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说,有关系呢?”欧晨夕话语低沉,我看着他,竟捕捉到一丝苦笑。心里突然就闪过了某些猜测,我不敢去想,也不想去想,那么多年了,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和欧晨夕断干净。
我甩开了欧晨夕的手,低头道:“那么,就和我没关系。”我是真的不想,再失去什么了……
欧晨夕也没再做任何动作,只是看着我不作声。一时间相继无言,只剩风声在耳边呼啸着,刮起我额前的刘海,发丝时不时刮到干涩的眼睛里,激起了些许泪花,思绪漂到几年前,那个短发的女孩曾经也这么站在我面前,大风刮起她的头发,她满脸泪水的哭着说她快要死了,她想和欧晨夕在一起。又想起那个午后我跑到她的墓前,大风刮着松柏树不停地沙沙作响,我一个人坐在她的墓碑前说了一晚上的话,离开的时候只剩下泪湿的石砖独自黯淡,那是我一辈子都无法释怀的遗憾,正因为她是我最要好的姐妹,正因为他是我最喜欢的男孩,正因为我们三个都在这一场纷争中受了伤,所以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到底是谁欠了谁的。
“高雅,你觉得可能吗?”欧晨夕沉默许久后突然就这么问了我一句,我以为他在说甘如燕的事,笑了笑说:“我怎么知道别人的心思。”谁知我刚说完欧晨夕就摇了摇头,“我没在说她,我在问你。”也许是被回忆冲昏了脑袋,我还是没反应过来,反问回他:“你什么意思?”问他的同时看向了他的双眼,霎时间我就愣住了,欧晨夕的眸子里溢满温柔,万千眷恋似乎就在这一湖墨色深潭中闪烁着,成为挣脱不开的枷锁,避也避不了。
等我晕晕乎乎回到A室的时候,天色仿佛一幅蓝色的墨水画被晕染了水一般模糊,我脑海里不停地回响着欧晨夕刚刚说的最后一句话……
“你觉得你能和我断的干净吗?”他邪笑着反问我,左耳上那颗黑色耳钻闪闪发光,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后退几步走远了。一直以来,我都在思索的问题,欧晨夕一次性就告诉了我答案。
历史总是不断重演着,大到时代变迁,小到两个人之间的羁绊,反反复复,我置于这场风暴中心,看似风平浪静,却早已不复当初。
我坐在落地窗旁看城市的光亮渐渐衰弱下去,一种无法形容的孤独感突然就涌上了心头,眼看着黑暗即将袭来,我只能无助的等待,那种无力感真的让人几乎犯呕。就在我打算提早上床睡觉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还没等我起身去开门,门外的人就已经从外面开了门进来,一看那身影,是尹佩仪。
“怎么了?”屋子里黑蒙蒙的,我正打算去开灯,尹佩仪就抓住了我的手,“别开了。”她声音压得很低,手指冰冷的让人发颤,我突然就有些心慌,她这是怎么了……
“喝水吗?”气氛冰冷到了极点,我有些尴尬的开了口,这份尴尬不是来自于我们之间,而是尹佩仪自己。黑暗中我看到她隐约摇了摇头,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呆滞无神,就好像垂线木偶那样,若是没人去驱动她,她就是一个死物。见她不想说话,我也就识趣的闭了嘴,但是心里却开始各种猜测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肯定又是左梓轩和夏奕翔的事吧,现在除了这两个人,还有谁能让尹佩仪这样失了心神。
就在我还在纠结左梓轩和夏奕翔出了什么事的时候,尹佩仪却突然开了口,“高雅,待会儿陪我回一趟家吧。”没等我再问别的,她就突然冷冷的说了一句:“我爸死了。”
那个时候,我分明就从她的双眼里看到了无尽的愤恨,仿佛要和整个世界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