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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吵架

大清早,告示便贴满了整个竹园,伍储两家本月十五便会结亲。茶余饭后,人人都在感叹此桩良缘,只有当事人一个蒙在鼓中,一个情非得已。相关人士,李婉暗自垂泪,储天……

站在窗前,看着门口那颗不高不矮,不粗不细的树,正是枝繁叶茂之时,落在树上曾经的风筝似乎还会回来,还有那找风筝的人儿,若隐若现的从门口走进来,那日,下棋的欢笑声,又在耳边响起,储天,紧握的拳头,一拳打在窗户框上,像是下定了某个决心。

“少爷,伍小姐从苏州回来了,要不要……”狄飞试探的问道。

“不用!不要打扰她。”储天似乎在和自己说话,声音小的只有自己可以听见,仿佛心被掏了一个洞,全身的气都从这个洞里跑了。

“那现在,我们就眼睁睁的……”狄飞心虚又不得不提。

“等吧,看看伍晓的态度。”储天叹了口气,看向天空,在偌大的天空中寻找最后的一丝希望。

……

“姐姐,你真好!”,伍丹怀里捧着姐姐带回的玩具,一艘木质的轮船,爱不释手,“放在水里,可以飘走吗?”,一艘船,打开了孩子无限的想象和童真。“你去试试不就知道了吗?”“沁心,这是给你的!”,伍晓从箱子里掏出一个异族风格的绿色小包,递给沁心,搜的一下,小包就垮在了身上,“我就知道小姐不会忘了我的,好看吗?”,沁心开始臭美。“咦?这是给谁的?”注意到箱子底部的一块暗红色的玉佩,沁心疑惑的问道,“这好像是男儿之物啊,给老爷买的?”沁心一把抓起,藏到身后,“老爷带这个是不是年轻了啊!”故意打趣。

“给我!给我——”伍晓尽然羞答答起来。

“小姐,忘了告诉你个事”,沁心突然严肃起来。”这月十五,你就要成婚了,还有十天”,沁心高兴的好像自己是新娘子。

一把抓过玉佩,伍晓突然脸红了。“我当然知道了,本小姐就是赶回来成婚的。”

“走,我们出去一趟”,伍晓有些迫不及待。

“小姐,这就等不及了,成婚前见面不吉利的”沁心像很有经验的样子。

“我换个妆扮,我就不是我了啊”,伍晓被自己的聪明震到了。

来到大街上,两个假小子朝着人群挤进去。

“储大少爷——储君——”,看到告示,伍晓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谁他妈偷梁换柱了!”,伍晓忍不住大声吼道。三下五除二的撕下告示,周围的人群都诧异的看着“她”,莫名其妙。

“一定是老爷故意瞒着我,所以我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沁心后悔自己在家,这么不称职,连个卧底都没有当好。

挤出人群,伍晓不管不顾的往家跑去。

“爹——,爹——”在前厅大声喊着,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

“这刚回来,又怎么了?”伍老爷,伍夫人朝前厅走来,他深知,该来的总会来。

“怎么又这身妆扮?!又出去胡闹了?”伍柏林试图岔开话题,不过他也知道,并没有什么卵用。

“你给我解释解释!”,她拿着告示,拍到桌上,杯子里的茶震了出来,滴答滴答的滴在地上。

一阵沉默。

只有茶水滴落的声音,颗颗滴在伍晓得心里,砸出了一个个窟窿。

“老爷,这怎么回事?”伍夫人也不知实情,焦急的等待伍老爷的解释。

“晓儿,你听我说,此事太过复杂,你不懂,你只需要知道,爹是为你好就行了”,伍柏林言语里满是诚意,也许,这是他作为一个父亲的考虑,也许真是为了女儿好,或者,对他而言,是一举两得的事。

“为我好,就是丝毫不问我的意愿,随便拉一个人跟我成婚吗?”伍晓有些激动,冲着父亲大喊。眼泪啪啦啪啦掉了出来,是伤心,是愤怒,她也说不清,只是,眼前的爹爹,变得陌生了,也不再高大了。

“就是,晓儿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怎么私自做主呢”,伍夫人埋怨道。

“储家大少爷,哪里不好了,方方面面都比二少爷要优秀,况且,竹园上下人尽皆知,这事,你吵你闹都没用,就这么定了!你还反了天了不成!”伍柏林见感情牌打不通,就严厉起来,这一幕,他在心里已经演过无数遍了,台词都背的滚瓜烂熟。只是,说完,又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女儿,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心疼和于心不忍的。

“好!好!好!”,伍晓得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滚热的滑过脸颊,颗颗灼伤了她的心。

“你是一个生意人,我,远不及你的生意,或者,我在你心里,从来都只是生意。”说完,转身,离开,留下凄凉的背影和一地的哀伤。

躲在门口的沁心不声不响的跟在伍晓得后面,不敢发出一点声音。这么多年,小姐从未如此伤心过,当然,也从未和老爷大吵过。

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晃悠,听着此起彼伏的叫卖声,看着形色匆匆的人们,伍晓就搞不懂了,为什么大家都这么平静,他们难道都没有一个唯利是图的爹么?真想抓一个人问一问。太阳有些累了,渐渐远去,是回家去吗?伍晓走不动了,在储家围墙外停了下来,一屁股坐了下去,瘫在地上,拿起手中的玉佩,端详起来,一生一世四个字,尤为显眼,现在看来,不免觉得可笑,一天的缘分都没有,谈何一生一世。

“储天什么态度!”痛定思痛,伍晓终于开口了。

“没有听到什么消息,要不要我去问问?”沁心低声回答,小心翼翼。

“不用了,我自己问”,突然,伍晓站起身,走向储家的大门。

“哐——哐——哐——”,伍晓奋力敲门。

“咯吱——”门开了,储天赫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满眼的惊喜,满眼的心疼。

看到储天,伍晓明白了,他一直在等她,等她的出现,等她的态度。眼泪哗哗的淌,仿佛世界静止了,只剩下彼此。就这么对视着,恍若隔世,心意相通,从来不需要过多的语言,一个眼神,已经全然明了。

偷偷的,伍晓将手中的玉佩塞到储天手中,没想到伍晓给自己带了礼物,储天正要拿起来看的时候,被伍晓双手捂住了玉佩,一想到上面的字,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回去再看吧”,眼泪还没干,伍晓又露出了笑容。

“回去,等消息!”储天冷冰冰的脸,煞风景的吐出几个字,他深知,隔墙有耳,呆久了,会暴露。

伍晓示意储天低下头凑近自己,像是有什么悄悄话要说,“是私奔吗?”伍晓凑在储天的耳旁,轻轻的问道,储天瞪大的眼睛,抿了抿嘴,面瘫的他也有忍不住笑的时候,他看了看眼前这个机灵古怪的女子,不知道她脑子里还装着什么奇怪的想法,伍晓忽闪着眼睛,等待着回答,“啪!”,储天拿着玉佩,在伍晓脑门轻轻一拍,“你想多了,回去吧!”。

伍晓摸着脑门,转身往自己家走去,“还有比私奔更好的方法吗?”她嘀嘀咕咕,不忘回头看了看储天,做了个鬼脸,又恢复了往日的活泼。

端详着手中的玉佩,“一生一世!”他轻声念到,害怕一个不小心,会念疼了它,又害怕,念多了,它会不见了,抬头看了看对面的伍府,我们从来就近在咫尺,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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