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中的人被晃来晃去,挤过去又挤过来,李景蓝,使劲搂了一下军军:“不要动,晃来晃去的……”,徐微茵坐在一旁不吱声,然后一段长长的静默,军军受不了现在的沉默,望着车窗外,一排排树在急速的倒退着,就像人生不可复制般的流失着,她突然好想像树儿一样,就那么守着一个地方,不走不移,就那么站在那里,风吹雨打,烈日火烤,看着那忽然变色的天空,究竟是多么的变化多端,看着匆匆忙忙的人群,有多少人会停下脚步看看,自己拥有多少的幸福,多少人分离着,多少被遗弃者,又有多少遗弃者是幸福的?
一个时辰,车子刚到站,准备起来下车,便迎来一位看着浑身健全的人,浑身穿着邋遢,衣服到处是补丁而且脏乱不堪,看样子,不过是四十左右,却卑微的跪在地上乞求着:“行行好吧,给一点吧……”
“没有零钱,走吧”
“没有……”
有的直接走过,或转过头去
徐微茵也生气的“走开……有手有脚,一个大男人也不显丢人”
是的,是人都瞧不起,一个大男人四肢健全,做什么不能养活自己……
军军紧紧跟着李景蓝的身后,她心里再也不想走入这城市,看着一片人海,吵闹的让人感到窒息,因为抢座位也可以互相大骂,一路上,军军深深体会到颠簸在云端的危机感……
徐微茵回到了自己家,李景蓝便拉着军军走着小路,抄着近路往家走,走到一座桥下,军军看着周围没有人,便想着跑到小桥下,小解,刚跑到桥下,吓得脸色铁青的跑上来,李景蓝看着军军:“这么快就好了?”
“桥下面有个透明…的化肥袋子里有…个婴儿,脸已经黑了……”
李景蓝听到,伸头朝着桥下看了一眼,赶紧拉着军军,跑起来,“快走,当什么也没看见……”
军军浑身颤抖着,跟着李景蓝跑着,走着,赶到家,她不知道“那婴儿怎么死的,又为什么会被扔在桥下……”
她看见过几次,但是还是害怕,她一个人一直不敢走那条路,那条路虽然有个大桥,但桥下不知道葬送了多少女婴,她以前和徐本维桢上学时,天天都能看见桥下飘着破衣,包被什么的,有时还看见已死,头朝下被水泡的不成样子的婴儿,突然一声喊,大家急速跑了起来,比免子听见咕咚来了,跑得还快……
赶回到家,看见爹爹已经在墙头张望,她飞快的跑过去,拉着爹爹的手:“我回来了,以后谁要带我去找爸爸妈妈,我再也不去了……”
她还是喜欢和自己村子里的小伙伴们在一起,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跟在大伯家的徐本维桢的身边当个小跟班……一起上学,一起放学……钻着草窝,扒着虾洞、打着鸟儿,捅着马蜂窝儿……
和邻居的好姐妹们摔着泥泡响,洗洗衣服,玩玩水,钓钓虾,在没有桃子的季节,到处找桃子,然后才到几里远的地里,看着只有身高自己膝盖高的小树,上面结满了桃子形状的桃子而已,哈哈大笑,彼此挖着甜毛线,吃着甜草,睡在大地上,自由自在的呼吸大自然的纯美和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