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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擂台

在江松袏和赵因的谏言下,这个红袖营的具体操作交给了欧阳枫雪去策划实施。本来赵因的意思是想让薛红梅协同欧阳枫雪一起策划此事的,但却被薛红梅婉拒了。薛红梅性情柔婉,对赵因向来言听计从,很少说过个不字,如今这似乎还是她头一回拒绝了赵因。这让赵因颇有些意外,也有些好奇,问过红梅的意思。红梅有些不好意思,不过禁不住赵因的再三询问,方才说出心中所想。

原来她知道赵因已经将自己正式推荐给了李罡将军,让她去西州军中效力,如果她同意了,就会和欧阳枫雪一般,直接担任红袖营中的统领之职,赵因自然信得过她的能力,但是薛红梅却不这么认为。她说自己以前一直只是帮助赵因,秘密做些监听言论的探查工作,和人的交往机会不多,在武学方面,也只是跟着赵因聘请的一些武师单独学习,没有过多少和人交手的经验。所以红梅觉得,自己一来过于年轻,又缺少管理和江湖经验,对自己的武功底气也不太足,若是就这么上去做统领,只怕无法服众。

这话说得也有几分道理,赵因不由得心中暗赞,不愧是他赵因的徒儿兼义女,深得自己低调谦抑的风范。不过却故意试探她道:枫雪也不过大了你两岁,也少在江湖上行走,但她就没你这般顾虑,很爽快地答应了做这个红袖营的统领。

红梅笑道:“枫姐大才,红梅可不敢与她相比。再说了,松袏伯父文武双全,不像义父只有文韬,枫雪自幼就跟在他身边学习武艺,而且伯父还交游广阔,识得许多江湖中的好汉,枫雪跟在他身边,自然也有很多机会博纳众长。这个方面红梅可没法比咯,义父没什么江湖上的朋友,只能找些军中的高手,比如柳将军等,让红梅偷师一二。红梅这是各种偷师自学的野路子,和枫姐那名家传承不可同日而语。”

赵因哈哈大笑起来:“红梅你说的甚是,既然如此,那你打算如何?”

红梅微微一笑:“若是义父不反对的话,红梅想上擂台,和来自各方的英雄姐妹们一较高下,也看看自己这些野路子,到底有什么样的水准。”

“如此甚好,义父准了。不过你在上擂台之前,可得帮助你枫姐,好好策划一下这次红袖营较技比武的擂台赛。”

“红梅领命。”

就这样,薛红梅协助欧阳枫雪,做了此次擂台赛的策划安排。

本来江松袏和赵因还曾将此事报给李罡,让李罡决定一下红袖营的策划人手,但李罡听到二人有意让欧阳枫雪、薛红梅这两名年轻姑娘负责策划筹备,爽朗一笑:“你们不用多解释了,李罡完全同意,就让这两个小姑娘试下也好,我也想看看她俩到底从你俩那学到了哪些本领。”

有了这般信任,两女都是精神大振,积极筹划起来。

两女的性情,一个张扬,一个文静,一个大胆,一个沉稳,倒也正好形成互补。两人商量许久,终于拿出了一整套招募、训练及日后参战的方案,拿给李罡等人看了。众人见后,都是连声夸赞,然后也纷纷对此计划提了些建议看法,将计划补充完整。不久后朝廷的公函已到,同意红袖营的组建,两女大喜,便吩咐在整个西州贴上招募榜文,正式开始了“红袖营”的组建。

西州要成立这么一支由女子为主打的新军?这个消息一出,立刻轰动了整个州府,有好事者更是广为传递,将此消息播散到了西州的每一处乡村,每一个角落,众人纷至沓来,赶到西州各城张贴招募公告之处。甚至便是周边的一些地域,也都知道了西州成立红袖营、招募各方优秀女子的消息。

西州百姓多有不识字者,不过也纷纷赶来凑热闹,在各个张贴榜文的地方都围满了人,大家议论纷纷,都在讨论此事。自然会有好事者将公文一条条读给大伙听,并细细解说,众人这才知道,原来西州真要组建这么一支军队。

就有人问:“我们若参加这个红袖营,有什么要求,又有什么好处啊。”

“要求不高啊,只要是年岁满了十四,不超过三十二岁的女子,体格健康、愿意吃苦耐劳者就能报名参加,体检合格后就可加入;至于好处,那可就多了去了,比如享受多少多少佣金,为自己家族减免多少多少赋税徭役,还可以在军中学习一些诸如识字、兵法之类的技能等等;这些奖励分很多个级别,根据你去参加检测时的表现而定,级别越高,到时得到的奖励自然也就越高了。”

枫雪和红梅想得很周到,这么一个新物事的出现,众人一定有很多疑惑,所以她俩早就挑选并培训了不少能言善道的士卒、衙役,要他们扮作“好事者”,和一些真正的好事之徒混在一处,替大家解说。他们是受过专门训练的,当然就不会像那些正宗的好事者那般信口胡诌,不懂装懂了,说的到位,宣传自然也更有力度些,也免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这样的场景,在西州大小数十个城市、乡镇都在发生着,众人纷纷议论,成为了街头巷尾的热议谈资,也确实有不少女子听到这样的消息,大为心动,于是纷纷赶往西州云阳城,前来报名咨询;甚至连周边一些州府、以及周边一些蛮夷民族,也有人赶了过来。

见到自己的策划奏效,宣传到位,应者如云,欧阳枫雪和薛红梅二人都是喜不自胜,嘱予众人好生接待,安排几个时间,进行统一招选测试。一切都在井然有序地进行下去,形成了良好的舆论氛围。

这个红袖营的招募会以擂台形式进行。由于红袖营是新组建的军旅,一切都从零开始,所以枫雪和红梅二人也设定,这趟擂台会不光要招募普通的士卒,还要招纳一些能够帮她们进行军队管理、训练的高级人才出来。

所以这趟擂台赛,她俩也做了精心设计。一般的女子,报名参军,可以去参加专门的检测,只要能通过体质检测和认知检测两道程序,就能够加入红袖营,接受正式入营前的特训,过关了就能成为红袖营的一员;如果特训时没过关,还可以有补训检测的一次机会。

至于那些有信心,担任管理、训练的高级人才,则除了常规的体质、认知检测外,还需要进入擂台赛环节。

红袖营的最初设计,人不会太多,只招募两百人。按枫雪和红梅两人的计划,十人一组,需要二十名管理者,她们为这二十人设立了一个特殊的称呼,叫作“拾长”;从这二十人中又选出一人,作为整个红袖营的指挥官,称之为“红尉”,向枫雪负责。至于红梅自己,则按照最初的设想那样,她将亲自参加擂台比试。不过她不需要像一般参赛者那样,从最低层开始比试,而是直接参加管理层的比试。如果她能靠自己的本事,挣来红尉这个职位,那自是最好不过了。

由于多年战乱,再加上西州地处西疆,民风彪悍,便是女子,也多有习武者,闻听有此机会从军参政,不少民间奇女子、江湖游侠儿,也纷纷前来报名,自然也不乏确实身怀不俗技艺者。

这么一连比了十余天,人员已经招募到了大半,二十名拾长的候补人选也已基本到位。不过红梅在一边冷眼观看,这二十名拾长虽然各有出众之处,但似乎能和自己一较高下,角逐红尉这一职位,这二十人似乎都差了一点霸气和魄力。也许她们之中是有武艺高强者,但是整体方面却总感觉有些不足。

“再等等看吧,反正离擂台截止时间还有几天。”枫雪和红梅商量过后,决意再等几日,到时再举办最后的红尉竞技擂台赛。

这日夜里,招募会散后,江松袏和枫雪、红梅二人碰了下面,最近事情太多,赵因固然是忙得脚不着地,江松袏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这些时日任由二人搞得热火朝天,他们俩都没时间来招呼一二;不过这当然也是赵因和江松袏二人充分信任枫雪和红梅的缘故,任由她们发挥,不加干涉。

听枫雪和红梅说了这十余日的进展,江松袏大为高兴,着实夸了二人一番,再询问了几个问题,其中之一就是“关于红袖营的训练,你二人有何计划没?”

枫雪和红梅早打好了腹稿,她们的训练分成三个部分,一是由她们俩自己出马,训练红袖营士卒一些基本的战略、武术等;日常的训练,则由她们精心挑选的拾长以及红尉来进行;第三个部分,则想请柳无山等惯于统兵的大将,在一些特定时间段内为她们进行实战特训。另外,还想请北斗七军现在已经到位的各统领,在合适的时候分头传授她们一些其他方面的技巧,让她们各方面都得以提高,这样红袖营的战斗力将大幅提升,假以时日,一定可以成为西州威震四方的一支优异的女子军队。

这些计划有文有武,有实有虚,倒也恰到好处,江松袏又夸了两人。几人闲聊片刻,江松袏对二人说了件事:“这趟李罡将军之所以同意你们组建红袖营,而且又要如此大张旗鼓地进行,其实不光是为了制造声势,还有一个特殊用意,日后你们自知。另外,红袖营还将起到打探一些男子不便于打探的情报的作用,这个探查信息方面的工作,你们也需要多多着手准备。”

两人恭声应是:“师傅/伯父放心,我们早有计划了。”

“很好,明日还有最后一天,希望你们好运,能招到合适的红尉。我也预祝你红梅角逐成功,红尉,红色校尉,红梅校尉,这个名字很不错嘛,倒有些像为红梅量身定做。”江松袏呵呵一笑。

欧阳枫雪熟知自己师傅爱开玩笑的性情,不以为意,亦呵呵一笑;红梅却有几分不好意思:“江伯父,这个红尉的名称是枫姐想出来的,可并非红梅为自己量身订造。”

“哈哈,红梅不必拘谨,松袏玩笑耳。”江松袏哈哈笑道,告辞而去。

待江松袏离开之后,两人继续谈话,为明天即将开始的最后一轮的竞技探讨一些事情。

欧阳枫雪问道:“红梅,明天就是初试截止的最后一天了,过了明日,就将进入复试阶段,筛选出最后的红尉。你就要去擂台参加比试了,这些时日你一直隐身幕后,其他人也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对阵时自不会有任何留手,你可要当心点。我看那初选出来的二十名拾长,其中颇有几个武艺不俗的人,就是我与之对上,也未必敢轻言获胜。”

红梅微微一笑:“红梅知道,多谢枫姐的关心。这些时日我一直在旁边静静观看,观摩她们的武艺,也从中学了一些格斗技巧和腾挪躲闪的经验,对于即将到来的擂台赛事会有一点帮助的。”

“那就好,我知道你素来谦抑,你既然能这么说,想必通过这些时日的观察,也长了不少信心。赵叔父说过你武艺不错,就是欠缺江湖行走和与人格斗的经验,这次擂台赛事,对你来说,也当是个很好的历练。”

“正是,红梅还特别感谢柳无山将军在旁边的提点。柳将军是这次擂台赛的主审,他受了我义父的嘱托,常在当天赛事结束后,找我谈话,就当天所见的一些精彩比试,与我分析参赛者各自的得失。对我来说,这些总结出来的经验心得,最是珍贵不过。要知道柳将军也是身经百战,又是西州二十万大军中有数的高手,当年也曾闯荡过江湖,论经验之丰富,在我西州军中,怕是鲜有人及。”

“对的,不过有件事挺有趣,柳将军向来沉默寡言,又性如烈火,很多人都看着他有些害怕,不过他倒对你另眼相看,跟你说了那许多。”

“嘻嘻,这要多谢我义父了,柳将军朋友不多,义父是他仅有的几名知己之一,所以爱屋及乌嘛。”红梅嘻嘻一笑,旋又正色道:“其实柳将军人很好的,我如果没和他聊过这许多话,也不知道他其实是个外冷内热的人,也只有我义父以及李罡将军还有马春这寥寥数人知道他的性情,不过我也听义父提过,柳将军以前遭遇过一些很不幸的往事,才培养出了这样的个性。”

“哦,原来如此,不知什么事呢?”欧阳枫雪好奇地问道。

“义父没跟我说,不过我猜他可能也不太清楚。”红梅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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