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一场寒,初秋的山渔镇带着微微的寒意,远处的山峰在秋雨的侵袭下披上了黄绿相间的缕衣。
山渔镇,一个偏僻的小镇,地处源大陆北域不毛之地。
古道上,一衣着华丽的黄衣青年扬起拳头作击打状在疾驰,他在追打着前面仓促逃走的灰头土脸灰衣青年,这俩青年约莫十八九岁,但实力看起来很悬殊。
灰衣青年伤得不轻,本就很旧的衣服被撕裂了几个口子,口子中黑红的瘀血隐隐而见,很一般的眼睛更是泛起几圈黑肿瘀块,很明显,这是被打的。
“百里飞,如此龌龊的事出自你的身上,真是丢尽百里家的颜面,看我如何为家族教训你。”黄衣青年嘴角不屑地勾起,眼里满是轻蔑,他加快速度,徒然已赶了上来,狠狠地对着百里飞嚷道。
同样,那充满力量的拳头也不慢,眼看就要临身。
“哼!为家族教训我?百里天河,明白人别说蒙话,要打就来,别找诸多借口!”百里飞不忿地说着,显然,实力的差距令他很难挡下那充满狂暴力量的拳头。
“嘭”的一声,百里飞又被击中后背,一股闷气发自心口,狂暴的力量令他趔趄地倒飞了几步,可他怡然不惧,待站定后狠狠地盯着百里天河,噬人的眸光似乎要生吞了他。
他只不过是多看了山渔镇第一美女李秀凤几眼而已,就遭到百里天河的毒打,要不是实力相差一大境界,必给百里天河一个好看。
“哼!你一个连引源境也无法突破的通脉境蝼蚁,也配觊觎凤小姐的美色?也不照照镜子看你那蛤蟆样!”百里天河的语气变得更不屑,反而并不为刚才那一拳未将百里飞击倒而愤怒。
“难道你配吗?”百里飞正想回应的时候,一道娇脆的声音传了过来,两人同时听在耳里,不禁一怔。
待声音过后,一位约莫二十岁,正值青春年华的青年女子出现在百里飞面前,挡在他们之间,女子长发飘飘,面容姣美,人如其声音般娇涩。
“二姐!”百里飞木然地叫了一声,并未表现出多大的惊喜,他早已习惯了百里艳的保护,反倒是百里天河脸露忌惮,下意识地退后两步。
“百里艳,又是你......”
“当然是我,百里天河,你三番四次地欺负我三弟,你眼里还有我百里艳吗?”百里艳本是娇弱的女子,可屡次为了百里飞不被欺负,变得仿佛一头母老虎,在同龄人中悍名远扬。
“桀!”百里天河只是忌惮百里艳而已,并没有到惧怕的地步,只见他只是瞟了一眼百里艳而后轻蔑地看着百里飞,说:“百里飞,难道你就只会躲在女人的后面吗?真丢尽男人的脸面,野仔就是野仔。”
“百里天河,你......”百里艳很想训斥百里天河几句,可看到百里飞苍白的脸色连忙止住想说的话,不再理会百里天河。
“三弟,我们走。”
说完便拉着百里飞走了,只留下不敢再追赶的百里天河和他嘲弄的表情。
......
百里家,经过几代人的发展,早在三十多年前已跻身山渔镇四大家族之一,现任家主百里雄胜便是百里飞的父亲,虽说是父亲,但族人都知道,他是被百里雄胜在五年前捡回来的,正因为是捡回来的,所以家族子弟嫌弃他并非家族血脉,对他都不感冒,经常想方设法挤兑他,要不是百里雄胜的偏爱,大哥百里超群、二姐百里艳的保护,恐怕早已被赶出家族。
就算是这样,他也经常受到其他族人的欺凌,虽然没有死亡的威胁,但每次都被打得伤痕累累,倔强的他就算被打得再重,也绝不会告诉大哥、二姐他们,除非被他们遇到。
他是一位有傲骨的人,骨子里不允许他这样做,正如百里天河所说,躲在女人后面不算男人,他知道,自己受过的凌辱就该自己找回来,哪怕对于此时的他来说很难很难。
别人的帮忙就是对他的可怜,他不需要别人可怜。
这个世界以武为尊,没有实力只会沦落为蝼蚁,任人欺凌。
同龄人中,甚至比百里飞更小的子弟,大多都已经突破到引源境,可百里飞已十八岁,成年了,还在通脉境徘徊,甚至还是远远未到通脉境巅峰。
山渔镇武者对武道境界的划分中最低境界便是通脉境,随后是引源境,引源境之上是源液境。通脉境就是打通身体奇经八脉阴跷脉、阳跷脉、阴维脉、阳维脉、带脉、冲脉、任脉、督脉,为成为真正武者作准备。只有奇经八脉贯通,引天地灵气铸源体,便是引源境。
说白点,通脉境武者还是凡人,蝼蚁一枚,只有达到引源境才能算是真正武者。
百里飞在练武方面下的苦功可谓不少,甚至比家族的其他子弟都多,可进步甚微,从他四年前开始打通第一条经脉阴跷脉之后到现在,五年了,才打通到第六条经脉冲脉,还要打通任督两脉才能达到通脉境巅峰,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再打通,就好像任督二脉天生闭塞一般。
一般武者在通脉境期间最多两年便可完成突破,天才一点的一年便足矣,可他足足用了五年都还未到巅峰,这也是族人嘲弄、看不起他的原因之一。
百里飞并不知道他的资质如何,但他知道造就他修炼速度如此不堪的原因是那该死的丹田。
经五年来的研究,他自觉他的丹田似乎比常人大一倍不止,这不是主要,主要是他的丹田竟然被一团黑光包裹着。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他知道就他只有五年的记忆中,黑光就已经存在,似乎比他能记忆的时间还长。
他不知道为何只有五年的记忆,父亲百里雄胜无法告诉他,他也不知道黑光什么时候开始存在,只知道黑光一日存在,他就很难突破到引源境。
要不是他有一颗倔强之心,恐怕早已放弃武道一途了。
别人通脉境期间丹田内会产生内气,待内气达到一定的程度便可冲击经脉从而打通,可他想做到这一点很难,五年来的努力修炼,内气产生不知多少,可内气在丹田内还没待热,极大一部分就被丹田壁吸走,丝毫也不给他多留。
百里飞就是靠着这一点点的积累才勉强打通这六条经脉,可现在的他无论怎么努力内气都无法达到充盈,无法充盈就很难打通任督俩脉,除非丹田壁不再吸收他的内气,又或者有奇遇。
不过内气被丹田壁吸走也不是没有好处,起码这五年来他察觉到丹田壁变得越来越坚韧,曾经有一次被外人欺负,甚至那人还想废了他,硬生生的一脚踹向他丹田所在位置,如果是一般人,可能会成为废人,但他的丹田好端端的一点事都没有,他只是受了内伤而已。
从那之后他知道他的丹田不一般,异乎常人,甚至还发现,丹田还有疗伤的功效,确切地说不是疗伤,而是吸收受伤处所产生的黑气,从而使伤处很快复原,而被吸收的黑气还能转化为内气,伤越重转化的内气越多。
曾经,百里飞还想凭这来修炼内气,后来一想想,这吃力不讨好的修炼方法还是免了,不过就算他不想可阻止不了族人对他的欺负,每次都被打得遍体鳞伤,要不是这该死的丹田,恐怕他早已和病秧子搭上肩了。
此时的他正盘坐于房间内,默默地恢复着伤势,刚才被百里天河伤得不轻,脸青鼻肿,体内还隐隐作痛。
的确,这该死的丹田还是发挥了作用,伤处所产生的黑气一丝丝被吸走,黑气转化为内气充盈着几乎枯竭的丹田,可很快,丹田壁再次发力,绝大部分的内气又被吸走了,甚至丹田壁还仿似讽刺般地发着微光,似乎在嘲笑他的无能。
“这该死的丹田!”百里飞的心里在暗骂,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将这丹田壁给揪出来煮了下酒,再这样下去他永远也别想打通任督二脉。
还好,伤处的黑气被吸走,再加上二姐给的外用疗伤药粉,伤势恢复得很快,本来精神萎靡的样子马上神清气爽了起来。
“再这样下去永远也别想打败百里天河呀!得想想办法了。”
“再过两个月就是成年礼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