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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初入大学

正逢新生开学,客运站人满为患,候客厅里想找个座位都很困难,明序和姑父张顺玉,大姑柳永慧拖着行李箱在候车点等候。

李彩柔和柳永发一辈子没出过远门,没法送明序去大学报到,他们又不放心让明序一个人孤苦无依地上路,在万般无奈之下,明序的姑父张顺玉决定去送明序上学。

张顺玉是工人,每年工事完结都有外出旅游的机会,而柳永慧却很少出过远门,听说红河景色不错,正赶上特色水果上市的季节,都想借此机会前去观光。

新的高速公路还未开通之前,从家到学校需要七八个小时,如果路上塞车就更慢了,据说红河一年四季酷热难当,有些地方霜雪冰雹百年不遇,想到这里,明序不禁伸了伸舌头。

大巴在期待中缓缓启动,急速开向终点站。一路上风景变了又变,明序因为昨天晚上没睡好,刚一上车就睡着了。

“明序快看,那就是石林,很有名的,多好看啊。”

“别睡了,那可是传说中的弥勒佛啊,不看的话准保后悔。”

张顺玉经常叫醒明序,让他一起欣赏沿途的风景。公路蜿蜒向前,看似很近的地方,实际上要绕好多盘山公路才能到达。

时间过得很慢,明序感觉胃里翻江倒海,有想吐的冲动,他是第一次做这么长时间的车,平日从家到城里上学,顶多一个半小时,而这一次,却翻了好几倍。

他的旁边坐着一个漂亮的女孩,应该是同校大一新生,从她好奇的眼神中不难看出,路上的景物她也是第一次见到。

好不容易熬到开远,司机停车让乘客就近买些东西填饱肚子,看着大片的甘蔗地,明序就像一个土包子说了一句“那就是甘蔗啊!”顿时引起很多人围观。

还大学生呢,竟然连甘蔗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真够丢人的,很快,明序就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将头放的很低,不想接受任何人的鄙视。

“同学,吃块饼干吧。”旁边的漂亮女孩笑着说道。

“谢谢,我不想吃,你吃吧。”头一次见一个女孩子对他这么热情,还真有些不适应,回答完之后明序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应该是害羞的具体表现。

大巴又启动了,开始在高山之间穿梭,明序想吐的状况刚刚好些,又投入新的颠簸中。旁边的漂亮女孩几次和他搭话,但都没说上几句又间断了,貌似两人之间根本就没什么可聊的话题。

太阳颜色由金黄变成血红,直到黑暗降临的刹那,大巴终于赶到终点站了,刚下车,许多学长学姐就热情地过来搭话,引导他们乘坐校车进入学校。

明序心情很失落,眼前的景象与自己心中建构的大学校园完全是两个概念,当即发出疑问“天,就是这鬼地方吗?我没有看错吧。”

大学是神圣的,明序对其有着非凡的敬畏,只顾着四下打量,就连入学手续都是姑父帮着办的,有亲人陪同就是幸福,一些没有亲人陪同的新生,一个个拖着行李箱东奔西走。而他,却如没事人一样,甚是清闲。

办完了所有手续,张顺玉和柳永慧在校方的安排下住进了县城中的旅社,临行前,张顺玉拿出代管的一叠纸钞交给明序,他们责任已经尽到了,接下来的日子就需要明序自己去适应。

看着姑父二人离开的背影,明序心中泛起感动的涟漪,就连宿舍都是姑父为他找好的,这样的待遇恐怕只有亲生子女才能享受得到。从小学到大学,姑父每年都会给他许多作业本和笔记本,几乎不用花钱去买。聚在一起少说也有三四箱。

进到宿舍,明序连忙整理床铺,舍友纷纷过来帮他,他们来自于不同的省份,只能靠普通话进行交流,明序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方言的局限性,在与舍友的交往中,家乡方言失去了用武之地。

入学程序没有明序想象的那么复杂,所有的问题都在张顺玉和柳永慧的帮助下解决了。吃过晚饭,明序连忙给家里打电话,告诉爸妈自己一切都好,让他们无需挂怀。

电话里传来了容奶奶的声音,让他不要节省钱,吃饱肚子才是首位。明序信誓旦旦地做了保证,表示一定会善待自己。

第二天一大早,明序就起床外出,好奇心让他整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新的环境,他想去好好探索,将学校的大致情况摸清楚,以免将来土里土气闹笑话。

走在校园的各个角落,明序失落的心情渐渐好转,一想到大学四年都要生活在这里,他的内心就忍不住激动,其实也没有他乍一见感觉到的那样糟糕,只是理想与现实的差距发生碰撞,暂时不太适应罢了。

博远楼的钟声浑厚中透发着威严,这是校园里最高的建筑,无论在哪里都能够将大钟看个彻底。有鸣潭波光粼粼,将博远楼倒映在里面,以一条小路相对称。

潭边,许多人悠闲地散步,甚至有的学长学姐带着宠物在青草地上嬉戏,每人脸上都带着微笑,让人如沐春风。

课程表上,一个周只有十来节课,还不是高中两天的课程,大学生活是闲暇的,轻松的,自由的,同时也是浪漫的,甜蜜的,充满追忆的,前者明序已经体会到了,后者暂时还没有体会到,但从学长学姐们的脸上清晰地感觉到了。

站在有鸣潭边,背对着博远楼,和煦的阳光洒在脸上,微风中夹带着有鸣潭里的水汽,清新而又舒爽。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不远处,一个学姐正在高声吟诵李白的那首《宣州谢朓楼饯别校书叔云》,情意激昂,掷地有声,微风飘过,洁白的裙子随风而动,让人无比倾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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