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抬头看着突如其来的雨,只好退至屋舍暂避。雨势匆匆而来,路人纷纷避走,可一位姑娘竟头顶风雨慢步走在雨中,叶青不免有些奇怪,便一直注视着她,看着她走到桥中停了下来。不好,看情形那姑娘要自尽。
叶青说时迟那时快,三步并作两步奔上去,拉住欲轻生的蔓儿。“姑娘,命是爹娘给的,你有问过两位老人家吗?”
“爹娘已经不在,没有亲人,生有何意?”蔓儿孤身一人的落寞无人能懂。
“总会有想念你的人。”叶青紧紧拉住蔓儿。
“想念我的人?”听到这话,蔓儿想起了肖傲天,“他还记得我吗?”
趁蔓儿愣神之时,叶青拉着她快步奔下桥,来到屋檐下。刚站定,叶青抖抖身上的雨水,就听咚的一声,那位姑娘晕倒了。“姑娘,姑娘……”
等蔓儿有了知觉,却浑身无力,她努力睁开眼睛,眼前模糊不清,但她还能辩出这又是一个陌生的地方,“这是哪里,我是怎么了?”依稀记得自己被人救下来,后来的就再也想不起来。怎么自己像只有灵魂,仿佛这身体不是我的。
正纳闷,叶青端着药碗进来了,看到她头微微转动,叶青搁下药碗,关切地问:“姑娘,你醒了?”
蔓儿用尽力气吐出几个字,“这里是……”
“这是我的医馆。把这碗药喝了,你会慢慢好起来的。”叶青指着旁边的药碗对她说。
蔓儿满脑子的疑惑,她想坐起来,可身子沉得撑不起来。
叶青见状,忙按下她,“别着急起来,你身体还很虚弱,需要什么,我可以帮你。”
蔓儿实在乏力,只好作罢,安静地躺着。“我这是怎么了?”
叶青见她一脸茫然,知道她在回忆发生过什么。“你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蔓儿点点头,意识越来越清醒。
“你还记得你晕倒前的事吗?为什么要自寻短见呢?天大的事也没有生命来的可贵啊,我想你的爹娘也不希望你这样。既然上天让你遇到我,我又救了你,你就不能再做那样的事了。”
听叶青这样一说,蔓儿渐渐忆起雨中发生的事。等等,自己湿透了,现在只看到他一人,那谁给自己换下的衣服。蔓儿紧张地抓紧被子。
叶青看出蔓儿的紧张,怕她为此影响到身体的恢复,忙告诉她真相,“你别误会,我是女人,只因只身一人在世,迫不得已男装示人。”说着,伸手拔掉头上的发簪露出一头乌黑的长发。
蔓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可她仍不明白为何自己浑身使不上力。
“来,先把药喝了吧。”叶青扶起她,帮着她将自己手里的药喝下,才放她好好躺下。
搁下药碗,叶青才对蔓儿缓缓说道:“你这么虚弱,是因为你刚刚小产了。”
蔓儿听后,瞪着眼睛惊讶地望着叶青。叶青看她的样子,顿时明白,原来她自己并不知道已有身孕。
“你自己不知道?那你一人在外,孩子的爹知道吗?”叶青对她身上的事渐渐多了些好奇。
蔓儿不打算告诉她,她别过头,流下一滴苦涩的泪。
“别难过,小心身体。你现在这么虚弱,先在这休养几天再回家吧!”叶青忙安慰道。
“家。”蔓儿重复着这个字,脑海里没有一点样子。叶青见她说到家眼神如此游离。“难道是夫家抛弃了你?”
“不。”蔓儿急忙否定了叶青的猜测,接下来却沉默不语。
叶青见此,断定是有难言之隐,便不再勉强。“你好好休息,我还得出去看看。”叶青边扎起头发边说。
蔓儿目送着叶青离开,她眼睛四处看看,便合上眼睡去了。
“姑娘,姑娘。”叶青来到蔓儿床前唤醒她。
蔓儿睁开眼,身体动了动,感觉好像不像之前那么使不上力,但还是有点乏。
“你已经睡了一宿了,这样睡可不行,喝点清粥吧!”说着,叶青扶蔓儿坐起来。“现在感觉好一点儿了吗?”
“谢谢。好很多了。”自己竟然一睡睡了这么久。
“来,我帮你!”叶青端着粥坐在床边打算喂她。
“谢谢,我自己来吧,我可以。”蔓儿怎好劳她这样照顾自己,她接过叶青手里的粥。
叶青陪着她,顺便闲聊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秦蔓儿。”
“我就叫你蔓儿吧,我叫叶青。”
“你是个大夫?”蔓儿记得她说这是她的医馆。
“嗯,原家父是大夫。我娘过世早,家父也未续贤,家中便无子,只有我一个女儿,家父并未嫌弃,反而将其医学相传,早几年前家父也过世,我自然接下医馆,为方便行医,也为保护自己,所以一直以男装打扮,也改了叶青为名,我本叫叶清霞。”叶青一口气告诉蔓儿自己所有的经历。
蔓儿听叶青娓娓道来,仔细打量着她,若不是她告诉自己,真看不出她是女儿身。“多谢叶姑娘相救,之前差点误会你,真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是我也会误会。别叫我姑娘,许久没人这样叫过我,已经不习惯了。这样吧,以后有旁人在时你就叫叶大夫,无人时你叫我清霞也可以。你呢?是哪里人?。”
蔓儿见她如此爽直,莫名对她有一份亲近。“我是宁河人,爹几年前过世了,房屋被官府收了去,我和娘便居无定所,不久娘也去世了,留下我一人,才会伤心过度。”
“我们还真算是同病相怜的人。我也没有亲人,我尚且能坚强的活着,你也可以的。你我既然有缘,你无处可去,就暂且在我这儿住下吧!反正这医馆也只有我一人,我就当多个伴。”叶青邀请蔓儿留下。
蔓儿觉得这样打搅她甚是不好,“你已经帮了很多了,我不能再打扰你……”
“你就别拒绝了,再说了,你能去哪儿?你这身体也容不得你奔波。”叶青打断了蔓儿的话。
蔓儿沉默了,叶青说得对,我能去哪儿,自己身无分文,想找个住处恐怕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