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这里只差一天就满一个月了,养父母一个星期打一次电话问候和嘱咐,她觉得接电话那一刻是最尴尬的。
午后蝉鸣不绝,林幼霖看书看累了趴在桌上睡觉,窗子被石头扔得啪啪响,她不悦地起身去看,刘珉逸带有异域美的脸庞在阳光下闪耀,对她挥手。
她想了想,养父母不容反抗的期待又在眼前浮现,她咬牙下楼去见这个男孩。
他再次带她去后坡,不详的预感从她经过水池时如隐形的夏日高温后的水蒸气般升起。
果然,她站在一条大狼狗一米远时停下,刘珉逸走过去想都没想就解掉了它的链子,狗得到了自由就要撒野,看见陌生人更要发癫。
林幼霖依旧没有惊呼,如那天落水时那样无声的挣扎,她在后坡快速的逃跑,刘珉逸在后面放声大笑。
林幼霖从前也逃跑,所以攀爬是她的长项。
刘珉逸走到树下寻找躲藏的林幼霖,狗在树下狂吠。
“你要一辈子在树上吗?”刘珉逸得意的问。
林幼霖在爬树前拾了一块大石头,用被园林管理人扔在地上的围裙包起来背在背上。
她坐在树枝上双手抱着那块石头,她骨子里的勇猛是不可想象的,她不会发声,但是她会爆发。
刘珉逸等了一会儿,看见林幼霖从树后出来,本想笑的,看到她手上的石头瞪着双眼,结结巴巴地问:“你,你要干嘛!”
林幼霖抬起手的瞬间他立马跑开,随着一声呜叫,他停下脚步回头看,那条狗的头被林幼霖砸出了一个窟窿,鲜血喷洒在树根上滑下。
林幼霖确定狗已经没有攻击力了才下来,刘珉逸愣愣地看着林幼霖,林幼霖愣愣地看着狗。
刘珉逸无声地离开,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狗不是他杀的。
他上楼洗澡换衣服,躺在床上很快睡着,梦里大狼狗依旧在他练格斗术时趴在地上摇着尾巴看他。
一个雷声惊醒了他,屋内灰暗,他起身去看后坡,他的房间里后坡很近。夏季午后的暴雨会来得突然猛烈,狂风将那颗洒有鲜血的树吹的摇晃,雨会洗掉多少血?
他有些呆滞,眼睛直勾勾的看那棵树。突然,他看到有人在树下,身影很瘦小,旁边还有锄头。
林幼霖蹲在地上,汗水沿着婴儿肥滑下,她要赶在暴雨前将它安置好,这样它就可以像活着的时候那样,躲进狗窝不用被雨淋湿。
雨还是下了,雨滴在风吹散树枝时滴下,血也化了。
她有些着急,动作更加凌乱。突然雨像是停了那样,她抬头看,原来是刘珉逸撑着伞帮她挡雨。
“去挡它吧!”林幼霖回过头继续忙碌。
刘珉逸蹲下身把伞塞进她的手,夺过她的铲子,有力量的铲坑。
“不用挡我,挡你们两个吧。”刘珉逸起身扛起锄头。
林幼霖突然清醒,转过身去挡狗,狗的体积比她大,她伸长手去挡狗身上的雨,,雨从后面泼来,刘珉逸看到林幼霖后背的红色浮起纹路愈加清晰,手里的动作越来越快。
他知道那天她落水发了四十一度的高烧。
终于坑挖好了,刘珉逸过来将狗拖了过去,林幼霖脖子夹着伞抬它的头,虽然起了血痂,但依旧血淋淋的头。
林幼霖在挖坑前尽全力将草地保存好挖开,但是刘珉逸没有那样,在扩张坟坑时破坏了好多草。
刘珉逸将草地铺好站起身,林幼霖举高伞帮他挡雨,还是叹口气说:“不漂亮。”
两个孩子撑着伞穿着半湿的衣服蹲在狗窝旁,刘珉逸仿佛又看到狗在他练格斗术时看它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