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些时候,我们不得不去承认一次,世俗本身就是一种短暂的卑鄙的审判,世俗是大多数人开口说话动腿走路的摇篮,他们的力量集合起来,就像无数的沙砾集合起来形成龙卷风破环一切,那是一种不可名状的恶。
我永远记得张国荣最后说到“我一生未做坏事,为何这样对我”,然后从********文华东方酒店跳楼,倒卧血泊之中。亦永远记得海子写的最后一句诗“春天,十个海子全部复活”,然后在山海关铁轨躺下,火车呼啸而过一片血肉模糊。
对张国荣的最初的记忆是,2003年,那个时候我才小学,还是非典的红色警戒期,走在路上,突然听到有女生说“我的天我的天,他死了他死了他走了”,那个他是谁,我不曾知道,也不曾问起。直到2009年,无意中看到电视播放电影《倩女幽魂》,我才知道那个他是他。
海子的名字,我清楚的记得初中同桌马沛雯说了一句“公元前,我们太小,公元后,我们又太老,没有谁能看到我们那一次真正美丽的微笑”,“这句话是谁说的?”“海子啊”,那个时候,我根本就不知道他。直到后来看到这句所有人耳熟能详的这句短诗———“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一直作为一个悲观主义者,狄更斯在《双城记》法国大革命那样糟糕的场面,他也可以乐观地说出“Itwasthebestoftimes,itwastheworstoftimes(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而张国荣和海子死去,在这这公认为最好的时代里。那这是最好的时代吗?偏见激进低俗的坏时代。
想起高二时看明朝历史时,我对同样爱好明朝历史的同学田雨洋说“我蛮喜欢朱棣的黑衣宰相姚广孝”,她很平静的说“天才都承受着异常的痛苦”,这句话用来形容在天国的海子和张国荣再好不过了,天才往往都有无法言语的疼痛,正如柴静在《看见》里写到:有些笑容背后是紧咬牙关的灵魂。谁也不懂他们,那样沉默放肆那样刻骨铭心。于是张国荣可以唱出“经过多少年只有我还在窗前,没有一盏灯没有一个等待的人,只有夜色依旧如从前”,于是海子可以写出“答应我,忍住你的痛苦,不发一言穿过整座城市”。他们是他们,他们是不一样的焰火,闪闪发光五光十色,抬头就可以看到,在夜晚星空最明亮。
这样纯净炽热的灵魂,是否依旧会受到诅咒还是祝福,我不知情。米兰昆德拉在其著作《无知》里说“孤独:独自穿越生命而不用任何人关心;说话不用人倾听;经受痛苦而不用人怜悯”。后来,我也更加信服卡夫卡所说的“真正的道路是系在一根绳索上的,它不是绷紧在高处,而是紧贴在地面,与其说它是供人行走的,毋宁说它是用来绊人的”。我们的肉体被绊倒了无数次,偏见与傲慢的灵魂却屹立不倒。
时代需要有人给你写诗有人给你唱歌,他们出现了,他们的死去固然是个谜,美丽疼痛惊心怵目的谜,不必去解开谜底。那是去祝福吗?去默哀吗?去怀念吗?
良久,只是想好好的纪念他们。听听张国荣的歌,听听他的声音,看看海子的诗,看看他的理想国。有时候,更愿意相信他们从来不曾出现在这尘世里。是的,怪你过分美丽。
我在西北的古城,在图书馆里插着耳机看诗集。是否可以这样说,脏了的先是这个世界,然后是我,偏见低俗激进依然存在,或者说从来没有消亡,那股力量,那场沙尘暴,就像几十年前的****,走过岁月的人都沧桑还沉默,脸上的皱纹分明是被钟表的指针压下的印痕,爷爷后来不爱讲过去的故事,我后来不爱听到他们的名字,可我会听歌我会看诗。这是一个没有清新空气没有清晰未来没有清澈笑容的时代。
这个时代需要不断纪念不断忘却不断忏悔不断盲目不断罪过不断祝福不断期许。我喜欢北岛那句“当守门人沉睡,你和风暴一起转身,拥抱中老去的是时间的玫瑰”,可能他们就是美丽的时间之玫瑰,而玫瑰总有花期。
13年前的张国荣,26年前的海子,那个时候你们故意的离开,今天我故意的怀念。
如果我们有灵魂,那么灵魂是对不起肉体的,如果我们有肉体,那么肉体是配不上灵魂的。那些让你引以为傲的,有一天,你也发现,你不过是这个城市里的孤魂野鬼。
最后是张国荣的歌词和海子的诗句
我们拥抱着就能取暖我们依偎着就能生存。
——《取暖》
孤单中颤抖可知我实在难受
问谁愿意失去了自由
想退后心里知足我拥有
前去亦全力去寻求
风也清晚空中我问句星
夜阑静问
——《有谁共鸣》
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天空海阔要做最坚强的泡沫
我喜欢我让蔷薇开出一种结果
孤独的沙漠里一样盛放的赤裸裸
多么高兴在琉璃屋中快乐生活
对世界说甚么是光明和磊落
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天空海阔要做最坚强的泡沫
我喜欢我让蔷薇开出一种结果
孤独的沙漠里一样盛放的赤裸裸
——《我》
愿意今生约定
他生再拥抱
——《今生今世》
但愿我可以没成长
完全凭直觉觅对象
模糊地迷恋你一场
就当风雨下潮涨
如果真的太好如错看了都好
不想证实有没有过倾慕
是无力或有心像谜像戏
谁又会似我演得更好
——《有心人》
远方除了遥远一无所有
更远的地方,更加孤独
远方的幸福,是多少痛苦。
——《远方除了遥远一无所有》
面对大河我无限惭愧
我年华虚度空有一身疲倦
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
岁月易逝一滴不剩
——《以梦为马》
从此再不提及过去、痛苦或幸福、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秋日黄昏》
没有任何夜晚能使我沉睡,没有任何黎明能使我醒来。
——《XC我们的嘴唇第一次拥有
蓝色的水
盛满陶罐
还有十几只南方的星辰
火种
最初由上的别离
——《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