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里,打斗还挺激烈。
立着二楼的那个蒙面人似乎还没打算动手。
这个领头的人骨子里藏着不容猜疑的鬼魅。
就连那从眼睛里带出来的笑容也狠辣地像是一把刀。
韩伊然到的时候,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凝固了。她望着慢慢逼近的几人,心中还算放心。
对于自己相处八年的夫君来说,这些人应该不是他的对手。
“还好,无碍。”韩伊然倒抽了一口凉气,正待离开。忽看得梓苏眼神迷离,两腿发软。
“梓大头,你……你怎么了?”孟珙对敌时大声地嚷了句。
“那……那酒好像被下了药。”话刚说完,便整个人摔了下去。
“迷药?”孟珙心神一怔,扭头看向豫王,“那义兴……”说着一黑衣人又劈头盖脸地奔过来,朝孟珙胸口击去。
孟珙回身,吃力地闪身避开。
如今少了梓苏,豫王又身中迷药,体力不支。任谁都不态然处之。
房梁上的王妃韩氏更是胆颤心惊。
“你还好么?豫王殿下!”支手坐着的黑衣人瞥向孟珙的几个手下,“你们只管拖着他,剩下这位就由我解决了便是!”
“哼,你以为单凭迷药就能将我杀了?”刘义兴怒不可遏地反问。
“哦。生气了。用迷药杀你?这我倒没想过。”那领头的黑衣人叹了口气,“不过我这迷药下手重了些,你饮酒虽少,却难保无事。只要再等半个时辰,你就会完完全全地倒在我面前。兴许那个时候,豫王殿下就没有办法这么猖狂了罢!”
“是么,那我拭目以待!”豫王突然双膝麻木地跪在地上,心知今日绝逃不过。
唯一的办法只能寄托于孟珙。
“哦,是啊,我忘了。你还有位朋友?”那黑衣人娇嗔一笑,“可是你大概不知道,他恐怕……也支撑不住了。”话毕,孟珙也摇摇晃晃地跪下去。
“为什么,我明明什么也没喝?”孟珙暗暗道。
“你是没喝,可是刚才你不是给别人斟酒了么?”那黑衣人缓缓地走下来,“这是我的地盘。若要劫杀,岂能没有周全之策?我早知会出现此等异样。可也无妨,因为这里的桌椅茶具都啐了药。”
“阿珙?”刘义兴焦急地吼了声。
“义……义兴!”孟珙也毫无知觉地倒在了地上。
“豫王殿下,今日就是你的死期!”领头黑衣人双掌击来,疾风闪电地朝刘义兴额头劈去,说时迟那时快。房屋上方瓦片飞落。
韩氏从窗户上跃下,手中匕首割了那黑衣人的大拇指。
可也正因为如此,那柔软的小腹生生受了刺客一脚。韩伊然咬紧关头,强迫自己没发出一声叹息。
那眼泪在眶里打转,刘义兴的手想要去握住那早已颤抖的人,但是她巧妙地避开了。
只回头望了一眼刘义兴就跃窗而去。
速度何其快。
刘义兴忽然绝望,他胸前衣服上染着的血渍不知是刺客的血,还是那救命恩人的血。
不知为何,他越想越心焦。五味纷杂,就像自己什么东西被掏空了一般。
那一脚着实不轻,韩伊然奔到林中已是满头冷汗。
充血的双瞳,咬破的嘴角都可以清晰到令人畏惧。
头顶上的树枝摇动了几下。
韩伊然警惕道:“谁?”
“是我。”嚷音冰冷,还充满了责备,“幸好我来了。”
“你不是去会美人去了么?要记住,这可是你获取一万两黄金的前提!”韩伊然嘴角抿出一个笑来。
“早晚都是我嘴里的菜,我又何必急于一时?”那男人道,“无事献殷勤多了,女人也会讨厌的,你说对不对?”
“既然如此,你帮我一个忙可好?”韩伊然话锋一转,突然哀求道,“他们酒楼中了埋伏。你快去帮我杀了那些……那些刺客。”
那男人跳下树来,关切道:“你别担心,昭姑早派人去了。倒是你,可有踢到实处?”
“没……没事,你可以送我回去么?”韩伊然颤低低地祈求道。
那男人点点头,温语道:“你安心睡会儿,等你醒来,就到地方了。”
韩伊然放心地合眼,手臂却软下去。
无声无息地绝望感。
“或许只有这时候,你才会心无旁骛地让我帮你?”那男人摇摇头,叹了口气,“若你真能狠心让我只当一把剑,是不是我的心里就没有这么难受呢?”
念此,身影早已跃进了丛林,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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