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慕云慧带她来到了慕云夫妇的房间，房间里空荡荡的，还摆放着一张两人巨大的合照。看起来男人沉稳、女人娇俏，脸上的笑容可以将所有负面的东西融化，甚是养眼。
这就是她的父母，她不敢有着这两个人的合照，怕自己一看就软弱。这两个连最后一面都舍不得施舍的人，现在成为了除了奶奶之后唯一联系着她和慕家的人。
慕青言将脸侧向一边，膝盖一下子接触到地板上，传来一声闷响。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的身份？！”慕云慧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块一指宽的细长木板，这个是慕云夫妇还在世的时候经常用来惩罚慕青言的工具，现在正一下一下有节奏地在慕云慧的手掌之中拍出声音。
“你知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你有没有一个大家闺秀的样子？你现在和那些野孩子有什么区别？”
“奶奶从来都不应该对我的期待太高！何况，我就是个野孩子，您没有说错！”
慕青言斜抬着头，一张小脸上挂着邪笑，眼角那颗痣透着几分讥诮。
“你说什么？！”
在手掌之中徘徊的木板霎时间停住，慕云慧瞪大了眼睛瞪着她，眼角的褶皱被这样的动作拉伸开来，看来是动了气。
慕青言笑得更开了，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成就感。
“我说的是实话，自从爸妈死后，我就是一个野孩子了，不是吗？现在我跪在我爸妈面前，应该感到羞愧的是奶奶您，而不是我，您要知道，如果当初不是您同意将慕铎换成我爸妈的话，死的人不会是我爸妈，而是慕铎。”
“慕铎”两个字被加了重音，这是慕家人不敢提的一件事儿，别人不敢提，她敢！
她就是想要人体会一下她心中那种血淋淋的痛，为什么其他人要生活在温柔乡之中，而她，却连呼吸都要觉得是奢侈，连活着都觉得是运气。
“有时候我甚至觉得，慕铎是不是真的是您在外面的儿子，不然您怎会在爷爷死后才带回来，怎会将Conception的大权交到他的手里，怎会允许他这么多年来执掌着慕家，对我……”
啪。
木板与肉接触发出清脆的响声，身上灼烧感传来，覆盖住了被慕蓉踢到的疼痛。
她果然是慕家最廉价的主子。
像个苟且偷生的蝼蚁一样。
“您是恼羞成怒吗？”
啪啪啪。
几声有节奏的声音从慕青言的声音传出来，慕云慧整张脸都生气到扭曲，两个鼻孔似乎是不足以支援需要的氧气，气息声粗重。
“你爸妈就教你这些！你怎么这么不孝？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声音间或着颤抖。
“妈，您别急坏了身子，这个丫头有娘生没娘教的，都说了小门小户的女人能有多少教人的本事儿，您这样着急，不值当！”
门口的慕蓉敛住了笑容，走进来倒是不急着拦住慕云慧，只是在旁边说着，双手环抱在胸前，一脸的不可一世。
“……有娘生没娘教，我怎么听着更像是慕铎啊？！”
蔫着的脑袋微微地抬起，对着门口波澜不惊的那个人说道。
他才是货真价实的有娘生没娘教吧！
慕铎身边的林依依一听这话，抬头看了一下男人，期望他有一点儿的怒火也好，不过他还是平静得像是一片海洋，两只眼睛深邃，不知道盯着什么地方。
“大姐说得对，阿姨啊，青言想必是想母亲了，哥哥嫂子走得早，怕是有些该教的东西都还没有教呢？您别生气，先去吃点儿东西才是正经事儿。”
林依依将手放到慕云慧的手背上，对着她好媳妇儿一般地笑。
“依依啊，每次都让你看笑话，要不是你已经是我心中的儿媳妇儿人选了，真的是……丢脸啊！”
说着在自己的脸上拍了几下。
