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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是我故意忘记你

大四的时光,孤独、繁忙、枯燥也苦闷,每天都过着实习上课的日子,很多人不知道都已经丢在脑后多久了,闲着的时候还打算翻出来晒晒,只是有些过往实在是太沉重了,所以连自己都不想也无力再次去打扰曾经,打扰那段忧伤的过往。

人,只有学会了孤独,才能真正明白快乐,读懂悲伤。

再次见到莫少枫的时候已经是将近毕业最后的一小段时间了,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碌,连看视频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难得这天刚刚结束了实习生涯,所以整天我都窝在寝室补我这段时间缺席的视频时,快到傍晚的时候,肚子饿得有些难受,所以才极不情愿的换了衣服出去吃饭,路过遇见的时候,我看见他一个人坐在窗边,那个我们曾经经常坐过的地方,若有所思的翻着一本书,时不时又看看手机。是在等她吧,像曾经无数次等我一样等她。

他的脸似乎有些陌生了,原来这段时间是我故意忘记了他,故意将他推离了自己的生活,不在受他打扰。

我就这样站在离咖啡厅不远的地方呆呆的看着他,像是在看着前世的情人。得多久才能看得够,对于这个我曾经依恋的人,时间似乎在我身上下了毒,我再怎么努力,等见到了他,我终究还是那么无力。那么没用的再次陷进去。

时间不知道在此刻定格了多久,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发现他正透过咖啡厅厚厚的玻璃窗看着我,他的眼神还是那么复杂,还是那么让人难以读懂,与他视线对视的刹那,我又变得不知所措了,我转过头来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然后大步朝我的目的地走去。

不知什么时候,或许就在我转身那会儿,他急忙站起了身追了出来,“梨裳,好久不见”,他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

我顿了顿脚步,心猛的抽了一下,一个声音在心底回答着,“少枫,好久不见”可是我嘴上什么也没有说,脚也只是瞬间的停留以后,就继续着朝前走去。

他大步跑上来拉着我的手说道“是时候了,我们谈谈吧”

我狠狠的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抬头看他,“可以啊,至少这样以后就不会那么累了,行,咖啡厅吧”,说完我挣脱开他的手自顾自的走进了咖啡厅,随便点了一杯咖啡后就找了一个地方坐下。而他也跟了进来,坐下的时候全程都在注视着我,我没有先开口说话,只是搅拌着面前的咖啡,想以此来转移我的慌张。

“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工作找得怎样了?”,终于还是他先开口说话了。

“过得啊,还行吧,至于工作啊,不劳你费心了”

“梨裳,你为什么就这么倔呢?以前的事就不能放下了吗?为什么你就连一件小事都要弄得这么明白,我是真心的希望你可以快乐,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他看着我,仿佛要将我眼睛里没有半点责备,有的只是心疼。可是,莫少枫,你知道吗?在我最需要你心疼的时候,你正陪着另一个人,所以,现在我不需要了。

“不放心啊?那你回到我身边啊”,我看着他冷笑了一声,而他则是一愣。末了,我说道,“对你来说,那是小事,但对我,那不是”。

“我知道,那次你是无辜的,陆雪都跟我说了,是我对不起你,但我不希望你为了那件已经没法改变的事不快乐”

我看着他,他这算什么啊,先打我一巴掌然后再问我疼不疼吗?莫少枫你真的够了。我就这样搅拌着杯中的咖啡,然后一口气喝完,说道,“怎么,被她的诚实感动了?想要我原谅她,让她内心好受一点,我才没那么圣人”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为什么每次都扭曲我的意思呢?”

“那你是什么意思啊,莫少枫,我们都不是小孩了,如果你不是那意思,那我告诉你,你现在来跟我说对不起,我一点都不感动,因为你至始至终就没有相信过我,如果你懂我,你就应该知道我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你情愿相信一个转班来不久的人的眼泪,都不愿给我一次解释的机会,你在我还没开庭的时候就事先判了我死刑,你知道吗?当时长长的小巷我一个人无力的坐在那里是多么的狼狈和绝望,回来面对大家不相信的眼光我直接气得想跳楼,你说你要这样的我怎么放下,你说啊?”我说道最后的差不多是哼出来的,咖啡厅里瞬间传来好奇的眼光。

“是我对不起你,可你为什么要拿别人的过错惩罚你自己呢?梨裳,你这样我看着真的很心疼,我希望你回到过去那个开心的自己”,他说这话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了他眼中的泪花闪现,映像中这是我地三次看到眼泪在他眼中打转。是啊,苏梨裳,你和他之间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这样一直放不下又是图什么呢,陆雪不管怎样,但他们的人生起码是有交集的,而不像你跟他。

我低着头偷偷拭去眼泪的同时,肚子里传来一阵一阵的绞痛,这才提醒了我这一天以来还没好好吃一顿饭,而现在空腹喝了这么一大杯咖啡,对于本来就有胃病的我早已受不了了。我本来打算努力站起来走开,可是,这突如其来的剧痛让我的额头爬满汗珠,我突然的改变被他擦觉到了,他赶紧站起身,问道,“你怎么了,没事吧”。见我没反应直接走到我身边扶了一下我的身子,发现我头上的汗珠和软软的身子,我已无力再跟他争执了,只是轻轻的推开他搭在我肩头的双手。

“走,校医院”

“不去”,我忍着疼痛说出两个字。

“由不得你”说完他打横抱起我朝门外走去,留下一群人在那里窃窃私语,胡乱猜测。

我就这样躺在他的怀中,他身上还是以前熟悉的味道,只是这一切已然不属于我了,莫少枫,我要怎样才能将你锁在我的记忆里,长久的不去打理。

他微微颤抖的手让我清楚的感觉到了他的紧张,一进校医院的门,他就大叫医生,这时一个中年医生走过来不耐烦的说道,“怎么了,这是医院,大吼什么啊”

“医生,她这是怎么了,突然就这样,”,看着他着急得像个小孩我竟有些心动,他可知,在伦敦的一年,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由于不习惯那边的饮食,经常在半夜里疼得睡不着。

医生示意他将我放在旁边的床上,他这时才轻轻的放下我,而此刻他的头上早已布满了汗珠,我的手触摸到他的背心,明显的感觉到了一股潮湿。医生走到我的身边,左看看又看看,叫我张嘴又叫我伸手的,问了我痛的部位,最后站起来看着我,“多久没吃饭了?”

“就一天”,我边说边竖起一根指头

医生看着我竟有些无奈,“该怎么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饭不好好吃,当自己是铁啊,不知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吗?经常这样吧?”

“就偶尔”我心虚的说道,而一旁的莫少枫脸上是复杂的表情。

“知道自己胃不好,还这样”,说完他转过身瞪了莫少枫一眼,“还等什么,你这男朋友怎么当的,快去买饭啊,记得买点容易消化的,”,说完边走边念叨着,“,现在的年轻人就是这样伤害父母的心头肉的”

医生的话一字一句刻在脑海里,我和莫少枫同时看了对方一眼,本打算说什么,可他早已转身消失在了视线里。

他刚走没多久,我打算悄悄的走掉,可刚一起身就撞上了医生拿着输液瓶走进来。“怎么,又想跑哪儿去?回去呆着”。我只能依言好好的回去躺着。

过了大概十多分钟,莫少枫提着饭匆匆忙忙的赶回来,他正把饭打开端到我面前的时候,医生又走进来了,“吃的时候注意点可能会有头晕,呕吐的反应,不过慢慢的就没事了,以后不想再次进医院就给我好好吃饭”

我看着医生笑了笑,做着点头状。

医生出去的时候再次嘱咐道,“回去吃东西注意吃清淡一点的,以后按时吃饭,别一天有的没的就把自己整进医院,好好照顾你女朋友,知道吧?”,莫少枫边点头边起身向医生轻轻鞠躬。

狭小的病房里瞬间安静了下来,两个人面面相觑的看了对方一眼,气氛瞬间就陷入了尴尬的境地,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我自顾自的吃着饭,这时他率先打破了沉默,“你非得这样对自己吗?”

我手中的动作停了一下,半响才说,“我就不想下来吃东西,我嫌麻烦,莫少枫你不会自恋的以为我这是因为你才把自己弄成这样的吧?”

“难道不是吗?”他看着我是那样的自以为是。瞬间就燃起了我心中的怒火。

“是谁给你这么自以为是的资本的啊”,说着说着,医生刚刚说的头晕感果然袭来了,我努力的克制了一下,尽量不表现出来。“不想跟你说了,无聊,我要休息一下”

幸好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起身将我面前的东西收走,然后转身看着窗外,我看不见他接下来的表情。

我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慢慢的居然也就睡着了,梦中我看见他气喘吁吁地跑到我身边,在我头上狠狠地敲一下,“苏梨裳,谁让你跑回来的啊”。这样的记忆在脑海中一遍一遍的回放,有些话语,有些场景太温暖了,以至于我想将自己困在梦中,永远都不要醒过来。

等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周围安静的出奇,我手上的针管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取了,我看着他的背影,他还是刚刚的姿势站在那里,似乎从刚刚到现在除了叫医生给我取针管以外没有挪动过。莫少枫,你长大了,看着你的背影,我知道从前的我们和现在不一样了,三年多的时光改变了我们不少。

我终于明白了将自己锁在回忆里是多么的自欺欺人,那么这次就让我先忘记你吧,过去离我们已经太远了,我们都要好好的过以后的生活,不是吗?

我轻轻的掀开被子,下床穿好鞋子,可是这样轻的动作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转过身来看着我,半响,“你醒了”

我看着他,第一次没有生气,而是心平气和的向他点了点头。

我们一起走出医院,一起走在校园里,已经忘记了有多久这些熟悉的道路,这些曾经一起走过的角落,我们没有一起走过了,我们轰轰烈烈的爱过一年,又无比心痛的难过一年,再浑浑噩噩的度过半年,青春的伤痛让我们慢慢成长成熟,我们都没有力气再执拗的度过最后的几个月了,那么让我们平平淡淡的度过剩下的时光可好?

我收住了前进的脚步,看着走在前面的身影,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开口了,“少枫”

可能这样的称呼于他于我都已经太过陌生了,我能明显的感觉到他的身体愣了一下,他没有转身,只是停住了继续前进的脚步。而我在心里默默的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走到他身前,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抬头看着他,他还是那么的好看,干净的脸上总是时不时的浮现忧郁的表情,让人看了既心动又心痛,难怪当初陆雪会不顾一切的想把他从我身边带走,如果我是陆雪,怕也会这样吧。

我看着他,眼光没有躲闪,“少枫,别送了,我们都长大了,就此别过吧”

他依然这样看着我,没有回答也没有挪动,想伸手拉住眼前的人,手却只敢轻微的蠕动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悲伤,就这样被我刻在了脑海里。

少枫,这次我是说真的,年少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固执的以为喜欢就应该得到,得不到就得摧毁,成长的代价太大了,而我们在青春这场梦中也是时候该醒过来了。原谅我们睡得太熟,睡得太久了。

我转过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而他还站在原地,就这样一直站着一直站着,直到晚风吹来带走他留在我身上的最后一丝气息。

少枫,我们都要好好的,这一次,是我故意要忘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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