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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宠养

果然是累坏了!阿初柔哲老爷听得大东巴讲安曼伤情平稳了,这一夜终于合了合眼。晨曦微露,阿初醒转,微亮里安曼更显瘦弱,蜡黄的病容让阿初心碎。出门唤伊扁去给小人炖汤煮粥…伊扁哪里会耽搁,大东巴交代的方子昨晚就准备了食材。这会子手脚麻溜的,顾不得洗脸,先去做了!

不多久,一样不少,全部搬进房里。肉类的还需小火熬炖,架在炭火上,这豆粥自然是稀烂了。这四五样食补汤水,样样都是将养疗伤的好东西。阿初急于喂给安曼,自己洗簌完毕,就盛出一碗豆粥,仔细去了豆子吹凉,依然是一口口喂给安曼。今日这喂食儿的功夫,阿初老爷虽未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不过较之昨晚,依然顺畅了许多,这真是熟能生巧。十几羹过来,碗里余下的不这么热乎了,阿初老爷急忙倒了…

“想饿死我吗?”安曼醒了。闻到一屋子肉香味儿,顿时饥饿的感觉比伤痛还强烈!

伊扁扑将过去:“安曼妹妹你可醒来啦!急死我了……”眼圈红红的。阿初柔哲老爷听到安曼的声音,纵然是那么细弱,心还是狂跳了一下。“终于醒了,再不醒爷就要…”唇边的话,阿初老爷还是不好意思说出来。安曼昏迷,阿初疯狂…不吃不睡,胡思乱想,想安曼的好,想自己的错。折腾自己和伊扁,也折腾治疗安曼的大东巴。伊扁去请来东巴,看到自己的病患苏醒,东巴的心好歹放回了原处。医者是最清楚病患情况的,这丫头果然命大,如此这般的内伤,还耽搁了那么久,能活过来,还真不单纯是幸运二字能解释的。

复诊,换药,东巴调了方子。“安曼姑娘醒转是天地的造化,不过伤得严重,养伤特别要在意。”接下来就是交代注意事项:不要大动最好平躺;气息要平和尽量不要咳嗽;吃的要勤每次不要多…安曼的注意力现在就是在肉香上,一路的微微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好不容易,救命的大东巴交代完毕辞别阿初老爷。“伊扁姐姐,能给我些吃的吗?”不等伊扁回答,阿初老爷就盛好骨汤,舀了满满一羹:“来,爷喂你!”吹了吹凉含在口中,凑近安曼!“我的妈呀!!”安曼开始没明白,这么个喂法,那调羹是干嘛的?瘪着嘴,偏转头,:“伊扁姐姐来喂我吧!”说的急了些,安曼咳了起来!阿初也不怪这丫头让自己干在这儿,不过只得让伊扁来看护安曼了,好在自己就在近旁。

忠世琅和副将宣格几日来一直不断探寻安曼的情况。心里真的有些自责,虽说事出有因,但这个小姑娘也不是什么罪大恶极。出了这么大的事故,命都不知是否保得住,跟自己多少有些关系。哎!这两个武将还是很善良的…好消息传播得特别快,寨子里的人们都松了口气。轻松的氛围闲聊也就多了“阿初老爷衣不解带呢!”“这小姑娘可不是咱们族人,来路不清不楚…”“管事老爷不知会不会私下回禀阿德土司?”“为什么不行!这小姑娘救过阿初柔哲…”阿爸和德罕都听不下去了。阿爸也知道这事儿瞒不了,估计土司府现在就已经知道了,忐忑不安替代了安曼捡回命的喜悦。

安曼捡回命来,自然后怕。吃了东西,才细细询问伊扁。忽略不该说的,重点的部分特别强调一下下,伊扁讲述了安曼死里逃生。“妹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现在就是要好好养伤!”这好好养,安曼没有足够的思想准备!

接下来的日子,阿初柔哲老爷下达了命令!不许安曼移动,不许多说话,不许咳嗽,不许少吃,尽量多吃,多睡,多听爷的话!安曼喵喵喵喵的叫…前面的“不许”可以有,最后那一条是从何说起呢??

这病养的,每日安曼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不断吃着各色美食,喝着甜咸苦涩各式汤水;几个仆役轮流值班,伊扁更是寸步不离。怕安曼躺久了累,按摩指压轮番轰炸。这个滋润呢!头几日,安曼觉得自己果然穿对了,这不就是小公举的感脚么…过了几天,安曼要发脾气了;又过了几天,安曼要疯掉啦;终于,安曼苦苦哀求阿初柔哲,你饶了我吧!

阿初柔哲心情空前晴好,有伊扁照看还放心。早饭吃的很香。约好忠将军和宣格闲聊,二位军爷一见阿初柔哲便抱拳施礼。伤的虽是仆役,但二位军爷一早就明了安曼在阿初老爷心里的位置。因为这出乎意料的意外,忠世琅精心安排的“初英相会”好似也没了后音。表示了不安,又询问了伤情才改变话题。这忠将军是个心思缜密的人,这几天和沐英主帅密信来往,含蓄的讲明一些事情。阿初柔哲老爷屋里的事情自己没有明说,只是点到为止。沐帅通传几日战况,看来很乐观。

西平王沐英南征大理段氏是云南平乱的重中之重!

大理段氏:一战打下600年辉煌,早在4000多年前,白族先民就在苍山洱海之间繁衍生息。到唐初,大理已成为云南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唐代六诏的南诏在唐王朝的支持下,征服了其他五诏,统一了洱海地区,迁都太和城。其后,南诏逐渐扩大势力范围,在强盛时期,其疆域北抵大渡河,南到越北,西接印、缅边境,东达贵州北部和广西西部。

对于大理段氏之先,有说是西北武威或天水之氐羌,有说是滇地土著,还有说是大理土著,莫衷一是。这南诏时期,段氏家族已经在南诏国的政坛上占据了举足轻重的地位。

当时的大理地区,段、高、杨、赵、李、董都是大姓,均属当地的名门望族。

大理段氏在整个南诏国时期,在朝廷中占据了非常重要的位置。在南诏国不到300年的时间里,大理段氏就有清平官5人、大军将7人、军将1人、入唐使6人。

当南诏灭亡之后,段氏顺利建立大理国,大理国建立后,大理国得以和平300年。作为一个由诸多少数民族、共计37部组成的小国,能维持这么长久的稳定统治,而且国内政局没有发生过剧变,实属罕见。

朝廷没有对大理国加以刀兵;大理国从段氏国王一直到庶民,举国信仰佛教,信仰佛教之人,极少有暴戾之气。因而,在大理国期间,几乎没有哪一代国王进行残暴统治。外无强敌,内少乱贼,客观上给大理段氏的统治创造了一个好的环境。这样的统治逐步得到巩固、经济得到恢复和发展。在几位皇帝的努力下,段氏家训要求皇族必须文、武、德兼备,尤其作为皇子,未来的国王,在这3方面更要出类拔萃。段氏家族的子孙,也先后被派到了各个属地进行统治。

元朝,存续300余年的段氏大理国宣告灭亡。

段氏被元朝封为大理总管,继续统管云南,历时121年,经11代总管。

由此可见段氏根基之深,难以衡量。阿初柔哲老爷深知丽江府的能力,沐英大帅和自己的这次会晤主要目的,不是要土司府派兵,更多的是要求得联盟!立场摆明,阿爸阿德早已给了明示,沐英骁勇善战,用兵刁钻。那么丽江府必需给予明军最大的支持,当然是除去出兵以外的支持,大理和丽江比邻,血脉相连,涂炭自己如此熟悉的人们阿初做不到!

聊天渐渐切入正题,“忠将军,贤弟我心思不整,腿伤未愈,这率兵作战还需些时日。阿德土司很是着急,这几日府里紧急调拨一些补给,只等沐帅告知合适的时间,便可送抵咱们大明军营。”听得此言忠将军双手抱拳。“此次筹措有些仓促,不过阿初和土司府随时听候咱们沐帅的调遣!”寥寥几句,忠将军心下明了,和沐帅预料的一样,不用多说,自是万般感谢。一时也不敢耽误,宣格回营传信去了。

自己这是躺了多少天了?安曼数着手指,每日阿初老爷大部分时间全都待在安曼身边,安曼乏了,累了,烦了;阿初都会抱了安曼换一换躺着的地方!不过原则是安曼必须听爷的话。书房的榻铺了厚厚的褥子,安曼眯了眼睛晒太阳。

阿初端了一碗鲜香的红枣老鸡汤近了房,“我不吃了!”安曼抗议着。“乖呃!”调羹伸到安曼嘴边。才吃过莲子羹的安曼看到闪着油花的鸡汤快吐了!“这几天,你总是叫我吃。这回我真吃不下了!”安曼快哭了,赶忙装作情绪低落,还特意咳了几声。阿初老爷法眼晶晶:“养病就得这么养!吃吧,要不我喂你…”凑过来的嘴,在安曼近前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安曼缩了脖子气大了:“让你天天躺着不动,爷你还能有胃口吗?”阿初琢磨也曾有过战伤,自己多半不会完全听从医者的话,只要觉得有了精神,就不会再躺着疗伤了。不过这丫头这次是闯了鬼门关的,自然要严格执行大东巴的话。“爷就是要这么养你。”稍微严厉的表情让安曼服从。安曼可不怕这套把戏,这些时候阿初老爷各种施压一一用了过来,安曼了如指掌。就是不吃看你如何!

阿初知道这安曼的拧脾气又上来了,只好换了软语:“爷这不是宠着你,养着你吗?爷这是宠养。”安曼更来火了:“宠养?不让动,只让吃,这不是养伤!这是养猪!”“行行,说养什么都行。先把这汤喝了!”阿初老爷心里琢磨:“等爷把你养好了,养胖了,再来吃了你!”

安曼被逼无奈,硬的不行只好换软的。“爷我少吃点行嘛?求求你了”安曼可怜间的哀求。“不行,要多吃!快一点养好养胖,爷都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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