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从2000年8月赴美国南加州大学读博士，到2005年12月被BMS制药公司录用，在美国南加州大学一共待了五年半时间，获得两个学位。期间，她在南加州大学的第一学期后，从病理学系转到生物医药系。
2006年5月，我和妻子赴美国，参加女儿的毕业典礼。在美国，女儿说，她觉得，参加不参加这个典礼，她是无所谓的。意思是说，如果你们不想去，我们就不要去了。我说过，我想教育她，使她懂得珍惜自己辛勤的劳动。当然，她这样做，也可能是为了我。她知道，我希望她上比南加州大学好一些的大学。但是，我要让她懂得，既然你选择了，并为之付出了，你就应该珍惜它。另外，妻子很看重女儿的这个博士学位。因此我们坚持去参加了。
毕业典礼后，她的导师特地让我把他的话翻译给我妻子听：女儿是他的一个聪明的学生。是他的骄傲。他相信，女儿在美国，一定会有好的前途的。
宁做鸡头，不为牛尾
因为电信成本问题，越洋电话都是女儿用卡打的。我们约定在SH的每星期天早晨她打电话给我们。(在洛杉矶可能是清晨时分。)
电话铃响了。星期天早晨。我们还在床上。女儿的电话！妻子一骨碌翻身抓住电话话筒。电话那边传来女儿清晰的声音，说，教他们的一个教授，是加州理工学院博士毕业，现在美国国家实验室工作。他是根据南加州大学和该国家实验室的协作规定，每年在南加州大学任教一学期。由于他出的考题较难，因此，大家背后叫他杀手。杀手和她说，她是聪明的。她不应该在南加州大学读书，而应该去加州理工这样的超一流大学读书。
虽然，是妻子和她在通话，但清晨，安静，女儿的声音我听得很清晰。这和我要送女儿读好大学的理念不谋而合。我马上抢过电话话筒，问她自己是怎么想的？她说，她已经向加州理工学院写入学申请了，那位教授也为她写了推荐信，但她已被拒绝了。我接着问她，她申请了什么系。她说，无线电系。
我顿时明白了加州理工拒收的理由了。我说，加州理工无线电系发信拒绝你是很合理的。我在清华大学读无线电系三年级时，就学了一个学期的复变函数，而美国象南加州大学无线电系这样的在排名头十位之列的硕士研究生才刚学复变函数。由此可见无线电系和生物化学的基础学科的不同。也可以看出中国教育和美国教育的不同。你的强项是生物化学，如果你向加州理工申请生物化学或者向加州理工无线电系的研究无线电生物化学方面或生物化学无线电方面的教授申请，结果可能不同。但你申请的是美国超一流大学的无线电系，你的履历及知识背景和无线电要求的相差甚远，拒绝是很正常的。但你不必担心学费问题。爸爸支持你上美国超一流大学。学费我会付的。
但是，女儿情绪激动地回答了我。这是她的事情。她会作主的。我明白她后面的潜台词，宁做鸡头，不为牛尾。当然，那时我的认识和今天的可能有所不同。今天我的认识是，她去南加州大学读博士，可能是冲着全额奖学金去的，是为了节省我们的支出。或可能是冲着她心中的爱情而去的，是为了她心中的人。或是冲着这两种想法的某种结合。也极有可能的是她的心计大到连我这个自以为了解她的爸爸都无法猜测的地步，即我也不知道她去南加州大学用其提供的全额奖学金读博士的真正目的。
女儿的性格是一种杂交体。是中国传统和美国教育的结合。她有时会表现出深受中国传统影响的一面、有时会表现出美国教育的结果。现在，请允许我这么说，按照美国的教育，她说得对。这是她自己的事情，因为，她已经年满十八岁。她已经是个成年人。她是独立的、但是，我认为，根据美国的教育结果（我受美国教育，听美国教授讲课也有六年之久），我有提供学费建议的权利。你可以拒绝，但不应该发脾气。
对于她的回答，我没言语。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这就是我的脾气。我们不欢而散。妻子事后埋怨我，说，孩子一个人在外闯荡不容易，你还要逼她去上更好的大学。我心里只有一句话，我含辛茹苦干什么？还不是为了她的前途！
请等一下
因为，生物医药是跨学科的新专业。它横跨药品和无线电的知识。为此，女儿在南加州大学无线电系修了无线电硕士研究生课程。美国大学大多是私立的。私立大学是讲究信誉的，但她必须是赢利的。因此，私立大学明确规定，修课学生必须达到××名学生，教授才可以开课。否则，就是天皇老子也不行。于是，硕士研究生可以听博士研究生的课，也就变得顺利成章了。
要获得一个硕士学位，在美国一般需要两年时间。女儿在南加州大学得了一个电子工程（ElectronicsEngineering，被大众称为doubleE.）的硕士研究生的学位，但我还真的不知道她要修几门无线电课程。因为，她可以用她主修的博士生课程作为无线电硕士研究生的课程。在她修的无线电课程中，有一门是该系系主任开的博士生课程。该系主任是美国工程院院士，是美国手机计算机程序编码者之一。我答应为此支付学费。女儿以不表示反对的沉默表示了同意。但她没有为此问我要过学费。事后得知，是她的导师以奖学金形式为她支付了在南加州大学无线电系读硕士研究生学位的学费。这是我们从学校支付给她的一年五万多美元的奖学金的通知信中得知的。这是她靠自己的能力争取到的。我们高兴。
期未考试，女儿提前二十分钟左右就交卷了。是第一个交卷的。那位教授可能认为他的考题是针对博士生的。对于一个听课的硕士生来说，题目可能是难了一点。他可能怀疑，女儿提前二十分钟左右就交卷了，她可能考不出。他接过卷子，轻声地说，请等一下。他开始当面阅读女儿的卷子。读完后，就让女儿走了。事后，女儿以第一名的成绩折桂。
女儿在南加州大学五年半时间里获得两个学位：一个电子工程科学硕士，一个生物医药工程哲学博士
我们有理由为女儿在南加州大学取得的成绩感到骄傲。女儿在美国南加州大学的五年半时间里获得两个学位，一个是电子工程的科学硕士学位，（当时，南加州大学的电子工程系在美国是位列前十名的，）和另一个是生物医药哲学博士学位。在美国，你获得其中的任何一个学位，都是极强的谋生手段。何况是两个？当然，这是两个都是和工业化大生产有关的工程类专业，不是两个基础理论专业。
另外，女儿能够最后以五万多一年的奖学金完成两个学位的学习，虽非空前绝后，但也绝非易事。这是她的导师用他从外面争取来的资金支付的。是真金白银的钱。当我当面向她的导师为此表示感谢时，她导师却说，女儿是他的骄傲。女儿往往以第一名的考试成绩雄踞她所在班级的第一名。为他脸上增光。女儿值得他的付出。因此，我不用感谢他。他说，要感谢的是他。他感谢上帝保佑，使他有了像我女儿这么优秀的学生。他要我把他亲口说的话当场翻译给我的妻子听，女儿在美国一定会有好前途的。
SH来的才女
女儿以自己的努力获得了导师对她的器重。以她过硬的成绩在南加州大学中国学生中赢得了口碑。她在南加州大学有一个绰号--SH来的才女。
一天，她去一个也是SH复旦大学生命科学院毕业的学生家里作客。当时，这个学生在加州理工学院做博士研究生。那位学生受困于一道别人向她请教的数学题目中。见到女儿，知道她参与中国国家奥林匹克数学竞赛频频得奖的情况，不知是为了考考女儿还是为了请教，就把这道题目给女儿解。女儿解出了。这个女学生和她的丈夫说，我女儿就是为了解这道数学题目去美国的。这当然是女儿作为笑话告诉我们的。但这就是我聪明的女儿。她也可能是我早教成功的一个实例。她是有实力的。
她的才能还可以从她在南加州大学的导师说她是聪明的得到证实。这可以从他对她的，一定会有好前途的评语中可以看出。她的导师是南加州大学无线电系博士毕业生。是一个用于医药分析的数理统计程序的发明人，是当时的南加州大学生物医药系系主任。
受聘于BMS制药公司
时间似流水，五年半的博士生活很快就过去了。由于默克公司一止通片的副作用的巨额赔偿金的判决，使得这个制药业巨头（当时是世界排名第一）跌落至今，无人。也使美国众参两院立法，和美国政府要求美国药品和食品管理局根据法律管理新药的研制。为此，美国各大学创建了新的生物医药专业。女儿就是在此背景下到南加州大学去读博士的。
女儿选择终身从事的事业，做父母的岂有旁观之理。我积极地向在美国工件的清华无线电系的同学咨询。向之咨询的同学们都答复说，无线电和计算机在理论上已没有新的东西了。近来，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一个从中国HN省出去的，目前在美国普林斯顿大学工作的，姓崔的教授）使循环飞转的电子处于凝固状态，以便加入信息（即改变电子的能级），进行绝密通信。因为，如果想窃听通信，非改变携带信息的电子能级不可。收信者和发信者可立时发现信息已被窃听。这意味着理论上的终结。
我自己是学理工的。我当然懂得这理论上的终结意味着的含义。况且，理论上的终结并不意味着实际应用的终结。手机的使用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但是，我也懂得，基础理论的重要性。基础理论是管几百年的事。而应用只是几年乃至几十年的事。就像科学院院士和工程院院士之间的区别。说得更明白一些，就是基础理论是上教科书的事情，而应用技术只是登在杂志上的，很快就时过境迁的事情。我当然更希望女儿成为复旦附中学生所说的，她将来是科学家。
我鼓励女儿从事这行业。我告诉她，这是她一生的机会。她所从事是一门新的交叉学科。新的学科是容易发现新理论的。如果她发现一个现象长时期地和她已经掌握的不同，这可能是她突破的机会。请不要随便告诉别人。
女儿开始投档寻找工作。很快就有了回应。女儿在电话里告诉我们，一家名列世界前三位的制药业巨头看上了她。但是，当时该公司的人事部经理正准备休假。女儿要等到该经理休假回来后才能听到最后定音。不几天，一家猎头公司又介绍女儿到BristolMyersSquibb制药有限公司工作。该公司人事部经理面试了女儿后，表示满意，并发了正式的聘书和规定了最后报到日期和搬家费用。
我当机立断地要女儿接受BristolMyersSquibb制药有限公司的聘用。我说，那家人事部经理正准备休假的公司说得很清楚，你的最后是否被聘用要等到那位人事部经理回来后才能定夺，如果他/她在面试了你后不聘用你，而你又超过了到BristolMyersSquibb制药有限公司最后报到的日期，（BristolMyersSquibb制药有限公司规定的最后报到日期在那位人事部经理休假结束前。）到时你该怎么办？你目前最缺乏的是经验。为了这一年宝贵的经验，你都值得去BristolMyersSquibb制药有限公司。等你有经验后，跳槽也不迟呀！女儿一考虑，觉得也对。于是，我们立即定下去BristolMyersSquibb制药有限公司工作的决心。
女儿进入BMS后面临的第一个挑战
美国是一个讲究竞争的社会。虽然，美国的大公司也论资排辈，但是，在本质上，美国重视挑战和竞争。这只要从美国年轻人在世界前100名富豪的排名中的位置和占的百分比就可以知道了。如果，你想加级提薪得比别人快，则就请你充份展示你的能力。
听女儿说，在她进入BristolMyersSquibb制药公司后的一天，下班了，她还在工作。她的主管上司（一个瑞士人）看见她还在公司工作。走进去一看，她正在熟悉公司当年使用的一个软件。（估计是一个和SAS统计包有关的应用统计软件，因为她是负责写给美国药品和食品管理局(FDA)关于研制中的新药的副作用，和一天应该保持体内的多少药量的报告的人。专门用于药品分析的数理统计包应该是该公司常用的，而且女儿可能是不熟悉的。）这也是女儿进入BMS后面临的第一个挑战。
他和她说，今后，公司会专门派她出去学习这个软件三个月的。让她别着急。现在是休息时间，她应该回家休息。我听说后。和她说，熟悉它。这是你表现出能力强的一次机会。女儿很快就熟悉了这个软件，并用于工作。以后，公司也没有派她出去学习这个软件。
一年以后，一个更令人高兴的事发生了。作为师姐，她把她在南加州大学的同门师妹（一个从南京到美国学习的南京高中理科班的学生W）介绍进了BristolMyersSquibb制药公司同一个部门工作。这说明，她的工作得到了她的上司的认可，和她在BristolMyersSquibb制药公司已经凭着自己的努力站住了脚，有发言权了。
在2010年妻子患胰腺癌，回国探望期间，女儿说，她现在的工资比F的还高。F也是一个中国人，出身在SC毕业于南京药学院。后又赴美国罗德岛布朗大学，(BrownUniversity，)位于美国东北部的罗德岛州。（thestateofRotheIsland。）可能也是美国传统的常青藤大学之一。因为美国的第一批移民来自于欧洲，因此，美国的第一批大学也来自于欧洲。美国的常青藤大学是从大西洋西北，即美国的东北的Datmouth开始，一直到费城的UniversityofPennsylvania结束。我记得不清楚，请核实。)深造，获博士学位，比女儿早进入BMS。现在和女儿在BMS的同一个部门工作。
毕业典礼
女儿在2005年12月初博士论文通过，并在2005年12月下旬开始了在BristolMyersSquibb制药有限公司的正式工作，享受的待遇是有博士学位的待遇。但她的博士学位是在2006年5月12日才被授于的。据估计，她也是用通过的博士论文才得到博士待遇的。
她的毕业典礼在2006年的6月份举行。美国大学规定，一个大学的毕业生在毕业后的两年之内都可以参加该生母校的毕业典礼，享受和大家一样的待遇。也就是，在典礼主持人宣读到名字后，上台接过毕业证书和学位证书，和导师拥抱，和典礼主持人拥抱，可能还有和校长拥抱。可能还有拍照。如果，你要照片，则你将为此付钱。
美国大学的毕业典礼是隆重的。校长亲自出席不说，到场发表演说的贵宾还可能是美国总统。
当然，南加州大学在历史上还没有到场发表演说的总统。它的排名和位置都使它远离那份荣耀。美国出总统的传统大学是哈佛和耶鲁。
如果你要求，学生的家长和亲属会收到学校发出的邀请出席学生毕业典礼的正式信函。以便外国家长到使领馆签证和到校参加毕业典礼。我和妻子就是拿着南加州大学的邀请信去美国驻SH总领馆签证的。凭该信和女儿在美国公司的收入证明，那位被中国学生称为签证杀手的领馆官员在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里就签发了同意我们进入美国的签证。
在毕业典礼前一天，我还特地问了女儿，在她的毕业典礼上，我需要着装西服吗？她笑着说，这是美国西部，人们对着装不讲究。你完全可以穿得休闲一些。我这才第一次知道美国东部和西部在着装上的区别。因为，我就读的宾夕法尼亚大学处于美国东部，是美国传统的常青藤大学之一。那里，对象毕业典礼这样的正式场合，对着装是有要求的。至少，也是有建议的。
在参加毕业典礼上，我和女儿也是有分歧的。其中，我是参加典礼的极力主张派。我和女儿说，这是你花了五年半的心血才取得的。我们珍惜它。我的潜台词是，人生有多少个五年半啊？你怎么不心痛呢？但是，我在教育谁？我在教育我自己。三字经说得有理，子不教，父之过。我在亡羊补牢。我是现在补充我的教育理念，珍惜自己用心血努力取得的每一分成绩。
我们参加了毕业典礼。我们坐在大礼堂的二楼。毕业生们坐在大礼堂的一楼。穿着他们自己母校博士服的校长，教务长（今天毕业典礼的主持人），和导师们坐在大礼堂的主席台上。等到女儿上台领取毕业典礼时颁发的毕业证书和学位证书时，我们和坐在旁边的亲属们一样，高喊女儿的名字，说她是好样的。
她一定会有好的前途的
美国是个移民国家。女儿的导师是意大利移民的后裔。参加完女儿的毕业典礼，我们在大礼堂外面等候她的导师。我们要当面感谢他在这五年半里为她付出的心血。
我们和他导师拍照留念后，我向她的导师表示感谢。感谢他对她的有益指导。感谢他为她支付获得两个学位的奖学金。为了表示谢意，我们特地从中国携带了景德镇青花瓷瓶一尊送给他，及邀请他和我们共进午餐。
听完我的感谢后，他先转身和女儿说了几句。女儿告诉我，她导师的意思是，我们是远道而来的客人，还客气地携带了礼物给他。作为地主的他，应该请我们吃午饭才是。客随主便。我们同意了。
接着，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情。女儿的导师很正式地请我把他的话翻译给我妻子听。我不明就里，但表示同意。他说，我女儿是聪明的。她的考试成绩经常是全班第一，深得上课老师的好评。这使他也脸上生光。他愿意为她支付获得两个学位的奖学金。他为有她这样的学生感到骄傲。她的论文也博得一片喝彩。他相信，女儿在美国一定会有好的前途的。然后，他表示他要请我们共进午餐，并当面看一看我们的礼物。
我当然大声地翻译给我妻子听了。这是出自导师亲口说的，这么好的评语。我要让她为自己生出这样聪明的女儿也感到脸上生光。我要让她也为自己有这样的女儿感到骄傲。我知道，这比我平时说十句，一百句的话，老婆，你辛苦了，还有效。
后因学生已经放假，学生食堂和校内饭店关门息客，午饭作罢。和女儿导师分手后，我们自己三人以在一家校门口的小饭店胡乱地应付午餐了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