碳基本达到平衡之后再出去把他们重新封印。但这需要时日,在这段时日中我们这堆人要解决温饱问题,就要发展循环的生态型经济,池塘里的小鱼不可以吃,只能吃大鱼。从此刻起,谁都不能践踏庭院里的花草,不能拔,只能割,要分配好住房,尽量减少矛盾。
阿直的这些话让我陷入一种迷茫的境地,那我要干嘛?屋子是我的,当然由我和小枝分配了。当晚,我和小枝分配好房间,人多房少,免不了一挤。结果晚上阿淼跑到我房里把我拉出来问我,可不可以让他和姐姐一个房间,他说他喜欢她。我说不行,姐姐和阿秀妹妹和阿秀姐姐和阿香同睡一张床,你跟哥哥龙哥睡一张床,你叫我怎么分,把姐姐给你们两个蹂躏吗?
阿淼当场被我拒绝,当然我也把这事告诉小枝,小枝认为,当一群人住在同一所房子,吃的用的都是那些东西,而且当中有年轻的男女中年的男女,如果没有一个首领处理好其中的关系制定一系列的秩序,就会混乱不堪矛盾纷飞。
小枝的分析一点也没错,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绝大部分被小苍吃掉,因为在场的人都恐惧他,而刚痊愈的父亲也不敢多说几句。只有阿直,瞬间到小苍的背后嘴唇贴到他耳朵说,你别忘了,你快,有人比你更快。我可以在你逃走之前就把你的脖子割断。
从此之后,小苍不敢有多余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