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生活在同一个校园,我们在同一个班级上课,我们拥有相同的同学和老师,我们想不见都难。某天,听见你的室友说你晚上一宿没睡,在打游戏,某天你见你们在讨论去哪里聚餐,某天又听见几个女生在讨论某某女生好像喜欢你。我们就这样近距离的待在一起,每每看到你平淡的面孔上浮起一丝笑容,我都在想,究竟是你隐藏得好,还是你把那段关于我的感情看的太轻,都说初恋是最难让人忘怀的,但是,或许不是对谁都如此。
10月25,整天待在寝室的我打算出去走走,这时我听见孙茜自言自语“多好的机会啊,可是这又得是多大的挑战啊,一个人去那么久,还不能时常跟家人联系”
“什么东东啊?”吴籽问她
“我们学校选3个人,可以去国外学习一年”
“那挺好的啊”
“可是要英语好,还要能吃苦耐劳,去那边没人和你一起,你必须一个人待一年,不准中途回来”
“这培养特种兵的吧,怪孤单的,而且这又不是一所好学校,听都没听过,有意想去留学的怕也不会选择这种学校”
吴籽继续说“那你说,学校为什么会选3个学生去啊,我们学校不是有和英国几所好一点的学校合作吗,近几年的交换生不都是和那几所学校吗?”
“鬼知道,”
“我看看”我凑上前去
“在哪报名啊”我问
“你要去啊?”她俩同时呆呆地看着我
“想了解一下”
“你可得想清楚哦,别脑子发热啊”,孙茜提醒到。
“我也没说要去,这不就像看看”
“那我帮你看看……卓实楼401找李老师”
“哦”
第二天,早上上完课以后,我去了那间办公室,相比于其他的办公室,那间显得冷清很多,我轻轻地敲了敲门,没有反应,过了一会儿,电脑后面冒出一个头来,应该是正在打瞌睡或是开小差的老师被我惊喜了“同学,有什么事吗”这个老师瘦瘦的,带着一副黑色边框的眼睛,显得他原本就不白的脸更加的黑了
“那个,老师,我是来问就是去英国W校待两年的事”我边走边说
“你想去啊”他用手抬了一下有些塌下来的眼睛
“想,”我真实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那我先给你说说,这个学校呢不算一个名牌大学,在他们国内还没有仅仅只算一个二流大学,这是我们学校决定跟他们合作的第一年,所以选出去学习的三个学生算是试验品,你们仅仅只是去学习不能拿到英国的学位,大四了依然还是作为我们学校的学生毕业,跟其他同学没有什么不同,所以目前还没人来跟我说愿意去,你是第一个”
“那学费那些呢?”作为一个农村来的,这是我比较关心的
“学费你在国内交多少就是多少,不会多交,另外,校方还会给予一定的生活补助”
“好,那我报名,老师”
“那你填填这张表,拿给班主任,和院校,还有教务处去盖章,28号参加一个英语考试”李老师边给我递边嘱托我
“谢谢老师”我向老师道了一声谢以后,走出了办公室,我不知道我的选择,是不是对的,我只知道或许这样对我来说比较好
晚上我给我远在重庆的好友打电话,告诉了她我的决定,这个从小便了解我的她,没有问我什么,因为她知道我这样做的原因,只是对我说这两年的时间,她会代替我给我妈经常打电话,因为我不方便,这个任务也就落在了她的身上,在她的话语中,我总能找到安慰,就算一句也不说,她也能理解我。
我们聊了很多,从刚刚相识的那会儿,到现在各自经历的点点滴滴,她说我是她见过的最固执的人,我说你是我见过最好欺负的人,就这样电话传送着两个女孩的心事, 缩短了两座城市的距离,我们在彼此的心中慢慢记下对方的心情,好似要记很久很久,久到我们都人老珠黄,最后再将这些事带进坟墓,带到另一个世界。
最后,直到我的脚蹲的有些麻木了,直到我的脸上分明感受到了丝丝夜的冰凉,我们才停止通话,末了,我说,“谢谢”,她说“知道,走好”
28号,我早早地起了床,翻看着前几天做的笔记,读着那些自上大学以来就有些生疏了的单词,说实话,我的英语那么差,希望几乎是渺茫的,但我铁定了心要去,不管怎样,都必须努力。
这次参加考试的学生有六个,4个男生3个女生,都是我不认识的,我也没时间多想,拼命地看题,拼命地做,两个小时就这样在我指间溜走,我用了高考的心态来对待了很多人不愿意的考试,最后我还是感觉很差。果不其然,当公布成绩的时候,我是最低的,老师叫我回去等通知,我无精打采走出办公室,什么也没吃就回到寝室一头栽在被子里,似乎想放弃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疲倦,但是往事如滔滔江水,几秒的时间就将我深深埋藏。
时间在平和地走着,照常的上课,照常地下课,心情一天比一天复杂,室友都知道我失恋的事,很少搭理我,因为害怕一不小心又在话语中将我带到悲伤的过去。我也图个清静,每天都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偶尔,晚上会出去跑跑步。有时候也会在出教室之外的地方不小心遇见莫少枫,他总是云淡风轻地从我身边走过,而我低着头,懒得看他一眼。
我接到李老师的电话是考试后的第三天下午,他告诉我这次考试的几个同学中,我的最差,56分,但是有5个同学都放弃了,有的说家长不同意,有的说,去了就失去大三大四找实习单位的机会,问我还愿不愿意去。
是啊,之前我把表拿给班主任签名的时候他就说过,这其实不算一个好机会,要我考虑清楚,我也知道,所以也没敢告诉父母。悄悄的自己做了决定。于是我给了老师回复,说我愿意。他叫我准备一下,学校安排11月3号送我们愿意去的2个人走。李老师也告诉我,我的英语水平很差,去那边肯定很辛苦,我说我知道。
可以去了,不是一件很高兴的事吗?远离这里,远离他,可是好难过,因为我骗不了自己,原来我还那么的在乎,在乎那个不愿意给我第二次机会的人。
回到寝室,已经将近晚上8点了,我打算收拾收拾东西,这时手机提示,我有一条未读信息,我打开,是那个久违的号码,看到信息的瞬间,眼泪还是止不住流了下来,滴在被子上,蕴成小花,蕴成斑点,它们在对我笑,笑我的胆怯,笑我的愚蠢。良久,我回了一个“我没有空”
“那我在你们楼下等,等到你有空”手机的屏幕上跳出这几个字,我懒得理,把手机往边上一扔,继续收拾东西。
八点十分……
八点二十……
八点四十……
九点……
寝室门“咯”地开了,吴籽和孙茜两人从外面回来,手里拎着东西。孙茜先开了口,“那个……,他在楼下等你,叫你下去”
“……”我装作没听见
“你都决定要走了,见一下有什么,去吧”
“我知道,会的”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妥协,或许是不想留遗憾吧。
我下去的时候,他双手插兜斜靠在寝室门前的一棵树旁,现在的他比刚来那会儿多了几分成熟,似乎又多了几分我看不懂的东西,是啊,如果我们能懂彼此,能看得清对方,或许,一切就都会不同了。只是,该说什么呢?这个已经不会再为我擦泪的人,我在他面前还能再脆弱一次吗?我不愿意,如果注定离开,我不要他觉得我有多么的不舍。
他抬头,看见了站在对面的我,眼睛里是复杂的情绪,就这样,他没有开口,只是看着我,仿佛看着曾经的恋人,又仿佛看着一个同学,一个陌生人,一个小丑。
“你说吧,有什么要说的”终究我先打破了平静
“可以换一个地方吗”他提出要求
“我觉得这里挺好的啊”我装作若无其事,表面平静,其实内心早已翻江倒海
“走吧”他忽视了我话里的意思,直接朝寝室的对面走去
在他走到离我大约十米远的时候,我挪动了自己的双腿,被迫跟上了他。这条道很安静,很少有人走动,特别是晚上,记得第一次和他来这里的时候,我有些害怕,紧紧跟着他,他看出了我的紧张,悄悄地牵起我的手,那是我们第一次约会,也是第一次牵手,我的脸烧的通红,手心因为紧张都出了汗,而他,看着我只是笑笑。
“可以告诉我原因吗?去英国的的原因”,他停下了走动的脚步,转过身来问我,低着头的我不知道他问出这句话的表情。
“想出去看看,不想呆在原来的地方,做原来的事”我抽动着嘴唇,艰难地扯出这个不算理由的理由
“是因为我吗”他继续问着,仿佛想要听到我心里所有的想法
“莫少枫,你凭什么这么认为,你以为还是以前吗”我终于还是生气了,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明明假装好了不在乎,他却要无情地拆穿。
“那么,不去了行不行”他的话语里,有我听不懂的情绪,想掩饰什么,似乎又想要告诉什么,他后悔了吗,怎么可能,不了解谁难道还不知道他吗,会为了一个决定后悔吗,顶多是有些愧疚罢了
“不行”我笃定的说着,有意地提高分贝
“我知道你想大学毕业了找一份好工作,但你去了一次毫无意义的学习,会错过多少机会你不是不清楚,别任性了”他继续说着,仿佛铁定了我的选择是错的
“我知道,但我不后悔,我已经决定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先回去了,我很忙”我强装淡定地说着,然后转身。
“梨裳,对不起,我没想过会这样”我的脚顿了顿,强忍着不让眼泪再次掉下来,没有回答他,莫少枫,你没有想过的事多着呢,我们之间不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回去的,你不欠我,只是你真的不懂我。
有些道歉说过很多次以后就不在有它的意义了,既然我们最后注定如此,何不让我们之间就这样平淡地结束。青春,谁也说不清,到底谁错了,不是吗?
11月3号,我们按照原计划出发,本来计划的3个人,现在只有两个愿意去,跟我一起去的是一个男生,第一次见面,只觉得他是死读书的料,瘦瘦高高的个子,一副眼眶罩在他脸上,有着现代书生的儒雅,帅气的面孔没有因为镜框的存在受到影响,我们微笑着打完招呼,虽然陌生,但是却觉得亲切,大概是接下来的两年,在异国他乡,我们将成为彼此最大的安慰吧。
坐上飞机,与其说我们成了两个学校合作的试验品,对我来说,还不如说成是我逃避自己逃避曾经、逃避你的借口。
随着飞机起飞,我把所有的伤心事,丢在了脑后,我告诉自己,两年,应该足够忘记很多事了吧,两年的时光估计我都会被别人遗忘到了模样。
“你有心事”坐我旁边的男生突然开口
“没有,只是想到要去一年嘛,多少有些心理活动”我平淡地回答
“一年,其实过得挺快的,不用想那么多”他像是安慰似的对我说
“嗯嗯,”我微笑着看着他,像是看着一个亲人
“苏……梨裳,名字挺好听的”他突然念出我的名字
我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那天考试的时候知道的,看你那天挺紧张的,想想蛮好笑的”他边说边合上手中的书
“我英语很差,怕考的太差去不了”我如实说着
他微微抬头,“我可以问问你为什么那么想去吗?也不是什么好机会”
“就想去看看,我喜欢英国”我随便答答,也算一个原因,但心里却希望他不要在追问,因为我不想心事被一个才见过一面的人看破,既然选择了离开,就不要带走与他相关的点滴。
“哦”他皱皱眉,庆幸的是没有再问。
我们停下了对话,心里一个声音在不停地提醒自己,苏梨裳,你做了一个逆向选择,是对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