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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自己的路

“少年断刃,祸乱之源,神兽异火,风云变幻,厄运禁体,花败之因,龙魂之中,唯吾之刃,群邪并起,我自笑傲,巨龙举爪,举刀灭之,花开遍地,紫荆为尊!”

“上古预言,生灵涂炭,一切是否因你而起,最终又因你而终结么?”

“历经万年,紫荆门也是腐朽不堪,如今已到了不破不立的地步,可是,你是否又真的能令整个紫荆门破后而立么?”

老者身影消失在虚空中的刹那,一声声低低喃语也在威风中飘散开来,不过却无人听见。

此刻,叶天怜不断在心中剥削老者所说的那些话,想要抓住那一闪而过的灵光,可是任由他如何努力,最后的结果都是徒劳无功。

良久之后,叶天怜依旧是一无所获,他也没有再做无用功,深深吸了一口气,兀自从沉思中抽回了思绪。

“大道三千,殊途同归,武道之路,万变不离其宗!”心情有些沉重的将那一口浊气吐出,叶天怜居高临下的望着那一片葱葱郁郁的山脚,眼神有些迷惘的自问道:“难道属于我的路注定与众不同么?可是,属于我自己的路又是什么?我又将如何去迈步?”

叶天怜知道自己的现状,丹田破碎,经脉尽断,虽然目前没有太大的影响,甚至可以不断提升境界。

但是,叶天怜更知道,如果不将自己的丹田与经脉彻底修复的话,肉身巅峰便是自己止步之时,因为无法存储运转真气转换的真元,他根本就无力踏足灵境,无法真正成为一名武者。

炼体虽然着重于肉身的淬炼,但依旧需要经脉与丹田的配合,如若不然依旧难以提升境界。

心中有着迷茫,叶天怜忍不住轻轻叹息出口,一抹悲戚不由自主的浮现在俯望山脚的眼中。

突然,一道人影出现在叶天怜的视线之内。

那是一名刚刚巡视了药田,嘴角带着希望的笑容踏步上山的外门弟子。

而当距离居住区不过小半路程的时候,那名弟子却在直接在一个弯道上转折迈步离开了大路,一头扎进了灵药争艳的药田之中。

瞧此,叶天怜的眉头微微邹起,心中那一直稍纵即逝的灵光再次浮现了出来。

没有理会心中突兀出现的灵光,叶天怜目的双眼随着那名外门弟子的移动而移动。

半盏茶的功夫,那名外门弟子便越过错综复杂的药田,直接进入到了距离叶天怜不远的一座独立小院中。

直到那道略显单薄的身影消失不见的时候,叶天怜才是不疾不徐的收回目光,转而再次望着当初那名弟子转道的地方。

药田到达叶天怜所在的这片小院有着专门的大路,但如果那名弟子不转弯的话,必将绕上一大段路。

此时,叶天怜脑海中的那一丝灵光越是清晰了起来。

不由自主,叶天怜缓缓闭上了双眼,脑海中浮现出了先前所见的那一幕。

当整个画面在脑海中放映百次之后,所有的景色点点消弭,没有了外门弟子的身影,没有了葱葱郁郁的灵药,唯有一座人迹罕至的万丈高山。

紧随其后,一道人影出现了山脚,抬眼望了望那如擎天巨剑一般的巨山,直接向上迈动了脚步。

没有平坦宽阔的道路,只有杂乱丛生的野草,那人走得很慢,也很艰难,很多时候都是三步一跌,但他却不管不顾,坚定不移的继续迈动着脚步。

不知过了多久,那人终于一步步的登上了山顶,而在他的身后,一条弯弯曲曲,甚至不注意都无法察觉的小径若隐若现的浮现眼前。

看到这里,叶天怜的嘴角泛起了明悟的微笑,而脑海中那座荒山之下更是出现了数百道人影,同时迈步,顺着小径登上山顶,但最终却只能止步于第一人的身后。

“世间本无路,需有人踏足!”叶天怜的嘴角勾起一抹顿悟的弧度,轻轻自语:“或许我明白了!”

低低的喃语自嘴里传荡,叶天怜就地盘膝坐下,开始调动体内那一股为数不多的真气。

经脉,供应体内真气的循环往来,正如苍茫大地中的万千道路,可供人们往来复始!

丹田,储存真气的地方,如同蓄水的池子,往来复始的转折点!

但,如果没有了那些宽阔平整道路,穿梭其中的人们就无法迈步么?

同样,如果没有现成的水池,流淌的清水便无法储存么?

答案显而易见的否定,世间之路,皆由脚踏,只不过初始之人要付出别人无法想象的苦难而已。

经脉如同阡陌交错的道路,遍布全身每一个角落,但偌大的人身,仅仅经脉如此么?

叶天怜宛如醍醐灌顶般幡然醒悟,明白了老者话中那一句万变不离其宗,殊途同归的意思。

血脉,虽与经脉不尽相同,但却近似,都是遍布全身每一寸肌肤,难道经脉尽断之后,血脉就不能将其取缔么?

一个道理,丹田破碎之后,偌大的身体便无储存真气的地方么?

前人所遗之路已然荒废,为何自己还要执迷其上,不另辟蹊径的开辟出一条自己的路?

前人之路,是否又真正的适合自己呢?

竭力控制着体内那一股稀薄而弥乱的真气,叶天怜强行将其渗入细密复杂的血脉之中。

“扑哧!”

仅仅微不足道的一缕真气进入血脉之中,叶天怜便是喉咙一甜,张嘴一口鲜血喷出,星星点点的沾染在面前的地板之上。

当真气进入血脉的刹那,一股刀割枪刺般的针刺侵袭在叶天怜的神经之上,让他整个人的灵魂都是猛然战栗起来,可见其间的痛苦。

任由痛苦宛如电流般弥漫在全身,叶天怜未作理会,强忍着深入骨髓的剧痛,继续控制真气进入血管之中。

一丝丝,一缕缕,叶天怜迫不及待却又不疾不徐的重复着那千篇一律的动作。

每一次,叶天怜所要遭受的痛苦都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好多次,他都无法承受,但最后想到当日族人惨死的画面时,他却生生的承受了下来那剜心一般的剧痛不断的尝试着。

日落月升,叶天怜纹丝不动,整个人都如石雕一般岿然不动的端坐在院外,唯有那种清秀俊朗,沾染着丝丝血渍的脸庞上时不时的泛起扭曲的疼痛。

这个时候,叶天怜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自己,忘记了一切,他只是不断的重复着那千篇一律的动作,不断凝聚一缕缕稀薄到忽略不计的真气,不断强行渗入血脉之中,令其随着鲜血一起游走。

荒山无路敢为先,登顶巅峰我为首!

叶天怜明悟修武之意,也不断的在尝试,哪怕是那痛彻心扉的剧痛也没有让他有过半点放弃的念头。

自己虽然无法与别人迈步在前人所留的康庄大道之上,但却可以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来。

纵然,每一次迈步都有可能会跌倒,付出别人所无法想象的痛苦与汗水。

皇天不负有心人,叶天怜的尝试在千百遍之后终于有了一丝成效,丝丝真气终于可以畅通无阻的渗入血脉之中,只不过其间所要承受的痛苦却无法阐述。

亦有,叶天怜能随心所欲的将真气渗入血脉之中,但那些真气却无法随着血液一起流淌,而是片刻之后便点点消散,无影无踪。

血液如水,血脉如江,两者相辅相成。

真气无影无形,看似虚幻缥缈,但渗入血管之中时却如石块沉入江底,刹那间便将水位提升,但却无法溢水,而是强行撑涨着血管。

最初,一些细密的血脉因为不堪重负而爆裂开来,叶天怜所承受的痛苦无疑是雪上加霜,但他依旧没有放弃。

经过千百次的尝试之后,在撑爆了无数血脉之后,叶天怜终于找到了其中的一个平衡点,控制着真气的数量,让其缓缓跟着血脉流转全身。

当初生的骄阳将第一缕金黄的光辉铺洒大地的时候,叶天怜悠悠睁开了双眼,自打坐中醒来。

经过小半夜的实验,此刻的他已经能够控制少量的真气随着血脉一起在体内流畅运作,而且根本也不用再承受的太大的痛苦,同时亦能将一些薄弱的真气融入肉身之中,存储备用,只不过同样少得可怜。

虽然,那缕真气的数量稀薄得可怜,但叶天怜已是心满意足,万丈高楼平地起,自己成功的走出了第一步,以后只需加强血脉的韧性,让其可以容纳更多的真气即可。

“现在,我应该能够使出刀芒万丈了吧?”站起身来,叶天怜望着那霞光万丈的朝阳,嘴角勾起一抹自信与期盼。

无情魔刀的精髓早已经被他烂熟于心,现在已经解决了关键性的问题,他也迫不及待的想要尝试一番。

“刀芒万丈!”

心中一声低喝,叶天怜反手自背后抽出血屠,同时运转体内仅有的真气进入手中紧握的血屠之中。

低喝在心间缭绕,叶天怜只觉渗入血脉之中的那一丝淡薄的真气顿时如同受到召唤一般,好似狂奔的牛群般蜂拥着冲向右臂,最后百川如海,汇聚成一股浓郁百倍的气流。

“轰!”

一道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陡然在虚空中传荡,以叶天怜为中心,一股狂烈到让人胆寒的气息顿时散漫开来,搅得整片虚空都在颤抖,仿似羊羔遇见了猛虎般瑟瑟发抖。

狂乱的气势弥乱,叶天怜方圆五丈顿时飞沙走石,从天而降的光辉消失不见,形成了一个独立的黑暗空间。

深邃如混沌的黑暗空间中,一道璀璨耀眼,如同烈日般刺目的刀芒犹如潜龙出海般傲啸而出,带着凌天之意傲啸着虚空。

一瞬间,叶天怜身前的丈许范围的青砖更是如同骄阳之下的积雪,直接化为了粉末。

紧随其后,绚烂的刀芒劈在小院外的一颗古松之上,强大的气势与刀气直接将其搅得粉碎。

“扑哧!”

叶天怜身子一颤,张嘴喷出一口鲜血,直接被那狂暴的气势给席卷吞噬,而握刀的右臂也是无力的耸拉在地,衣袖碎裂,无数血珠泛现在体表,却是整条手臂的皮肤都已经炸裂开来,血肉模糊的好不恐怖。

感受到钻心的疼痛如同潮汐一般连绵不绝的袭来,叶天怜脚下一软,趔趄欲坠,如果不是借助血屠的支撑,恐怕已经跌倒在地。

叶天怜感觉到整条右臂如同断裂一般毫无知觉,身体更是虚弱到一个前所未有的程度,但他却未曾理会,而是直接陷入极度的震惊之中。

当得到无情魔刀的时候,叶天怜就已经猜测到了这是一部绝世刀技,他已经尽量高估了其的威力,但当这一刀劈出之后,他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无情魔刀的霸道。

自己体内的那点真气根本就可以忽略不计,但一刀之威却强悍如斯,那如果有着无穷无尽的真气,亦或是真元呢?这一刀岂不是要灭天?

亦有,刀芒万丈不过是一招聚势的刀技,那后面真正用于杀戮的刀技又将是如何的威猛?

随即,叶天怜的嘴角便泛起一抹苦涩,亦有无奈!

不仅是存储运转真气需要强悍坚韧的肉身,而无情魔刀亦是如此,可是自己如今的肉身根本就太过羸弱,说是脆弱不堪都毫不为过!

叶天怜知道现在不是好高骛远的时候,而是要打好基础,练好肉身,否则一旦有了足够的真气,自己还是这副小身板,那一刀之后,自己必然无法承受那巨大的负荷而化作漫天凋零的尘埃。

心中有了期盼,叶天怜也不再犹豫,转身推门进入小院之中,准备再一次炼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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