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长白皙的手指在桌子上徘徊着画圈圈，眉眼之间的距离在不断地缩小，高挺的鼻子在鼻翼端有点儿微微扩张，嘴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头发在阳光之下闪着一点儿不符合其本身的微暖的色调。
钢笔在指尖滑过几圈，在第五圈的时候终于无征兆地掉落在了咖啡色的地毯上。
“还没有想好吗？”
女人的声音有点儿沙哑，透着一丝慵懒的气息，看着面前的男人将手中的笔转掉了之后，还呆呆地保持着那个手势，就像是化成了一尊雕塑一般。
“都给你。”
微曲的手重新恢复了活力，用指尖在玻璃桌子上敲了几下，身子微微向后一仰。
女人眉眼向下一笑，“就知道你会偷懒。”
随手拿起了桌子上的U盘和一叠文件，起身准备离开，思忖了一下还是停住了脚步。
“我忘了跟你说了，你桌子上那么大个镜框别着那么一个小的照片，不适合吧！”
莫莱用手指了指，慕铎顺势盯过去，一个白框的欧式风格的镜框之中，两个人的容貌被分成了两张照片圈禁在框里。看起来虽然是处在同一个镜框之中，但似乎又遥不可及。
慕铎的脸上弥散着被拆穿的尴尬，手指无意识地覆上那张证件照，慌忙的覆盖动作，准备用指腹掩藏自己的心虚。
“你这个样子还真是少见。”
看惯了他雷厉风行、叱咤风云的样子，突然这样一抹小心翼翼的神色，让人心生疑窦。
虽是一张证件照但是足以看得出女孩子不俗的容貌，特别是眼角的那一颗痣的位置长得极好，在本来有点儿倔强盛气凌人的容貌之上，活脱脱地增加了温和动人的筹码，果然是一个一眼就难忘的人儿。
怪不得……
莫莱莞尔一笑。
“很久了？”
她问得足够的小心翼翼，毕竟眼前这个人的心想要探访，运气大过实力。
慕铎没有答话，只是表现得不自然起来，一双手开始不停地寻找依靠，袖口带过将镜框啪地一下弄倒，随即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右手攀上脸捏住了鼻根。
面前之人的唇弯的弧度更深了。
“看来是你的心头好啊！”
两人认识多年，莫莱在工作上是下属，在生活上是年长二十岁左右的朋友，有着丰富的阅历和敏锐的洞察力。
“好好带他们。”
虽然对她有足够的信任，但是毕竟是打造的面对劲敌的主力军。
莫莱摇摇头，越是掩饰，越是明示。
“这一届的人是怎么了，说实在的天赋平平，你知道的，我们这个行业，说不定天赋能够抵得上一二十年的努力。”
那种担忧的语气透过空气卷过来化成了一缕缕暴风雨。
慕铎双手合十，击了一下掌，接而撑住下巴。
“不管怎样，先带着。”
逆着光，他身上的杀气和寒意浓烈而明晰。
莫莱只得侧歪着头，轻挑了一下一边的眉毛，努了一下嘴 。
“说到底，你才是我最佩服的奇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