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血已经流干了呢。”
不笑用念力强行掰开了自己的眼皮,发现声音的主人正在用手中的手术刀切除他的小腿。
“就算我的腿已经失去知觉了,你也别在我意识清醒的时候做出这种行为啊......”不笑尝试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但已经变成碎块的手指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随即回响在了他的耳边。
“如果现在直接为你注射药的话,药效发挥的时间会因为坏死的器官被大幅度拖后。”女人成功切下了不笑的小腿,“我是在帮你切除这些不能用的器官,只是多了剔出骨头的步骤罢了。”
明白女人只是为了他的骨头而来之后,不笑便没打算继续搭理她,而是开始梳理自己的思绪。
“影子这个时候应该被奥欣救下了,同时因为种种原因奥欣没有杀掉虫人......”不笑计算起了时间,“伤亡人数统计应该会在三个小时内完成。我可以用合作的名义见C4一面,并带着她去见准则聊聊这次意外,这样就能合理地让他们也知道有一具尸体无法确认身份的事情了。”
“问题是......舞什么时候才会放过我的身体?”
不笑无奈地用念力将眼球掰向了舞的身影,却连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都做不到。
“中世纪的酷刑,也比不上让一个人看着另一个人解剖自己吧?”
半个小时后,C4的家中。
“我回来了。”随着这句话,全身发红的纯夜倒在了鞋架旁。
“疑似为内藤纯夜的人倒在了鞋架旁。”电子脑突然给出的提示,使C4再也无心思考下午的事。
“纯夜!”跑出房间的C4看到了倒地的纯夜,“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你之前也在香风街?”
“我把那东西扣出来了......”纯夜露了一个微笑,“我身上搞不好还有残留的辐射,先别靠近我,好吗?”
“这......”C4停下了动作,“你又跟谁打起来了啊?!”
“C4你先去找点可以降温的东西吧,我来搬他去地下室。”巨蟹出现在了门口,“虽然等会再处理可能对他没有多大影响,但咱家的地板可全部都是木质的。”
实际上,地板已经开始冒烟了。
“那......”C4转身跑向了杂物间,“就拜托你了,我去准备冰袋。”
“你玩过头了啊......”巨蟹蹲在了纯夜面前,试图将纯夜整个人抱起来。可纯夜的身体状况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好,仅仅只是受到了巨蟹手指的轻轻一碰,纯夜胳膊上的皮肤就出现了一条裂痕,滚烫的鲜红色液体也随之倾洒在地。
“C4!”在手被烫伤之后巨蟹放弃了下一步的举动,“赶紧找个会念力的来帮忙抬纯夜!不然地板就要烧起来了!”
“你让我上哪找啊!”C4抱着一个特大号的冰袋从房间内跑了出来,“喂!你怎么把纯夜弄伤了啊!”
地板上的血液沸腾着,血液的主人却毫无生气地倒在了地上,原本试图治疗他的两人也随着闭上了嘴巴,同时停下了手上的所有动作。
“好渴......好累......”
不快点处理的话纯夜将会因缺水而死,而两人停下动作的原因仅仅是他们的手无法承受纯夜身上的高温。
“原本只是顺路来打个招呼,结果正好遇上需要我的情况了。”应该已经被锁死的门,在这个时候正巧被推开了。
医院内。
“哟,你怎么来了?”刚刚回到自己办公室的辉,发现他的老朋友空翔正坐在他的办公椅上查阅着电脑。
“发生这种大型事件我自然要来统计伤亡人数和经济损失。”空翔的双手离开了键盘,“报告书竟然还没发到你的邮箱,你和静难道没向准则那边催吗?”
“漫展嘛......”辉倒了一杯咖啡,“贩卖的大部分商品都是同人作品,你让准则怎么确定具体经济损失?至于伤亡人数这方面也很难统计,按照目击者的说法,有不少遇难者可是被那家伙直接生吞的。”
“具体什么时候能统计好?”空翔为辉让开了座位,“我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上面的人可没有耐心等。”
“至少也要五个小时。”辉将咖啡端向了空翔,“要是不想在这里等的话,我可以让准则那边派人专门送到你家。”
“我就在这等。”空翔接下了咖啡,“话说,影子目前怎么样了?”
“还躺在抢救室里呢......”辉放下了想要倒咖啡的手,“在我回办公室之前他还没有恢复自愈能力,可能再过一会他的生命就要临近死亡线了。目前可行的治疗方法只有三种:一是器官移植;二是研制解毒药;三是拜托黑雾。由于影子目前极其虚弱,我没把握成功完成器官移植手术;而研制解毒药需要时间做实验,不一定能赶在影子死之前研制成功。综合以上考虑,我把黑雾从天猫座38叫回来了。”
“天猫座38的事情还没处理完吧?”
“影子恢复了之后再让黑雾回天猫座也不迟。”辉最终接了一杯白开水,“反正那边已经被面具袭击过一次了,一年内不建立高强度的防御工事都没问题。”
“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你在指什么?”辉没搞懂空翔的意思。
“当然是虫人这事啊。”空翔将咖啡端在了手上,“都搞出这种级别的事件了,可以发布强制协助公告了吧?”
空翔手中的咖啡杯,朝着地面垂直落了下去。
“你要清楚。”
咖啡跳跃着,以杯底的碎片为跳板向四面八方散去。有的途中因为撞到另一块杯子的碎片而折返,有的途中撞上了辉的血液,在与其合而为一后继续四散流动着。
“我们,包括你,不是工具。”
两人面无表情地对视着,丝毫不敢移开自己的视线。仿佛只要移开了视线,自己的血液就会使地上的咖啡再度推进出去一小步。
“听说这医院里还闲着的医生只有你了。”在这时舞一把推开了门,随后从身后的背包取出了一颗黑色的球形物体,并扔向了辉和空翔之间。
两人下意识地望向了脚下的球体,发现这竟然是不笑的头颅。
“我找不到药在哪里,静姐跟我说你现在很闲,让我找你带我去找他的药。”舞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那么......你能带我去找他的药吗?”
“晚上好,辉。”不笑用念力使自己的头漂浮在了半空中,“我的状况一言难尽,能帮我先打一针吗?我想找个地方坐着慢慢说。”
由于舞执意要切除不笑身上除头之外的所有器官,没有及时得到治疗的不笑已经接近失明。所以他没能看清办公室内究竟有几个人在,更没能看到两人目前一个右手五指骨折,另一个右手五指侧边露出了白骨。
“这样啊......”辉用左手将不笑的头摁到了桌子上,“这么飞来飞去可不行,我带你去拿药。八神,把包给我。”
“好。”舞将背包扔给了辉,“我也没什么事了,那么下次见。”
舞快步走向了办公室的门,并在走出办公室的一瞬间跑了起来。
“这之后要好好感谢舞拼死把你带过来呢......”辉面无表情地笑出了声,“还是让准则派人送到你家得了。”
辉将不笑的头装进了包内,随即拎着包走出了办公室。
与此同时,空翔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