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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决定

心怡独坐窗前发呆,一夜未眠。

小翠一夜未归,心怡有些惦记她。同时,也惦记风雷。他是个血性男儿,真正的男子汉。不知现在伤的怎么样了。碍于自己身份特殊,不方便过去。

公鸡报晓, 天已放亮。

今晚,就要把自己的身体献给翼王爷了。从此自己就是王爷的一个可有可无的侍妾。找一个心爱的人,举案齐眉,白头到老,也只是曾经的一个梦罢了,不可能再实现,心怡的泪水不由自主地滑落下来。

在此刻,心怡不能控制自己,脑子里闪出的全是小德子的脸。不知过了今晚,他们还能不能像从前一样,在紫竹院畅谈,在夜晚一起去厨房吃东西?过了今晚,不知道他,会不会对自己很失望,很鄙视。

不想了,她抹了抹眼角的泪,他是一个太监。就算自己不是王爷的女人,也不可能有结果的,一切从来就没开始过,更谈不上结束。

今晚,是自己此生的第一次,作为一个女人,今晚应该是光彩照人的。心怡打开箱子,翻出首饰,对着镜子,梳妆打扮。小翠忙着照顾风雷,玉儿她们也没空理会自己,溪露苦等这个机会这么久,知道被自己占用后一定很生气,一定不会理自己了,看来只有自己给自己上妆了。从将军府出嫁到王府那天,有两个嬷嬷为自己上妆,心怡还记得是怎么样的流程。

成败在此一举,能不能救母亲,全在今晚能不能赢得王爷的欢心,心怡暗下着决心。

她认真的在脸上涂了一层淡淡的妆粉,又用石黛在眉毛上轻轻地描了几下。描完眉后,心怡又画了凤梢。她照着上次嬷嬷的手法,把上眼睑的线条画的很深、很长,还沿着上眼睑画一道不明显的白线,使眼睛更加有神,更有明亮感。然后心怡在两腮涂抹了胭脂,又在嘴唇上涂抹了口脂。又在眉间贴上了花钿,用丹寇染红了指甲。

一切妥当之后,心怡又把头发上撒上一层淡淡的花粉。这点花粉是上次烘干了之后,忘记给溪露了,后来想起来拿过去的时候,溪露说让她留着吧,自己那里已经有很多了,用不了那么多,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

她对着镜子,给自己梳了一个简单高贵的发髻,还好大学毕业后和姐姐学过一段时间美发,现在派上用场了,她想。

然后,她把首饰盒里,最闪亮夺目的发簪,插在头上。又挑选几朵珠花搭配着别在头上。

化妆完毕,心怡对着镜子照了照,从没见过这个样子的自己,上次从将军府出嫁时,虽然也上了妆,但是当时娘为了救自己,落水昏迷不久,自己也就没有心情好好照照镜子。今天一个人闲来无事,只等着晚上进王爷寝殿,干脆就好好欣赏一下古代的自己吧。心怡朝镜子里看了看,感觉古装的自己,比现代好看很多。可惜,没有智能手机,不能拍张照片留念,她遗憾的想。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怡又难过起来。这是女人一生中的第一次,也是最重要的一次。有前世的教训,本想今生,守身如玉,把自己的身体,在新婚洞房的晚上,献给珍爱自己的男人,弥补前世的遗憾。可是,现在已经不可能了,她长长地叹了口气。

要不是为了救落水的自己,娘又怎么会落水昏迷?如果不是昏迷不醒,面对大夫人,怎么会没有还手的力气,任人宰割?自己这条命都是娘救回来的,牺牲了身体算什么?

心怡想到这里,开始翻箱倒柜,找出最艳丽的衣服,穿在身上。

“心怡,今天是我最重要的日子,你怎么不到我的房间里帮帮我!”溪露老远就喊起来,走进了心怡的房间。

溪露一进门,看见艳丽的心怡,感到一阵不妙:“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心怡歉意的看着她:“溪露,对不起。今晚,我要同王爷圆房。”

“你说什么?”溪露顿时惊呆了。

“真的对不起,溪露。”心怡低着头说。

“没关系。”溪露抹了把眼泪,笑了笑,“这本来就是你的机会。你拿出了全部嫁妆才得到这个机会,怎么可能白白给我……”她勉强挤出笑容。

“不是这个原因。我爹娘出事了。我需要救我娘。只有王爷有这个能力……”心怡努力地解释着。

“你是怎么知道的?”溪露突然问。

“我的丫鬟小翠告诉我的。”心怡回答。

“你怎么可能知道的,我不是已经让……”溪露跟没了魂似的,脱口便说出这句话。

“你说什么?”溪露的声音太小了,心怡没听清楚,也没听明白。

溪露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失言了!忙笑笑着说:“没什么。我要恭喜你,心怡。你要成为王府的女主人了。”说完,转身出去了。

“等我忙完这件事,我会再帮你想办法的!”心怡在后面抱歉的喊道。

溪露飞快的跑出来。她流着眼泪,紧咬着下唇,暗暗发誓:“我不会认输!总有一天我会成功的!”

走到大门口时,“砰”的一声,溪露撞在了迎面跑来的男人怀里。

男人停了下来。溪露定睛一看,是王爷!

她急忙擦干眼泪,微笑着,羞答答的给王爷行礼请安。

王爷看也没看她一眼,绕过她,向心怡的房间跑去。

溪露不禁觉得奇怪,不是晚上才把心怡送进王爷寝殿,怎么王爷这么早就来找她了,难道他早就认识心怡?

目光一扫,她看见了王爷腰间挂着的荷包,那两只大鸟,不是心怡绣的吗?!

“好你个心怡!”她咬着牙,恨恨的想:“口口声声说要帮我!装着与世无争,原来早就在暗中勾引王爷!竟然一直在耍我!!是我小看你!咱们走着瞧!”

心怡正在为溪露难过,突然耳畔响起了小德子的声音。她急忙跑到门口。

“心怡”!一进门,他一把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我听说将军府出事了。我就马不停蹄的赶回来陪你。你还好吗?”

心怡紧紧地抱着他,什么话都没有说。良久,默默地推开他,充满歉意地看着他。

心怡惊讶地发现,他眼眶发青,眼窝深深的陷下去,看上去严重缺乏睡眠。

“你怎么弄的这么狼狈?”她心疼地问。

“我原定今天夜里到达府上。可是半路听说你家出了事。我就丢下车轿,骑上快马一路狂奔回来。我跑了一天一夜没有休息,马儿也累死了一匹。我只想快点回来陪你。” 他深情地说。

心怡听后,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他对我如此真心,可是我却要辜负他了。

“我很好。你快回去休息吧。”心怡淡淡地说。

他突然感觉到,今天的心怡,芳香四溢,看上去格外美丽迷人, 从来没见她如此艳光四射。不禁奇怪地问:“心怡,你今日为什么穿着这样鲜艳?你爹刚过世,你怎么不穿素衣呢?”

心怡低下头,叹了一口气:“逝者已逝,我必须为活着的人考虑!”

“考虑什么?”他不解地问。

“小德子,你对我的好,我会一直记在心里。只是,恐怕我要让你失望了。”心怡转过身,背对着他,努力忍住泪水,不想哭花了费力上的妆。

她绝望地想,此生,和他的缘分到此为止。如果她可以选择,她愿意不顾一切和他在一起,哪怕他是一个不完整的太监。

可是,自己怎么能自私到不顾娘的死活?

心怡的话,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他想,不管怎样,他都愿意支持她,帮助她。

“让我留下来陪着你吧,心怡。”他恳切地说。

“真的不需要,你快走吧!”心怡坚定地说。

“让我留下来吧!”他再次恳求。

“真的不用!你快走呀!” 心怡喊道。

她如此强烈的反应,让他感到很意外。

他无奈的点点头:“只要你需要我,我随时会出现在你的面前。”他转身朝门外走去。

“对了,你去看看风雷吧。他为了帮我救出我的丫鬟小翠,不得不出府,因此受了罚。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小翠正在照顾他。”心怡在身后说。

“什么?受了罚?我这就去看他。”他急忙加快了脚步,朝南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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