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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鸡肋编

风俗

北宋时候,大年初一,有个叫庄绰的官员路过河南淅川县,只见家家闭户,没地方吃饭。官员让仆人敲门,向老百姓买米。那家百姓就叫喊着怒骂,说是惊扰了他家的亲人。官员最后也没有买到米。

幸亏他们找到几斤大头菜,煮软后倒也香甜可口,他们就算充饥了。

浙江宁波,腊月的八日,百姓人家都做白粥,上面放着柿子和栗子之类的东西,染成各种颜色,摆做花和鸟的形象,相互赠送。

浙江人七夕这天,就算小家小户也要买鹅肉和鸭肉的食物,在家门口欢聚畅饮,称为“吃巧”。这里的人,不庆祝冬至这天,只重视过年春节。

湖南澧县的除夕夜,家家放爆竹,每发一声,集市上的人群和小孩们就环绕这,呼叫道:“大熟。”。他们这样一直通宵达旦。这里的人,过节时赠送礼物,一定同时送上两根大竹竿。(就是爆竹)

而广东广西的人,放爆竹时,就呼喊“万岁”,尤其地可惊骇。

宁波的城池北边倚靠着一座小山。元宵节的时候,他们就在城南的高山顶上,系一根绳子,向下连接到那座小山上的树林里。然后,他们用瓦罐盛着柴禾,点上火,扎在那根绳子上。那个瓦罐沿着绳子,从上向下坠落,遥遥地望着,象个巨大的流星,当地人称为“彗星灯”。

湖北襄阳,正月二十一日,称为“穿天节”。传说有个叫郑交甫的人,就是在这一天,遇到两个汉水上的神女。神女解下玉佩,送给了他。因此,这里的人到了这一天,全城的人都到汉水岸边,都坐着彩船,沿着两岸的青山顺流而下。妇女们就在水滩边寻找小的白石,要有孔,能穿线的那种。然后,他们用彩色的丝线把小石头悬挂在头上,认为是多子多福的祥瑞。

湖北的人,五月十五日这天,称为“大端午”,划龙舟比赛。每个村庄都各自出一艘船,各自雇佣一个凶悍的人,在船头上打着旗帜,身披上坟用的纸钱。有时候,他们在划行比赛的时候,因为争抢而发生斗殴,甚至会打死人,那么,就有人会因为杀人而受到刑罚。所以官府严厉禁止斗殴。

成嘟从元宵节起,到四月十八日,几乎天天晚上要进行游玩聚会。知府衙门后边有个花苑,名叫西园,春天时节,人们可以随意进来玩乐。

第一天开园的时候,街上有名的两家酒楼,各自请来著名的杂耍艺人,在府衙门前较量技艺。他们还把骰子放进盒子里,不住摇晃,然后看谁得的点数多,称为“撼雷”。从早晨到夜晚,只表演杂耍一种技艺。阅武场的周围,环绕一圈都是官府家搭设的看棚。棚子外面才搭着高台子,百姓们男左女右,立在上面观看,向一座小山。

艺人们说到可笑之处,必须让全场的官员和百姓都哄堂大笑,这才计数,用青色或红色的小旗插在一个垫子上。到夜晚,那家的旗子多就算得胜。如果官员或百姓有一方没有欢笑,就不算数。

他们还举行浣花的活动,从城里一直到城外的一座寺庙,十八里的地方内,知府坐着彩船,泛江而下,两岸都是百姓人家搭设的水亭楼阁,用锦绣装饰。每当彩船经过时,船上有歌舞之声,岸边的人家的吊起窗帘观赏,还赏赐他们金银和丝帛。

他们又用大船装着官家库房里的酒,每过游玩人家,按照这家的人口,送给酒水,每人得一升。到了晚上,人们才从陆地走回家里。

还有骑兵善于奔驰射箭,每次出城,必然骤然奔驰而前。大路两旁,搭设了五、七层的棚子,人们站在上面观看,往往只能看见他们的头,所以称为“人头山”。这里也分男左女右。

到了九月九日重阳节,城里举行“药市”,从谯门外到玉局化的五个城门,都摆设摊位,售卖各种药材,犀角、麝香之类堆积满地,知府等官员都步行着观看。

他们还在城里的五座城门下,摆设大锅,可以容纳几百斤,放上杯碗和勺子,凡是经过的道士和尚,就请他们随意吃喝,这样一直持续五天。有时,也会发生奇人异事。

当时,真是太平繁盛的时候,官府和百姓都富裕充实,上上下下都安逸欢乐,真是无法一一形容啊。

比如,澧县举行“五瘟社”的祭奠时候,旌旗和各式器物,都是王侯家所用的,出了赭黄伞盖不敢用,就是用油布帽子代替。他们又用轻的木材制作大船,长达几十丈,船上帆棚墙舵,无一不具备,再漆上各种彩色。本地的人,都把自己的姓名、生辰、和所做的佛事之类写成状子,放进船里。然后,他们把船放进河江里。船浮在江中,称为“送瘟”。

成嘟的元宵节,一夜要用掉五千斤的油,其他的费用,可想而知。

******

金刚经

宋高宗建炎元年,有个庄绰的官员从河南邓县,经由许昌前往商丘,只见几千里内听不到鸡犬的叫声,井水里都积满尸体,无法饮用。寺庙里空无一人,那些塑像都被打破了胸口,攫取藏在心腹里的东西;墓穴全被挖掘毁弃;本来宽阔的大道上,也长满了蓬蒿;庄稼和果树,也没有人采摘和收割。

他来到一个寺庙里的僧舍里,看到有一部《金刚经》,封面和札线都被人拿走了,书页散乱地抛弃在墙壁之间。他看到那些书页,原来是宋太宗太平兴国年间皇帝赐予的,上面的字画、装饰,都非常精美。

当时,庄绰的几个家人,私自带了其中的三卷,常常想要转赠给别人。

后来,庄绰的朋友欧阳庆长和他的二弟,从泰州海陵县来到常熟,前来看望庄绰,跟他说起一件事情:

江苏泰州有一个少年读书人,偶然在城隍庙里游玩,看见那里塑着一个妇女,带着审讯的刑具;旁边还塑着一个官差,正在阅读一个案件文档。

少年人喜欢开玩笑,就解开戴在那个妇女塑像身上的刑具;并且,他还官差的文档上写上一个“放”字。

这天晚上,少年人梦见到了一座庙里,有个官差质问他道:“有个女犯人还没有结束讯问,就被你放掉了,你应当给我重新把她抓回来。”

少年人争辩,不肯前去。

那个官差就上前抓住他的手臂,他立刻感觉酸楚不已。过了一会儿,那个官差又击打他的背部,他觉得痛苦异常,不堪忍受。

于是,少年人告饶道:“我能背诵《金刚经》,请求宽恕我。”

那个官差就带着他去见阎罗王,命令他当庭背诵经文。

少年人背诵到第四段经文的时候,说:“我背不下去了,但是我确实是常常诵读的。”

阎王命人把经书取来。不一会,一个公差就把经书拿来了。少年一看,是自己家里的那本经书。

少年读到第六段经文的时候,阎王站起来,宫殿下的无数人都合掌行礼,静静地谛听。

少年读完后一章经文。阎王对那个官差说:“可以把他放了吧,那个逃跑的囚犯,我们自己去抓捕归案。”

官差就送少年人出门,用衣袖拂他的背部。少年人觉得背上的疼痛立刻消失了,他也很欢喜得到了解脱,忘记请官差治疗手臂上的疼痛。

少年人醒来后,第二天请了和尚去庙里诵经,作为阴间的报答。可是他的手臂上却生了一个大疮,溃烂开来后,一个月才痊愈。

欧阳庆长兄弟二人亲耳听说的这件事情,也想背诵这部经书,就是没有完好的经文书。

于是,庄绰就把那部佛经的书页送给了他们。

幽远冥冥当中的事情,确实不可以欺瞒啊,这样诚恳真实的道理,真是广博啊。

******

物化

晋朝重臣卫瓘的家人,做的饭掉在地上,全部变化成螺丝,一年多以后,他死于八王之乱。

晋朝富豪石崇家的稻米饭也掉落到地上,经过一夜,也全部变成螺丝,人家都以为是石崇后来被灭族的征兆。

唐朝大臣郑注,家里橱柜中的草药,突然变化成几万的苍蝇飞走了,后来他因为“甘露之变”而被杀死。

西晋名士裴楷,家里煮熟的黍米,放在陶罐里,有的聚集成拳头的样子,有的变成血浆,也就变成大头菜子。过了一年,他就死了。

******

以人为粮

隋朝末年、唐朝初年,有个叫朱粲的军阀,把人肉当做军粮,他手下专门有一个捣磨的寨子,用来捣烂人肉。他还说,吃喝醉的人的肉,就象吃糟猪肉。

后人每当读到这段历史,就为此无限地伤感哀叹。

而从宋朝靖康之难以后,金国人侵略宋朝,六七年之间,山东、河南、淮南等几个地方,荆棘千里,一斗米价值几千贯铜钱,尚且无法买到。盗贼、官兵以至于普通百姓,都相互攻杀吃人,人肉的价格,比狗肉、猪肉还要便宜。一具肥硕粗壮的人的躯体,不过价值十五贯。人们把整具的人体腌制暴晒,制成腊肉。

宋高宗绍兴年间,山东登州有个叫范温的人,带领义军,乘船过海到达南宋的杭州。他军队里的人,到达京城以后,仍然有人在吃那些人肉。

年老瘦弱的男子的人肉,称为“饶把火”,年少妇女的人肉称为“不羡羊”,小孩的人肉称为“和骨烂”;另外,人肉通称为“两脚羊”。

唐朝初年只有朱粲的一个军队吃人肉,可是宋朝却比那时残酷百倍,杀戮、焚烧、淹溺、饿死、病死、坠楼而死,死亡人数本来就极多,再要加上被杀死吃掉的。

杜甫说“丧乱死多门”,确实啊!

没想到南宋的士大夫到老来,竟然亲眼见到这幅惨状,哀痛过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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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南州宅

宋徽宗宣和年间,济南知府衙门的宅子里,有个美貌女人的鬼魂,经常会媚惑知府官。

后来,有个叫林成材的人来到济南,担任知府。他刚到的时候,那个鬼魂混杂在官府的奴婢当中,穿着破旧的衣服,没有化妆,也不带首饰,只是身材修长,美貌艳丽,在一群人中很是突出。

林成材是个儒生,虽然心里觉得奇怪,也没有深究询问。后来,他多次在官府举办的宴会上,竟然没有看见那个美貌女人,就问管理府里奴婢的主管人,又把那个女人的服饰和样貌说了。大家都说没有这个人。林成材这才疑惑起来。

第二天,那个美貌女人就直接来到他的卧室,林成材就与她亲热相爱起来。

从此,那个女人跟林成材的家人相处,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一天,林家的二个小女儿在厅堂上游戏,那个美貌妇女经过的时候,她的衣襟不小心拂过小女孩的面孔。那个小女孩诟骂这个女人。那个女人笑着走回来,用手捧着小女孩的脸,轻轻捏了一把。

小女孩的头就朝向了背后,无法回转过来。

全家的人非常惊异,这才知道她的妖异。

当时,何执中担任丞相,林成材是他的女婿。何执中把这件事情上奏给了宋徽宗。

皇帝派遣法师前来,用符箓来驱逐那个鬼魂,却始终没有成功。

他们只好把林成材钓到河南汝州担任知府,不久以后,林成材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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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洞宾

有一次,吕洞宾到安徽宿州的天庆观游玩,道士没有接纳他。吕洞宾就住宿在道观的山门下,采集柏树叶子充饥,过了一个月才走。

他临行的时候,用石榴皮在道士的大门上,写道:“手传丹箓千年术,口诵《黄庭》两卷经。”

字字都深入到门板里。

后来,有疾病的人,都刮取那些字上木屑,用水吞服后,疾病就痊愈了。后来,那扇门上的木板,都被刮透了。

*

还有,江苏淮安的紫极宫的门楣上面的墙壁,也有人题诗道:“宫门一闲人,临水凭阑立。无人知我来,朱顶鹤声急。”

人们也从那些字里取土治病,那里的墙壁也被穿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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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炼师

浙江义乌有个神仙叫叶炼师,本来是菩蕾村的一个农家的女儿,跟着她的嫂子到小溪里洗衣服。

她们看见水流里飘过来一颗巨大的桃子,女孩就交给她的嫂子。

当时正是冬天,嫂嫂觉得时节不对,不该有桃子的。另外,那个桃子看上去是被人吃剩下的,嫂嫂就把桃子扔掉了。

那个女孩就吃了这个桃子,回家后,就不再吃饭了。

过了一年以后,女孩变得极其聪明,无所不通,本来不识字的,一下就能拿起笔写字了,书法也很好。

宋徽宗听说后,把她召到京城里,在皇宫里引荐了她,赐给她道号叫“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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