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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支教

欧阳兰有个暑期实践活动,要去离A市四五个车程的W村支教。对于第一次这样的公益活动,她和室友们都期待,但是因为分配的地点不同,只有陈青青和她一起。

欧阳兰到支教的地方——W村的几天后,张之博给她打了电话。“兰兰,那边条件还成不?”“恩,除了卫生间脏了点,其他都还好了,哥哥你也知道,我也是在农村长大的,还是很能适应这里的生活的。”“那就好,一个人出门在外,要小心哦。”“知道了,哥哥。对了,哥哥,这里有个已经支教了两年的老师,她说,她也在A市生活过呢。”“是吗?那她一定会很照顾你们这帮丫头了。”“是的,林老师很照顾我们。”林老师,张之博的心里疙瘩了一下,他的脑海中隐约记得林末的家乡就在W村的。“兰兰,那个林老师全名叫什么?”“林末,现在我们都叫她末末姐。”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哥哥,怎么了?”“没事,”张之博失神了一会儿,“等忙完了这阵子,来看看你这丫头,爷爷在家很不放心你呢。”和欧阳兰聊完电话,林末那孤独的身影,渐渐地清晰在张之博的眼前。原来她离开A市后,回了自己的家乡,一直都呆在了那。记得她说过,那是她的伤心地,她与爸爸妈妈是在那,一夜之间,阴阳相隔;记得她说过,她永远都不会再回去了,无论天涯海角,她都不会再回那了;记得她说过,她喜欢A市,因为这有她爱的人。她离开得很决绝,没有给他们留下只言片语,仿佛是在一夕之间,她就从他们的生活中消失了,除了记忆,没有留下丝毫。或许她是对这个城市绝望了,一直以来,她都把苏晴兰当作最好的姐妹,但是最后,苏晴兰却把她逼上了绝路。张之博想,既然知道了她的行踪,那就应该去看看她,就当是对情窦初开时那段无疾而终的恋爱的总结。那时的他们,真的都太年轻了。

张之博用最快的速度完成了手中的工作,然后踏上了前往W村的行程。他只告诉乔彬,去看看欧阳兰,并没有说林末也在那。因为乔彬出国在即,他不希望他受到干扰。

欧阳兰觉得,W村最可怕的是下雷阵雨,那种雷雨来之前的闷热,让她喘不过起来,然后就是狂风大作,吹起路上的沙子,打在脸上都觉得疼,还有那树叶拍打的声音,听着很是恐怖,接着就是闪电雷声。那天,放学之前,就已经狂风大作了,林末不放心让孩子们自己回家,所以让她们支教的学生一人带一支队伍。眼看着雨马上就要来了,其他人都陆陆续续地回来了,但是欧阳兰还没有。豆大的雨点稀里哗啦的落在了地上,但是欧阳兰还是没有回来。林末很是担心,所以也顾不得雨大,发动学生们一起去找欧阳兰。

张之博寻觅了好久,问了不少人,终于找到了这所被大山怀抱着的学校。他打着伞走进校门,和冲出去的林末撞了个正着。两个人怔住了,呆呆地看着对方。陈青青发现来的的张之博,马上冲上去,“兰兰不见了。”尽管发现那两个人有点不对劲,但是她还是打断了他们,因为现在找到兰兰才是最重要的。“什么?”张之博大吃一惊,急忙往外冲。“你又不熟悉这里,我正打算去找她呢?”林末叫住了他。原来,他是来找欧阳兰的,原来……

“兰兰——”“欧阳兰——”山间充满了呼唤声,还有那让人烦躁的风声、雨声。

欧阳兰送完孩子们后,准备回学校,但是发现溪水漫过了那座她要经过的小桥,一向怕水的她,看着奔流而下的溪水,再也不敢往前了。周围的风声、雨声,再加上着渐暗下来的天气,她突然觉得好怕。多年前那种无助感又浮现在了脑海里。隐约中,她似乎听到了呼喊她的声音,但是又不敢肯定。她很想大声地喊“我在这——”但是,在风雨声交杂中,她的呼喊声是那样得苍白无力。她跪坐在地上,任凭雨水打在身上,除了哭泣,不知道该做什么。

“兰兰——”“欧阳兰——”山间充满了呼唤声,还有那让人烦躁的风声、雨声。

突然,陈青青踩到了硬硬的东西,她低头一看,觉得眼熟,好像是欧阳兰的手链。她弯腰捡起来,忙叫住张之博,“之博哥,这是兰兰的手链。”张之博接过陈青青手中的链子,是的,那是欧阳兰的,是她二十岁生日时,他送给她的。记忆中,一直以来,她都不曾带过,但是在前往W村的前一天晚上,她晃着手腕告诉他,“哥哥,这链子真漂亮,以后我就带着它了。”说的时候,一脸的俏皮。“沿着这条小路,前面是条小溪,这雨势,估计溪水已经漫过那座桥了。”“什么?前面是条溪。”张之博突然用愤怒的眼神看向林末。林末无辜地点点头。张之博扔掉手中的雨伞,以迅雷之势沿着小路跑去。“之博,等等我,你不熟悉那座桥的位置。”

张之博跑到溪边,隐约中,他看到溪的对岸有个瘦小的抱成一团的身影,“兰兰,”望着隐约可见的小桥,他顾不了危险,快速地跑了过去。追上来的林末,对于这一带多少是熟悉的,也不假思索地趟过了小桥。“兰兰——”张之博把早已淋成落汤鸡的欧阳兰抱进怀里。林末看着眼前的一幕,早已分不清留在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泪水。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她与他,再次遇见的情景是这样的:他因为另一个女孩,焦急,甚至看她的眼光,也充满了怨恨。记忆中,那年,他从歹人手中救得她时,她也是躺在他的怀抱中哭泣。但是如今,早已物是人非了,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岁月把一切都改变了。他不再是她的骑士了。“哥哥,我怕……”说完,欧阳兰晕倒在了张之博的怀里。张之博赶忙抱起她,“带我去最近的医院。”他冲愣在一旁的林末吩咐到,小心翼翼地趟过那座已经被淹没的小桥。站在溪对岸的陈青青,看着张之博怀中昏迷的欧阳兰,忙给他们打上伞。“兰兰,你去拿套干净的衣服,然后送到附近的诊所,我先带兰兰去那。”“好的,之博哥。”然后陈青青看着跟在后头一声不响的林末,“末末姐,伞给你,麻烦给他们打一下吧。”说完,她就跑进了雨中。

顾不得泥水的飞溅,他们跑进了那间简陋的诊所,那个头发已经花白的医生,拿着听筒听了听,又量了下欧阳兰的体温,摇摇头。“李爷爷,她怎么样?”一身狼狈的林末顾不得自己,问得心切。“还是赶紧送她去镇上的医院吧,我这条件太差了,需要的药材也没有。”张之博二话不说,抱起欧阳兰,“我的车就停在附近,你带路。”这时陈青青也冲进了诊所,和张之博撞了个正着,“怎么了?”“得送她去医院,你也一起去吧,一会儿我开车,你坐后头帮她把湿衣服换了。”

陈青青坐在车子的后座,小心翼翼地帮欧阳兰换衣服。张之博在林末的指引下,踩着油门,往镇上的医院赶。“之博,你慢点,这边的路不好开,而且你又不熟。”但是张之博丝毫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到了医院之后,张之博马上抱起欧阳兰往急诊室跑,陈青青也跟着。望着逐渐消失在眼前的身影,林末突然感到一丝凄凉。他,连车门都未关,就那样,走了。关好车门,林末找到急诊室,听到医生的话语:“先观察一晚上吧,如果高烧不退的话,明早得把她送到县城的医院去。”等到欧阳兰住进病房,打上点滴,张之博还是不放心地看着她。“之博,你的衣服也湿透了,先去换套衣服吧,兰兰这,有我们照看着。”“对啊,之博哥,如果你也病了,那谁来照顾兰兰。”陈青青在一旁附和着。“青青,车上有我换洗的衣服,你帮我去拿一下吧。我怕兰兰醒了,看不到我,又会害怕的。”“恩。”陈青青应了声,拿了车钥匙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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