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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个愚昧的决定,影响两个女人的一生,一本小说两个女人的人生。

这是一片贫瘠的盐碱地,打上一桶水能沉淀出半桶沙子。水又咸又涩,姑娘、小伙都是一口黄牙。小伙子身强体壮但都娶不上媳妇。姑娘嫁人都是宁往南一寸,也不往北一尺。都想逃离这盐碱地。在计划经济末期,姑娘想改变命运只能靠嫁人。

盛夏的午后,村口一群闲人聚在坝上扯闲话。这些人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小,看人打仗不怕蹦身血的主。因为村里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老李家大闺女,李爱华和镇里的表哥定亲了。这事在村里炸开了,因为很多年村里都没有闺女嫁到镇上了。

“听说了吧!李爱华和镇上表哥定亲了。”

“知道,她表哥是个病秧子,老李家四个儿子接连娶媳妇,钱都是问她表哥家借的。还不起了,把爱华嫁过去钱就不用还了。”

老李家是村上的坐地户,四个儿子,两个女儿。大女儿李爱华,小女儿李爱琳。

“你知道的可真多啊!”

“我是谁啊!在这村里就没我不知道的事。我还知道,李爱华的太奶奶是老毛子。所以她长的才那么漂亮。”

“真事啊!”

“这还能有假,不信回家问你爷爷。老一辈的都知道这事。只是现在时间长了没人提这事了,我爷爷活着的时候总说起这事。那女人长的雪白,大高个蓝眼睛。金头发,高鼻梁深眼窝。没人知道她从哪来。生下爱华爷爷就跟个当兵的长官跑了。”

“可怜爱华这么漂亮能干的闺女,不是等于被卖了吗?”

“被卖咋啦,能卖到镇上也是福气。离开这盐碱地,在也不喝这又咸又涩的盐碱水。赶明生孩子长一口白牙。要我说这是好事。”

在那个落后的年代,人们根本认识不到近亲结婚的危害。

老李家大门四敞着。往日热闹的院子,今天一片寂静。就连鸡刨土,狗喘气的声音都听的清清楚楚。老李头,和老李太太背对背在炕上躺着。谁也不想看谁的脸,因为在他们心里都压着一块石头。平日经常走动的几个哥哥这几天也不来了,因为他们心里有愧。

李爱华在西屋炕上整理自己的衣物。虽说没几件衣服,但要出嫁了也要整理一下,把几件还能穿的衣服改改给妹妹李爱琳穿。姑姑家给送来的新料子,也要找人裁剪,好赶做新衣服。

院子里一阵鸡飞狗跳的声音,紧接着撞门的声音。“妈我饿了。”李爱琳放学了。进屋直奔水缸,舀起半瓢水,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完。“妈我姐呢?”

“西屋呢!”

爱琳回来打破了院里的沉静。

爱琳推门进了西屋。“姐你要是嫁到镇上姑姑家,我以后也能去镇上了。”

在这个家里只有爱琳为姐姐的婚事开心不已。

“是的,过来比比看这衣服你还能不能穿了。”

活泼的爱琳跳到姐姐跟前。老李太太端着两个窝头进来。放到炕上。“快吃吧,跑的一头汗。”看着正在忙活的爱华“你别忙了歇会吧,妈知道你懂事,难为你了,哎!”“妈你叹什么气啊!我嫁到表哥家也是好事,姑姑以后是我的婆婆肯定会待我好的。表哥身体不好,我就多干点。你不用担心我。”“好孩子妈知道你懂事,为这个家只能为难你了。”

爱华嘴上安慰妈妈,但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虽说和表哥从小就熟识,但也没什么好感。也不知嫁过去,是好事还是坏事。可欠姑姑家这么多钱,不嫁又有什么办法啊!

转眼秋收完了,老李家开始准备爱华的婚事了。跟村里几家关系好的定好了送亲的马车。新娘的衣服被子都做好了。

正日子到了,六辆系着大红花的马车在老李家大门外一字排开。院里大人小孩出出进进。西屋窗户上挤满了脑袋。都是来看新娘子的。西屋炕上铺着大红的被子。爱华一袭红色偏襟小袄,侧腿蜷坐在被子上。大红色趁的爱华皮肤白亮。纤小的瓜子脸,大大的眼睛,翻翘的长睫毛,高挺的鼻梁小而圆的鼻子。更显出脸的立体。厚厚的红嘴唇鲜艳欲滴。165的个头,不到100斤的体重,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纤细。新娘是这个村里最漂亮的闺女。

吉时到了,新娘子由自己的哥哥抱上马车,然后在穿上新鞋。意思是不沾娘家土。上了马车新娘就开始哭,这是哭嫁。掉几个金豆子留在娘家。鞭炮声,马鞭声,新娘的哭声。孩子的欢呼声混在一起。马车缓缓开动,一队人马渐行渐远。

车队来到白岗火车站,因为离镇上四十多里路,送亲的队伍只能送到火车站。剩下的路坐火车,到了那边的车站迎亲的队伍再接上新娘。

老周家是镇上的大户,娶媳妇排场自然也很大。院子里酒席摆了十几桌,一条300米长的胡同里,出出进进的都是来参加婚礼的人。

迎亲车队一到胡同口,人们一窝蜂的都围了上来。都想一睹新娘的风采。安排好的丫头,打着红伞,端着红盆,地上撒上五谷杂粮。鞭炮放完新娘踩着五谷杂粮下了马车。

新娘是真漂亮啊!参加婚礼的人不住的赞叹。

“可惜啊,周老疙瘩是个病秧子,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好汉无好妻,赖汉守花枝。”

婚礼上酒席被人们风卷残云般,一搂而光。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吃上一顿酒席也是改善生活了。

忙活一天,快天黑了人们才散去。院子里总算安静下来了。表哥进了新房身后还跟着一个小伙子,好像是他的朋友。表哥长的瘦瘦的个子很高,脸色蜡黄。一双大眼睛鼓鼓着。

“你把衣服脱下来。”爱华听了吓一跳。看样子是来闹新房的。赶紧把袄脱下来,还有头巾。表哥接过衣服和头巾递给身后的小伙子,穿上吧。小伙子把衣服穿好,两个人出去了。新娘明白了,她们肯定是去吓唬人了。这里的风俗,新结婚的人都要去关系好的邻居、亲戚家窜新门。邻居、亲戚要把家里收拾干净,关系好的还要留新人吃饭。这会表哥让别人扮成自己,去人家串门还不把人家搞的措手不急啊!想想新娘也偷偷地笑了,这一天里是她第一次笑。

表哥和他的伙伴大锅子,来到老刘家。老刘太太正在炕上躺着,看见有人进院就坐起来了。仔细一看是新人来串新门,吓坏了家里还没收拾,还不被人笑话死。赶忙下地一只脚踩在鞋上,一只脚踩在地上。头发乱蓬蓬的,新人推门进屋了,她看清楚了原来新娘是大锅子假扮的。她气的用手中的烟袋锅抽打他们。“臭小子哪像结婚的样啊!大晚上的来吓唬我。”两个人嬉笑着跑出了院子。

天黑透了,新郎才回来。新娘还没睡下。“你怎么还不睡,快睡吧!”这时东屋里的姑父里喊了一声“快关灯费电,赶快睡觉。”

老周头,大名周康义,是爱华的姑父也就是她的老公公。此人识文断字,上过私塾,在县里做文书的工作。为人小心谨慎,生活节俭。亲戚朋友,谁家买卖个房子,借钱立字据,打官司告状,红白喜事写礼账,都请他去。多少能正些外快。再加上平时生活节俭,家里日子过的还算富足。

老周太太,大名周李氏。爱华的姑姑,也就是她的婆婆。为人胆小怕事,自私,传统的中国妇女,三从四德。小时候裹过脚,后来放开了。所以个子不高走路只能靠脚后跟使劲。

表哥,大名周健,外号周老疙瘩,爱华的老公。长年患有咳疾,个高消瘦,脸色蜡黄。不能干体力活。

老周家三个儿子,四个女儿。大儿子住隔壁,二儿子住在后面一条胡同。四个女儿都嫁的远。周健是老小,是老俩口最疼爱的孩子,从小身体不好。老周太太就因为太疼爱这个小儿子,才结了这门姑表亲。她觉得儿子娶自己侄女,将来儿子身体不好,侄女肯定会好好照顾。将来自己老了,侄女肯定也会对自己好。爱华从小聪明能干长的又漂亮,老周太太早就相中这个侄女了,心里早有了打算。如今总算得偿所愿。

爱华觉得自己是抵债嫁到姑姑家的,总觉得欠人家的。新婚一大早就起来帮姑姑做饭。早饭很简单,酒席的剩菜,几个窝头咸菜,小米稀饭。吃过早饭公公就去上班了。

吃完早饭刚刚收拾好,周大媳妇就来串门了。

周大媳妇,老周家的大儿媳妇,大名何英。生四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1岁多,是她的至宝。周大媳妇长相奇特,长圆形的奶粉桶脑袋,一排齐齐短短的刘海紧贴着额头,像极了奶粉桶的盖扣在奶粉桶上。还好长了鼻子和耳朵,否则真容易让人误会,是肩膀上顶了个奶粉桶。此人,自私善妒。对老婆婆娶这个儿媳妇极其不满。光是借的钱没还不说,还给买了手表自行车。她看着就眼红自己结婚的时候可没这些东西。又是婆婆的亲侄女,亲上加亲。她就更生气。

一早进屋看见爱华在扫地。

“哎呦这新娘子可真能干,难怪花这么多钱娶回来。”说着把怀里的孩子放到炕上

“嫂子起这么早。快坐吧”

“可不早了,太阳晒屁股了。”

“孩子几岁了,真漂亮,叫什么啊!。”

“叫艳玲。”

“瞧你这话问的,还几岁,这孩子这么小才会走,你应该问几个月了。”

“让你笑话了,我不懂。”

老周太太平时最不喜欢这儿媳妇,一听她说话夹枪带棒的找事就更生气了。

“没事回你屋去,一大早我这还没收拾完呢!”

“哎呀!咋的这新儿媳妇一进门就看不上我了。这回有人伺候你了,用不上我了,我还不稀得来呢!”

周大媳妇抱起孩子就走了。

“这一大早就不让人消停明个都别上这来。”

“姑姑别生气,嫂子也是看我们结婚花的钱太多不高兴了,发几句牢骚吧了。”

79年计划生育政策席卷全国,这个北方小镇上人心惶惶。媳妇们都东躲XC的,唯独爱华没有躲起来。姑父是个胆小怕事的人,****运动让他明白胳膊拧不过大腿,躲到到哪里都没用,不能和国家做对。他嘱咐爱华听国家的,不符合政策就不要生,到让你生时在生。在家老实待着哪都不许去。

计划生育工作组的人,把镇上不符合生育条件的妇女都抓去带环了。唯独把爱华拉下了。80年春天爱华怀孕了。转眼入冬了,爱华生下一个可爱的女儿,粉嫩的天使。写到这我们的主人公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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