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两旁的灯光在车窗上不停地闪过，慕铎的眼前越来越不清晰，脑袋里一团乱麻。离喝完酒已经六个小时了，怎么会这样？
熟悉的痛感传来，一阵阵的，由内到外的侵袭，像海浪一样涌来，额头上已经开始冒冷汗了。捏紧了方向盘，咬紧嘴唇不让身边的人发现分毫。
眼前的事物大脑已经没有耐心去处理了，就随着节奏像幻灯片似的放映着，不行！这样对她不安全！
整齐的牙齿在逐渐干燥的嘴唇上已经咬得渗出了血丝，一点点儿将腥甜带到口腔之中。
MD，就不能晚点儿痛吗？
车还是稳稳地停在了车站边，虽然接近十点，但是这个地方的人流量一向偏多，这个时候正值加班人士归家的小高峰。
慕铎偏过头看了看窗外，对着身边一上车就开始东张西望却一言不发的慕青言，语气冰冷而微弱，“下去。”
慕青言将头迅速转过来，这就要将自己丢弃？！这会不会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一丁点儿？
“我没有做什么啊？”
一副乖孩子的模样。
“下去，在路边待着别动，我叫卓航来接你。”
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密集，慕铎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后仰着。全身坍塌的姿势，似乎会比较舒服。
慕青言原本马上打开门的手缩回来，转过头看着那个尽力将自己摆正的男人，转过身子。
“你好像……不太对啊！”
手指从上到下地指了他一遍，那么清晰的隐忍的感觉，即使在黑夜之中，也很明朗。
顺着外面路灯的光线，慕青言轻轻地抚摸上了那一尊冰凉的身体，就像是在试探一只饿狼似的小心翼翼。
“别碰我。”
短促而急切。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下车。”
低声压抑着痛苦，就像是条件反射而发出，并不是在清醒的意志之下发出这样的语句。
慕青言撇了一下嘴角，这个男人就是爱这样。小的时候受了伤，不打麻药缝的时候都一声不吭。
怎么会这么爱逞强？！
人通常是不自觉的，她当然不会发现自己的身上有同样的属性。
他们，有着相似的秉性。
“你是觉得我会抛下你？”
这一句反问当然没有替自己说出语气，这个人掌握着慕家的命脉。即使自己再怎么讨厌慕家那一群人，但是奶奶毕竟是奶奶，是自己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血亲，如果没有了她，那么她就真的无家可归的人了。
那一群仰仗着他鼻息过日子的人，多多少少还有几个能够让她内心牵挂的。
“你的药呢？”
慕青言迅速在慕铎的身上翻找起来。
“没有，没带。”
靠在方向盘上，用右手紧压着胃部。
“你是不是很久没有规律饮食了？”
慕青言看着他这个样子，莫名的怒火直接从心底燃烧出来。
“你是不是想死啊？！”
轻轻地在他的肩上拍了一掌。
转身拉开车门，没有一点儿拖泥带水。
慕铎轻笑，她终究还是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