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向左,希望向右,上天似乎又跟爱黎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徐国平病倒了,而且是一病就不起,连自己穿衣服都不行,直接瘫倒在床,爱黎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爱黎只有再往娘家借钱,徐国平瘫倒在床连说话都不清楚,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即便说出一个字,还让人听不清楚,虽然忙季过去了,但是,自己喂的小羊才没有几天,天天还要到河边网螺莿,回家砸碎伴稻子喂鸭子等,生活的锁事,几乎让爱黎喘不过气来……
辰时起床,便做饭,让孩子去上学,民民时常被爱黎圈在一个角落,有时就把她用大凳子围在堂屋,挖块泥巴给她玩,然后要用盐水给徐国平捞捞嘴,喂他些许稀粥,粥时常顺着嘴溢出来,爱黎总是不厌其烦的给他擦试,徐国平看着爱黎流下了滚烫的热泪,没有想到自己为了这个,为了那个,这一个自己从来瞧不眼的人,却给他人间最温暖的爱,人间的春风,生命的源泉……
自己从小看着长大,供养着上学,从小学到中学再至高中,却都不曾来看望自己一眼的儿子和大孙子,说不出的心寒,记得那年,弟弟和弟妹结婚好几年,总是不生,别人说,抱个孩子压压,就能生孩子了,徐国平便放在心上,直到有一天,一个被弃的婴儿,嘴唇冻的青紫,瘦得如同竹桔,让人怜惜,又是一个饿得半死被人遗弃的孩子,徐国平的双手给他撑起了一片天空,让他闯进了徐国平的世界,徐国平把他抱回了家,让李景蓝养,说可以给李景蓝压压冲点孩子运,看看能不能让李景蓝怀上弟弟的孩子,从此,徐家煜便是徐家长子,而后一年,李景蓝便怀上了,真是天大的喜事,从此,徐国平便一直把徐家煜当成自己的儿子来养,直到他娶亲生子,他的大孙子出生,在他心里是满足的,他总是感到上天对他是仁慈的,即便死后也有人为他打幡引路了,却不曾想走到如今这般田地,见面几乎根本不说话,交臂而走……
谁对谁错,谁也说不清楚,人生错错对对,交了缘份失了缘份,也无从说起,春天花开,秋至凋零,已经几个月了,徐国平在爱黎的照顾下,终于可以在扶着的情况下到地面走了,终于不要爱黎倒屎倒尿了……爱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庆幸这场生病,因为这次生病把徐国平的烟和酒都戒了,节约了不少钱,虽然比现在的药费不可比,但想起以后的无数日子,爱黎觉得还是可观的,现在的徐国平看自己总是怪怪的,也不再与她争吵,也许是因为还不能说一句完整的话吧,爱黎,心里想,“难道自己还有受虐心里”,啪,有多远拍多远……
爱黎摇了摇头,她那里知道,徐国平经历了几个月的木头人生活,让他认清了,谁对他好,让他开始理解并开始尊重与他不同的观点的自己,思考了很多之前从来没有关心考虑的事,也深度的了解到爱黎生活的痛苦,却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苦和累……
爱黎如果知道这些,她肯定会感到欣慰,但现在让爱黎感到的只是怪怪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不过看见徐国平一天比一天好,断断续续可以说出一句话,爱黎还是高兴的无以复加,她相信以后日子总会好起来的,看见哥哥庞世同家都有电灯和电话了,什么时候自己家也有电灯电话就好了,等徐国平好了,日子只会越过越好,还有什么困难可以难住的呢,爱黎坚定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